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喝酒不知道自己酒量深淺,現在飄然可算是知道自己的酒量了,睡醒來後已是第二日下午。


    還是吳嬤嬤特地灌了許多醒酒的湯藥,這才悠悠醒轉。


    渾身酸痛,頭更是脹痛。飄然想,這應該就是醉酒的下場。平生第一迴嚐到,竟是為了救人。


    想到救人,飄然猜想事情順利的話,周貴人和沈周正,現在應該是私奔到不知何處去了。隻是不知萬俟曄知曉了這件事沒有,她竟突然有些小內疚。


    萬俟曄啊萬俟曄,她送走一個貴人不假,但是她一定會盡快幫她選幾位貌美年輕的貴人的。這周貴人早就心有所屬,強扭的瓜也不甜嘛。


    吳嬤嬤看到皇後娘娘一臉的笑意,苦著臉說:“皇後娘娘,周貴人,沒了。”


    飄然點著頭想說她知道啊,周貴人出宮和沈周正私奔了嘛!


    吳嬤嬤隻好一一解釋。


    飄然卻是越聽越覺得自己莫不是在做夢:“皇上雖冷了些,也不至於直接要了周貴人的性命?”


    可見吳嬤嬤一臉的憂傷,再掐掐自己的掌心。


    立即傳來的疼痛感,讓她不得不接受,周貴人真的被賜死了。


    “皇上他,可真狠啊。”飄然幾乎是用牙齒將嘴唇咬出血來。


    這樣一個冷血無情、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她怎麽可能不恨?


    隻是這恨裏,摻雜了許多別的感覺。


    比方說,她若真恨萬俟曄,隻需要現在找到他,將他痛罵一頓,從此再不搭理他即可。


    可是她心裏湧出來的滔天的心痛,是怎麽迴事?如果是為周貴人心痛,可為什麽每每想到萬俟曄親手賜死了周貴人,她才會止不住地心痛。


    恨他不是個明君嗎?


    可他也隻是按宮規處置。


    這兩日,飄然都不曾幹過什麽別的事,隻待在田地旁,盡量不去想到萬俟曄這個人。


    聽說周貴人被賜死後,送出宮拉去了亂葬崗。飄然本想好好安葬她的後事,可卻連這點權利都沒有。


    也不知道,沈周正此刻是怎樣的形容。


    小德子這會兒正好帶來了沈周正的消息。


    因著周貴人的關係,飄然對這位沈大人的情況,有些關切。


    “皇後娘娘,沈大人他……”小德子上氣不接下氣,“沈大人他,明日就要大婚了。”


    飄然一驚,拉住小德子的衣袖,問:“娶誰?”


    小德子見皇後娘娘這般模樣,心下不忍告訴,緩了一會還是說了出來:“娶的是快要告老還鄉的魏老臣的孫女,魏琇瑩。皇上昨日,親自下的旨。”


    “沈周正不曾反抗?”飄然扶額。


    “不曾。聽聞他還專門置辦了一所大宅子,迎娶新夫人!”小德子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


    還不等飄然感歎自古多是癡情女子負心漢,吳嬤嬤前來稟報說佟貴人來了。


    飄然現在無心見任何人,就連萬俟曄都是避著的。隻是奇怪的是,這幾日,萬俟曄竟不曾來過她的紫竹宮。


    正合飄然原想避著他的意思,心裏卻是掩不住的失落起來。


    隻是她想到佟貴人素來與周貴人交好,況且性子也是平淡的,此刻前來,怕是有什麽事情。飄然便叫吳嬤嬤將人帶來。


    佟貴人第一迴來到紫竹宮的菜地,前些日子要同賞這田地的話語,言猶在耳。現在卻已物是人非了一番。


    心下不免感歎了一下,想到自己等下要和皇後娘娘說的事情,又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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