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迴到幹天下被巨熊·牛逼偷襲的前一瞬。


    那時,幹天下正在思考著體內異變的原因,並且馬上就要觸碰到真相了。


    即便察覺到身後有人來偷襲,他思考的精力也並未挪出,因為他並不認為這個城寨中有人能攻破他現在所維持的“怠劍流·藏龍化蛹”。


    然而,在那猛烈拳風突然刮到自己後頸的一刹,幹天下卻不再能這麽胸有成竹了,因為接這一拳,他可能會死!


    奈何時間太過短暫,幹天下也無法做出任何避閃,所以他在拳頭擊打到自己後頸的一刹,毫不猶豫地開啟了風險巨大的一招——“妄劍流·無龍境界”。


    這招過後,幹天下還是被擊斷了脖子倒地,在外人看來,他已經沒有了生息,可他們卻不知道其實幹天下並沒有死,他的身體,隻是永遠的靜止這一瞬的狀態了。


    可惜的是,巨熊·牛逼沒有補刀,不然她會發現......補了刀也沒卵用。


    因為此時幹天下的身體已經無法再被外物所影響了,最好的例子,就是猛虎·牛蛋之前對著幹天下脖子插刀後所產生的異象——隻有牛蛋自己清楚,小刀在刺入幹天下脖子時其實沒有任何阻力,那感覺就如同是將刀子捅進了一攤空氣。


    這一招確實十分無解,但前文說過,它是有著巨大風險的——如你所見,剛一使用完,幹天下的意識便被封印到了一座暗無天日的深淵。


    除非是有人幫他解封,否則他將一直被困在這裏。


    被黑暗所籠罩,幹天下卻並未驚慌,即便這個地方隻是他第二次來。


    他沒有去想怎麽出去,因為他知道憑他自己不可能逃出這個深淵,所以此刻他幹脆就直接在原地坐下,並緊接著又重新思考起了身體異變的原因。


    迴想著今天和自己有過身體接觸的人,僅僅隻有狼皮草山賊,鱷魚皮山賊和巨熊·牛逼。


    而自己身體的異變,則是表現為體內的免疫係統的緩慢瓦解,這麽看來,莫非是狼皮草山賊鉤爪上的毒?


    不對,那症狀當時便發作了,表現為臉色蒼白,身體脫力,但並未出現免疫係統瓦解的情況。


    而鱷魚皮山賊也更不可能了,僅僅是拳腳對撞,怎麽會施加能瓦解免疫係統的毒呢?


    那麽剩下的,隻有巨熊·牛逼了,她與幹天下有過最為“親密的接觸”,這不禁讓幹天下懷疑,難道是性病?


    但轉念一想,當前已知的性病,幾乎都是皮膚出現逐步潰爛啊!又何來的一開始就瓦解免疫係統呢?


    思路又陷入了死角,而就在此時,幹天下的眼前突然直直地落下了一把巨大的劍!


    幹天下嘴角微張,對此有些驚愕。


    但他並不是在驚愕這把劍本身,事實上,他認得這把劍,因為它就是七欲龍影,隻不過放大了幾千倍而已。


    “為什麽這麽快七欲龍影就落下了?”幹天下疑惑地自言自語,“這個寨子裏怎麽可能會有人知道解除我封印的方法?”


    但很快,他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因為一切的答案,等他順著這把劍爬出深淵,迴歸現實後,便定能得知......


    時間迴到現在,


    在牛蛋撿起七欲龍影,並刺入幹天下斷裂的脖頸後,他便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了起來。


    而在這種場景持續了幾分鍾後,幹天下終於有了動靜——隻見其一手陡然抬起,挪到脖子後,將七欲龍影劍緩緩抽出,隨即,睜開了雙眼!


    他起身,適應了一下隻能保持彎曲狀態的脖子,隨即轉眼看向身旁的牛蛋,正色說道:“這是誰教你的?”


    牛蛋對於幹天下的“複活”沒有絲毫驚訝,麵對幹天下的疑問,他淡定自若地如實迴道:“那是一個我也不知道名字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幹天下道。


    “十年前,我那一介武夫的父親被鎮裏的比武招官選上。”牛蛋開始了他的敘述,“我和母親本來都以為要有福了。”


    “可誰知,就在第二年,那縣長便露出了真麵目,他將自己犯的貪汙罪甩給了我父親,讓他含冤入獄。”


    “而且還在家父被抓的當晚,派遣了許多刺客要對我和母親斬草除根。”


    “那晚,母親為了保護我,她一人引走了所有刺客,我在地窖裏親眼看著她被亂刀砍死。”


    “而最後,刺客們還是找到了我,那時,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死定了,但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武功很厲害的大叔,他三拳兩腳就把那些刺客們都解決了。”


    “你口中那個很厲害的大叔,就是教你救我方法的人吧?”原本靜靜聽牛蛋敘述的幹天下,突然開口打斷了他。


    “是。”牛蛋肯定道,“也是那個大叔告訴我鎮關卡有縣長的眼線,我才去黃巾山上暫時躲避的。”


    幹天下又問道:“那個大叔......長什麽樣?”


