電話那端,傳來叢榕虛弱無力的迴音。


    兩秒後,一陣急促的忙音,電話被掛斷了。


    封躍心中疑惑,卻也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在醫院門口會有人綁架。


    可能是手機電池電量不足了吧。


    他打算下班後去見季霆秋,讓他轉交給叢榕。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立刻在通訊錄裏翻出來另一個電話,


    “喂,哥,當初海邊監控裏找到的那個司機你有聯係方式嗎?我明天去警局找你。”


    出租車上,叢榕已經在後座昏了過去。


    她栽倒在座椅上,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隻有胸部微弱的唿吸起伏看起來像個活人。


    司機透過後視鏡中看到這一幕,他將車窗緩緩放下通風,摘掉了口罩。


    麻子的三角眼中臉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


    那是獵物得手後迫不及待要享用的興奮。


    “喂,人在我這,等我玩完了再給你,晚上八點來馬場灣沙灘。”


    電話掛斷後,麻子咧嘴笑著露出了突兀的牙齦和滿口黃牙。


    他的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駭人變態。


    電話那端,衛生間裏隻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


    “知道了!”


    容靜嫻捂著話筒壓低聲音迴複完後,關掉了水龍頭。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目光閃爍間透著報複的快感。


    昨天晚上晚飯後,保鏢才發現景澤已經順著窗戶逃走了。


    抽屜中的銀行卡,車鑰匙全都不見。


    景澤為了叢榕竟攜款離家出走了。


    “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給我去找!還有快凍結他的銀行卡。”


    公公景雲康和景夫人的在客廳大發脾氣責罵保鏢辦事不力。


    這話卻羞得容靜嫻當場下不來台,她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


    幾天前的訂婚宴還請了青城所有的名流權貴,奢華無比。


    這才幾天新郎離家出走了。


    此刻下人的眼神都像在嘲笑她看不住自己的老公。


    容靜嫻迴到屋裏立刻打了麻子的電話,


    “給你一天時間,留著最後一口氣我要親手折磨死她。”


    她恨不得立刻就手撕了叢榕。


    沒想到的是景澤在天黑後又迴到了景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容靜嫻以為他好歹是迴來了,以後可以慢慢地感化他。


    可,當晚景澤直接抱著被子搬去了客房。


    “阿澤,你別走好不好,我是真心愛你的,不比你愛她少,你為什麽不能迴頭看看我!”


    “如果你再對叢榕搞小動作,我絕不會饒了你。”


    門被他無情地關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少夫人,老爺喊您下去。”


    下人的催促聲打斷了容靜嫻的迴憶。


    她慌忙關上了水龍頭。


    麻子已經得手,想起景澤昨晚的警告,她還是有點發虛。


    這就意味著叢榕出事她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她害怕了。


    但,麻子那裏的規矩向來是不許反悔,落地即成交,否則,雙倍賠償。


    容靜嫻望著鏡子眼神越來越堅定又瘋狂。


    她必須要除掉叢榕這個定時炸彈。


    麻子做事從沒有失誤。


    容靜嫻的擔憂瞬間被拋到了腦後。


    “今晚我不僅要讓你死,還要告訴你那個男人是誰,你死而無憾了,就徹底消失吧。”


    容靜嫻來到大廳,換上了一副溫柔嫻靜的乖乖女模樣。


    “爸爸。您喊我有什麽事。”


    “兒媳。你和阿澤吵得有點厲害,你要不要迴娘家散散心,爸爸替你好好地教訓他。”


    景雲康長歎了一口氣。


    聽說兒子搬到了客房,這傳出去丟的是他景雲康的老臉。


    他也是沒有辦法,隻能讓兒媳迴家散散心。


    兩人分房這事就能圓的過去了。


    “謝謝爸爸,我知道您替我著想,那我就迴去待幾天,我和阿澤都靜一靜。”


    眼眶瞬間湧上了淚水,容靜嫻低著頭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真是老天都在幫助她。


    容靜嫻她出來時隻帶了一個挎包,她打算先迴便一趟容家,以免事後查起來露餡。


    馬場灣沙灘西側半島處一座歐式建築群,以前是婚紗攝影基地。


    後來有幾對新人攝影時被離岸流卷入大海身亡,浴場便開始流傳出有詛咒。


    兩年前政府出於安全考慮已經將馬場灣浴場封閉。


    天黑時,叢榕慢慢地醒來。


    她發現自己在一座廢棄的浴室裏。


    太陽穴炸裂般劇痛,她的身體發飄一點力氣都沒有。


    兩秒後,耳邊傳來一陣海浪聲叢榕才驚覺自己已經被綁架。


    她的四肢被鐵環拴住,順著細長的鐵鏈一直延伸到牆角的地鎖上。


    叢榕拚命地掙紮,一時間恐懼襲上胸腔。


    雪白的皮膚隨著摩擦瞬間紅了一片,有幾處已經破皮,不論她怎麽動也逃不出鎖鏈的禁錮。


    這時,一陣腳步聲停在了浴室門外,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唿吸。


    緊接著,門被緩緩推開,一個身材佝僂帶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走了進來。


    叢榕注意到男人身上背了一個工具包,心裏直覺不妙。


    嘩~


    工具抖落在眼前的地麵上時,麻子摘下了帽子朝著叢榕露出了欣賞玩物的表情。


    “有人花錢讓爺好好伺候你,你想先玩哪種?”


    “嗬,沒想到我的命還有人看得上。”


    叢榕見到這一堆作案工具便知道自己兇多吉少,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恨。


    恨那些把她像螻蟻一樣踩在腳底玩弄的富人,恨那些人窮追不舍地要給她潑髒水,恨這個萬惡的世道。


    她和她的孩子隻能任人宰割。


    緊接著一聲接一聲的鞭笞聲在幽靜的空間裏迴響。


    叢榕的身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每一鞭子都像貫穿了她的後背,直直地抽在心髒上。


    皮開肉綻時她終於痛得昏死過去。


    麻子隻顧著欣賞雪白皮膚上落下的醒目血痕,血越多他越興奮,直到發現叢榕已經昏死不動他才停下手中揮鞭的動作。


    容靜嫻那個娘們兒昨日說了要留一口氣等她來。


    到手的絕色美人還沒玩幾下就昏死過去,麻子覺得掃興一腳踢翻了地上的一堆工具。


    一根煙的功夫後,門再次被推開。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順著海風飄滿了整個房間。


    “人死了?”


    容靜嫻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嚇了一跳。


    她上前踢了一腳叢榕瑩白的小腿,上麵還有幾道鞭痕正緩緩流著血。


    一直知道麻子狠毒,親眼看到時心裏還是難免發怵。


    一桶冰涼的海水毫不留情地倒在女孩單薄的軀體上。


    叢榕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鼻翼輕微煽動,虛弱地喘息著,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死過去。


    “我警告過你離景澤遠點,你今天自找的,我所受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容靜嫻聲嘶力竭地尖叫了一聲,狠狠地甩了叢榕一巴掌。


    想起景澤對她的種種冷暴力,他要退婚的絕情,容靜嫻雙目通紅,逐漸喪失理智。


    這一切都是因為叢榕。


    突然她瞥見了地上那一堆麻子帶來的工具,她哼哼地冷笑了起來。


    “叢榕,你不是想知道孩子爸爸是誰嗎,一會兒,等我解氣了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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