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完了。”秦升來到喬樹和霍去病麵前,“這裏還剩下一千零三十四個人質,其中有一百五十個小孩子。”


    “大概有八十多人身上有不同程度的重傷,不能獨立行走,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帶有輕傷。”


    喬樹默默看著他,語氣冰冷地開口道:“這些小孩子的父母呢?”


    秦升有些不敢直視喬樹的眼睛:“他們的父母不能在這裏。”


    “為什麽?”


    “他們是試驗品,任何變量都會對實驗結果產生影響。如果他們父母在這裏,雙方就會產生強烈的情緒波動,這對實驗結果不利。”


    喬樹強忍怒火繼續問道:“所以,你們就把他們從父母身邊奪走了?你知道失去孩子的父母會多擔心嗎?他們會瘋的!”


    秦升低下頭,不敢言語。


    喬樹突然想起小女孩手中的破布,心中生起不好的預感。


    “看來你們做的比我想的更齷齪。”喬樹目光直視秦升,後者的腦門頓時冒出了細汗。


    秦升咬牙開口道:“他們的父母是第一批試驗品,會去完成最危險的實驗,死亡率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盡管已經有所預料,但當秦升將這個殘酷的真相說出後,喬樹還是心中一堵。


    “所以,現在這一百多個孩子都是孤兒了?”


    秦升點了點頭。


    “就沒有一個活著的嗎?”霍去病抱著那個小男孩,突然開口道,“百分之九十九的死亡率,總有一兩個幸運的吧?”


    秦升搖了搖頭:“隻是科研人員的說法,科學中沒有百分之百,隻是為了嚴謹一些才......”


    說了一半,他已經不敢再說下去了。


    霍去病身上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威壓,已經讓這個強大的地底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哥哥,哥哥。”懷中的小男孩伸出小手,“不要生氣了,我們會乖乖的。”


    看著那黑乎乎的小手,霍去病渾身的戾氣瞬間消散。


    喬樹深深歎了口氣:“這消息對我們更加不利了。”


    “本來我以為把他們救出去,再通過守夜人和華國官方向他們政府施壓,就能讓這些人迴歸家庭。”


    “但現在多出來一百多個孤兒,我可不相信他們會妥善安排這些孩子。”


    霍去病點了點頭:“他們不會,戰爭之中的兒童,和貓貓狗狗沒什麽區別。”


    古代戰爭中都以車輪為高度標準,高於車輪的男子全部斬殺,身高低於車輪的孩子以及婦女則可以存活。


    存活不代表得救了,他們會成為俘虜,然後當成貨物賣給貴族,成為奴婢和玩物。


    如果兩人不管這些沒有父母的小孩子,他們的下場不會比這些俘虜好到哪去。


    “抱歉,冠軍侯。”喬樹一臉愧疚,“是我太魯莽了,剛剛看到他們,沒想到這麽多。”


    霍去病搖了搖頭:“與你無關,即便我們早就知道這些,難道就不去救他們了嗎?”


    霍去病是一個果決的人,不然也做不出深入漠北那種驚天動地的大事。


    對他來說,做過的事情就沒有什麽可懊悔的。


    孤軍直入漠北時如此,一箭射死對舅舅不敬的李敢時也是如此。


    “先給他們喂一些吃食吧,我們首先要離開這裏。”霍去病開口道,“這裏的空氣太渾濁了,至少先把重傷員帶迴地麵上。”


    喬樹手中別的不多,但就是食物和水多。


    剛來044治理區時,被這裏貧瘠的土地弄怕了,導致後來空間背包中常備著大量的食物和水。


    把這些吃食從空間背包中拿出,再讓小家夥們送到人們麵前。


    或許是長期被非法實驗折磨的原因,這些人的反應都很遲鈍。


    孩子們還好一些,那些大人一個個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這些人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對世界的感知,他們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像雕塑一樣靜默無聲。


    他們的皮膚蒼白如紙,嘴唇皸裂,雙手無力地下垂,仿佛忘記了如何動作。


    食物和清水就放在他們麵前,但他們卻似乎沒有反應。


    甚至有些人眼神茫然地看著眼前的麵包和礦泉水,仿佛不知道它們是什麽,或者不明白為何出現在自己麵前。


    喬樹見狀,默默來到一個女人麵前。


    她緩慢地抬起頭,目光中流露出困惑。


    喬樹耐心地拿起麵包,撕下一小塊,送到女人嘴邊,輕聲地用他們的語言告訴她:“這是食物,吃了它,你會好起來的。”


    女人遲疑地嚼了嚼麵包,仿佛在嚐試理解這個陌生的感覺。


    片刻後,她如夢方醒。


    原來這種麵包才是人類該吃的食物。


    他們這些日子吃的糊糊,根本就是豬飼料一樣的東西。


    女人抓著麵包,瘋狂地撕咬起來。


    喬樹默默後退了幾步,大聲喊道:“大家聽我說,我們不是壞人,我們來自聯合國組織,是來解救你們的。”


    對於這些人,喬樹沒有提什麽守夜人和治沙人,他們肯定沒聽過這些。


    拉出聯合國的大旗,才更能讓他們信服。


    準確的說,也不算是拉大旗......


    畢竟自己身旁的霍去病可是有著‘聯合國特別通行證’這種離譜證件的。


    “你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吃掉麵前的食物和水,養足精神。然後,我會帶你們重返地麵,去和家人們團聚。”


    看到這些人依然漠然,喬樹知道他們的精神怕是承受了太大的打擊,已經完全鎖死了。


    自己必須下點猛料,讓他們醒悟過來,至少能做到正常溝通。


    喬樹語氣一變:“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人手不足。”


    “如果到時候你們自己還沒有力氣走出去,那就留在這裏吧。”


    此言一出,那些麻木的人們瞬間驚醒。


    他們或許不懂聯合國是幹什麽的,又為什麽要來救他們。


    但他們聽清楚了,如果沒有力氣自己走出去,就要永遠被留在這個恐怖的地方。


    沒有人想留在這個鬼地方,大家紛紛拿起麵前的食物,瘋狂往嘴裏塞去。


    喬樹鬆了口氣,看向身旁的霍去病:“接下來我們這麽做?”


    霍去病看著眼前的人們,他們剛剛從迷茫中驚醒,或是大哭,或是大笑著往嘴裏塞著食物。


    “能做的我們都做了。”霍去病拿出一個通訊器,“是時候叫援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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