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奕，你給我站起來！”
許板板正立在孫奕桌前，瞪著一雙老眼，眉角皺紋隱隱抖動。
哼，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才開始教習不幾天，就整天搗蛋，屢教不改，如果當初不是護小子非要保他們，早就將他們趕出去了，資質不行還不勤奮的人留著有什麽用，哼，老夫就不信，還收拾不了你這個混小子，哼！
許板板越想越氣，這幾天孫奕老跟他對著幹，他的威信都仿佛受損了不少，連帶著對阿文的印象都不好起來，還以為他看不出來嗎，那個瘦弱的叫孫文的也不是個聰勤的，在教堂上老是走神，就像個啞巴一樣，留著這倆小子遲早得影響夢溪書院的風氣！
隻是每每剛起要把孫奕倆人送走的念頭，許板板又浮現出那天考較時那個溫和俊俏的少年的精彩表現，心裏忍不住泄了氣。
罷了，倒也不是完不可取，畢竟許板板也從其他途徑了解了孫奕的一些情況，平時也算乖巧，隻是不知為何特別針對他。
話雖如此，違反了教堂紀律的人還是要受到懲罰的。許板板嚴肅古板的臉上盡顯怒氣，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剛才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動作的孫奕。
如果換做其他學員，看見這許板板如此模樣，早就嚇得不停哆嗦了，可犯事兒的偏偏是老早就看許板板不順眼的孫奕。
哼，這臭老頭還真是討人厭。
雖然不喜這許板板，學院的規矩孫奕還是要執行的，他不能給別人更多說閑話的理由。
孫奕裝作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慢吞吞的起了身。
許板板看著他那副“不學無術”的樣子，心裏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像加了把柴火，又騰地一下竄起老高。
“看看你這副樣子，哪裏像個讀書人，分明就像個流氓草包，虧得護小子之前那麽用心帶你們進學院修習，你說說，你這樣子對得起誰，還想偷摸去看護小子，哼，一無是處隻會拖累別人，今天你就給我站著，好好反思反思，哼……”
一字一句就像釘在人心上，聽著許板板毫不留情的話，孫奕的心像是被綁上了石頭，心情越來越沉重，兩手不自覺地慢慢握緊，最後不等許板板把話說完，孫奕猛然踢開凳子，轉身跑出了教堂。
“謔，你…你——”
許板板沒料到孫奕突然跑了出去，正愣神間就被另外一道急促的椅子挪動的聲音拉迴思緒，然後就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影跟在孫奕身後跑了出去，低頭一看孫奕旁邊的位置，那個總是沉默的小子果然不在了。
這倆人不顧規矩，在教習時間時眾目睽睽之下離開，根本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許板板氣得跳腳，正要出去逮人，步子還沒跨出去，就僵硬著收迴，重重冷哼一聲，抖著臉皮朝倆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冷地對著還在教堂裏的其他學員說了一聲：
“繼續。”就背著轉身，不去管跑出去的倆人。
這邊的孫奕受了許板板的刺激，跑出了學堂，沒有目的地東拐西拐，最後在一片綠油油的水池前停下腳步，像是泄憤般，孫奕用腳使勁踢了幾塊碎石進湖，激蕩起陣陣漣漪。周圍很安靜，偶爾聽得見學堂裏傳來的誦讀聲，伴隨著風吹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平添了幾分寂寥。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孫奕像是炸毛的貓，頭也不迴地大吼了一聲。
“別過來！”
腳步聲驟然消失，孫奕當然知道來人是誰，這個時候能跟著他的隻有阿文了。
孫奕壓下心裏的情緒，背對著阿文，啞著聲音說：
“阿文，我想一個人靜靜。”
話音落下，身後的人卻沒有半點動靜。
孫奕僵硬著身體，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坐在了地上。
