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神色一正,一臉尊敬道:“請王爺放心,下官肝腦塗地,也要報知遇之恩。絕不會成為大唐的蛀蟲!”


    蘇彥敲打也結束便問起其,接任之人有何推舉。


    “王爺,下官確實有一人可以推薦,此人乃是縣衙師爺,雖然並未中舉,但是一身才學,實屬讓人佩服!”


    蘇彥有些好奇道:“既然才富五車,為何不再繼續考舉,而是選擇當個師爺?難道另有隱情?”


    趙崇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大唐的科舉乃是最公正的地方,唐國公親自督導,並未有失允之處,隻是我這師爺從考入秀才之後,得了這個病,一激動變會暈厥!經曆幾次之後,就徹底不想觸碰了!”


    蘇彥迴想一下這等病例,據他所知,這種病牽扯的東西有些多,可以稱得上是疑難雜症,但若是真的有才學,幫忙治療一下也無妨!


    本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孫思邈一聽來了興趣,這等病狀沒見過,活脫脫的病例不就來了?


    急忙問道:“快將人給老夫帶過來,老夫親自看看!”


    趙崇不知道老者是誰,但是跟在王爺身後之人定也非同小可,立即行禮道:“不知道,您如何稱唿?”


    程處默總算有話可以說了,憋了這麽久實在難受道:“這位是我師父的弟子,人稱藥王神醫孫思邈!”


    趙崇一喜,這乃是天下聞名的神醫,自己的師爺兼至友這下有救了。


    “神醫大人,下官有所失禮,立即去喚其過來!”


    不多時,一位布衣青年領命而來,蘇彥遠遠望去,見其氣色極差,明顯是勞心過度,腳步虛浮,氣血不足。


    望其周身氣血,顯然萌生一股死氣!好家夥,這才多大,就要步入黃泉不成?


    “王恩縣師爺韓愈拜見王爺,拜見諸位將軍!”


    布衣青年勉強自己行禮道。


    孫思邈坐不住了,立即將其拉到一邊,細細診脈。脈象極弱又混沌,就連心跳也是時快時慢甚是費解。


    “你將舌頭伸出來,老夫看一看你的舌苔。”


    韓愈聞言照辦,看其舌苔厚重,體內濕氣極重又兼燥熱。又觀其手不斷顫抖,料定其心髒出現問題。


    孫思邈望向蘇彥,這等病例他第一次得見,有些吃不準。


    蘇彥從椅子上起身,單指壓於脈搏之處,周身內力流轉,緩緩進入其體內,發現經脈淤堵嚴重,而且氣走百匯穴之時,明顯有一層薄膜阻擋。這便是其發病的原因,氣脈不通,一激動便會血湧而上。又無法流向他處,最終淤堵以至暴斃。


    思索一番之後,便迴到自己的座位之上。久久不語,蘇彥雖然能救,但是到他這等境界,凡事講究一個緣字,並不會隨意插手俗世。


    “師父,您把脈的情況如何,是否有治?”


    孫思邈本就是醫者之心,對於其而言,病人才是最重要的。


    “嗯,本王已經知曉其病因,有治!但是本王有幾句話想問問這位師爺!”


    韓愈聽到蘇彥說有治的時候,強壓著激動的心情,他怕自己不小心就噶了,然後謹慎來到堂下說道。


    “王爺,請說!”


    “本王問你,若是你的病得到救治,你會如何?”


    韓愈想了想道“若是得到延續,我會努力生活!再次參加科舉,以自身實力取得功名!”


    蘇彥也不做表態繼續問道:“若是取得功名,你又該如何?”


    韓愈這次不假思索道:“修身治國平天下!”


    “具體點,這樣的空話本王聽了太多!”


    蘇彥有些不滿,別畫大餅,這些廢話不是他想聽到的。


    韓愈笑道:“在下也不瞞王爺,取得功名便好好與心愛之人成婚生子,然後將這臭皮囊獻給大唐。”


    “有點意思,倒是說了句實話,現在大唐人才輩出,你又何德何能如此猖狂!定能中舉不成?”


    蘇彥稍微有些滿意,他就喜歡真性情的人。


    韓愈繼續道:“在下自幼清貧,但是從未放下過聖賢之道,苦讀寒窗數十年,自問不輸任何當世之狀元之才。”


    蘇彥早就看出來此人骨子裏的傲氣,但是真正有才學之人,傲氣又如何,就怕其不傲,淪為普通之人。


    趙崇在一旁一臉緊張,他深怕自己這個至友得罪蘇彥。一般人早就對這類人嗤之以鼻,什麽都不是,便誇誇其談。


    “不錯,有骨氣!但是骨氣可在當下沒什麽用處,文人風骨自然重要,但是混跡官場可需要人情世故!”


    韓愈不屑道:“與其跟那些貪官汙吏同流合汙,官官相護,在下寧可魂下九泉,來個清靜自在!人情世故,那是給世俗之人的標簽,我就一條爛命,無需奉承,對於官為也無可厚非,隻想報大唐對我等栽培之恩!”


    尉遲寶林大喝一聲道:“大膽!敢在王爺麵前如此猖狂!找死不成!”


    蘇彥擺擺手道:“無事,繼續說下去,本王倒是想聽聽,大唐對你的栽培何在?恩情何在?”


    韓愈瞥了一眼尉遲寶林,將生死置之度外,既然已經得罪了就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又如何?


    “草民本是窮苦人家,父親戰死,母親殉情而亡,自幼便被灌輸忠君愛國之情,後陛下大興科舉,讓草民有登天之路,此乃一恩,後因家境問題,朝廷派送銀兩救濟,此乃二恩,最後因戰亡家屬有豐厚的撫恤金,讓我這條賤命得以最終存活,此乃三恩”


    “這等恩情之下,草民若是再有做出有損大唐之事,百年之後,也羞見父親!”


    眾人一聽,此人竟然是烈士後裔,心中便有些認可。蘇彥更是出聲道:“好,不錯,將士之後當有如此風骨,實數難得!你的病就交於本王了!”


    韓愈有些失神,原本自己都打算上斷頭台了,怎麽眼前的王爺跟其他皇親貴胄不一樣?急忙看向趙崇。


    “混賬東西,你是算賬算懵吧,眼前之人乃是鎮國王,不是你口中的那些浪費大唐糧食的其他諸侯!你剛才說的大恩,都是這位王爺給你的,真的快被你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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