    “他五官很普通,我隻記得他是長發,臉也有點長。”牛蛋答道。


    “額......”幹天下對這描述沒什麽頭緒,因為他見過很多這樣的人,“好吧,那他跟你說了些什麽?”


    “他告訴我,就算殺了縣長也並不能真正報仇,反而可能因此招來更大的禍害,因為縣長背後是大城‘賭鄉’的總督在撐腰。”牛蛋道。


    “賭鄉?那不就是這黃巾鎮所隸屬的省嗎?”幹天下道,“而且......它這座省會城市貌似就在黃巾鎮旁邊吧?”


    “是的。”念及此處,牛蛋歎了口氣,“不過我的仇也不可能因此放下,所以我聽取了那個大叔的建議,將信念賭在了‘天譴者’上。”


    聽到話語後半句時,幹天下不禁張大了雙眸。


    “而這具體的做法,便是在這十年後的今天,用那大叔教過的方法,將鬼門關前的你拉迴來!”牛蛋繼續說著。


    “那為什麽你不早點幫我?還害我的脖子......”幹天下指著自己彎曲的後頸疑問道。


    “大叔隻告訴了我未來要救的是一個死後身體失實的尋仇之人。”牛蛋迴道,“我也隻是順天機而行罷了。”


    “順天機而行?”幹天下抓住了這五個字,再結合“天譴者”,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一位故人,“原來是你......”


    二十年前的那批天譴者中,有一位最為神秘,他名為陶駰,其他人都在狂熱地修習著武技時,他卻是端著自己特製的的司南去鑽研起“算命”來。


    而事實證明他也並不是在故弄玄虛,在後來的戰役中,這位陶駰兄弟借“算命”所給出的行事方針,讓幹天下一行人多次化險為夷!


    而每次當眾人問他為什麽不把這些未來走向都說出來時,陶駰卻都是如世外高人般的迴道:“隻可順天機而行,不可知天機而動啊!”


    顯然,“順天機而行”這五個字,一下子便讓幹天下明白了十年前為自己播下這粒救贖之種的人,就是陶駰。


    “嗬,你總說我們隻能順天機而行。”幹天下迴想往日時光,費力扭著彎曲僵硬的脖子,擺頭感歎道,“但你這家夥卻不知道多少次是知天機而動了!”


    說罷,幹天下抬眼望向牛蛋,“好吧,那麽感慨就到此為止了,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你那個二當家是不是有性病?”


    說出口時,幹天下感到稍許尷尬,他怕這些話語會再次刺激到牛蛋,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注意著牛蛋聞言時的表情變化。


    意料之外的,牛蛋聞言後,臉上卻絲毫沒有上次聽聞時所表現出的暴怒,他淡然說道:“那個婊子已經不再是我這裏的二當家了。”


    “哦?”幹天下滿臉疑問,他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才能讓牛蛋對巨熊·牛逼的態度前後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現在想想,你說性病這件事其實也不是空穴來風了。”牛蛋微微低頭,臉色凝重,“因為她剛才向我們坦明了身份,她是那個暴君極武帝的人!”


    “居然是他?”幹天下眼眸微動,隨即四指輕撫向下巴道,“沒想到又是一個被二十年所荒廢的君主。”


    “如此說來,我身體的異變應該就是那個女人弄得了。”幹天下繼續著自言自語,“哼,致命偷襲之前還給我下道致命毒素,你極武帝......還真是處心積慮啊。”


    “看來不能再等了,我現在就得開始行動。”說罷,幹天下轉頭望向牛蛋,“那個牛逼已經走了嗎?”


    牛蛋隨即迴道:“她現在應該還被我的兩個手下纏著。”


    “你的兩個手下,是指那胖子和瘦子嗎?”幹天下問道。


    “是的。”


    “那恐怕我們得快點了。”幹天下說著,推了一把牛蛋,“你快帶路,否則那倆家夥要喪命了!”


    “不可能吧?”牛蛋當即帶著幹天下朝之前過來的地方跑去,但嘴上還是透露著不信,“他們兩可是會影術的!”


    “到時我們便知道了。”幹天下說著,又一次示意牛蛋迅速點,並同時將自己的速度也提升得更加的迅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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