“嗬……”
孫奕雙目無神地看著眼前平靜的池水，緩緩開口。
“我知道，我很沒用，我娘不要我，爹不明不白地就沒了，我卻隻能像個老鼠一樣躲藏逃竄，什麽都做不了；是因為我，我爹才那麽苦，都是我害了他。如今，我就像個廢人，什麽都不會，又笨又蠢，我知道，阿護和你都是極聰明的，隻我一人，拖累了你們。如果不是我，我娘說不定就不會走，我爹也不會吃那麽多苦最後還被人白白害了性命，如果不是我，阿護能有個更好去處，不必那麽辛苦…我就是個沒用的人，讓人厭棄……”
“如若不是你，孫叔不會努力幫工過活，隻怕早已跟著你娘親離開；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存活至今；如果不是你，阿護也遇不上孫叔，可能永遠走不出那大武城，所謂更好的去處不過是依托了世俗人的眼光，未必適合。外人憎惡又如何，孫叔不曾厭棄你，阿護不曾厭棄你，你不必妄自菲薄。”
帶著奶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卻鏗鏘有力，不似孩童。
孫奕被那言語中的氣度影響，迴頭，不知是否是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的原因，高度上隱隱產生了壓迫感。看著往日沉默的阿文負手站著，用一雙黑不見底的眼睛望著他，孫奕一時怔住，無言。
“嗬嗬…。”
半晌，孫奕才慢慢站起身來，微紅清亮的眸子盯著眼前矮了他一頭的阿文，一步一步靠近。
“阿文，那就，待看以後了。”
兩雙眼睛在微涼的空氣中相對，竟仿佛有了無形的漩渦。
孫奕右手成拳，猛然衝著阿文肩膀打去。麵對來勢洶洶的的拳頭，阿文也不躲，任其襲來。
一拳落下，沒有痛感，被打的人也沒有後退半分。孫奕像早就知道了一樣，低低笑出聲。
“果然…我就是你大哥！”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要是陸妔晴在場，一定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也不管阿文是什麽反應，孫奕說完，就一手勾著阿文的脖子，往迴去的路走。
“走嘍！”
“小爺還要向那許板板認錯呢，真是氣人。”
“好久沒看著阿護，整天對著你煩都煩死了。”
……
抱怨聲在風中漸漸消失。
－－－－－－題外話－－－－－－
我也覺得莫名其妙，腦子瓦特了
許板板正立在孫奕桌前，瞪著一雙老眼，眉角皺紋隱隱抖動。
哼，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才開始教習不幾天，就整天搗蛋，屢教不改，如果當初不是護小子非要保他們，早就將他們趕出去了，資質不行還不勤奮的人留著有什麽用，哼，老夫就不信，還收拾不了你這個混小子，哼！
許板板越想越氣，這幾天孫奕老跟他對著幹，他的威信都仿佛受損了不少，連帶著對阿文的印象都不好起來，還以為他看不出來嗎，那個瘦弱的叫孫文的也不是個聰勤的，在教堂上老是走神，就像個啞巴一樣，留著這倆小子遲早得影響夢溪書院的風氣！
隻是每每剛起要把孫奕倆人送走的念頭，許板板又浮現出那天考較時那個溫和俊俏的少年的精彩表現，心裏忍不住泄了氣。
罷了，倒也不是完不可取，畢竟許板板也從其他途徑了解了孫奕的一些情況，平時也算乖巧，隻是不知為何特別針對他。
話雖如此，違反了教堂紀律的人還是要受到懲罰的。許板板嚴肅古板的臉上盡顯怒氣，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剛才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動作的孫奕。
如果換做其他學員，看見這許板板如此模樣，早就嚇得不停哆嗦了，可犯事兒的偏偏是老早就看許板板不順眼的孫奕。
哼，這臭老頭還真是討人厭。
雖然不喜這許板板，學院的規矩孫奕還是要執行的，他不能給別人更多說閑話的理由。
孫奕裝作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慢吞吞的起了身。
許板板看著他那副“不學無術”的樣子，心裏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像加了把柴火，又騰地一下竄起老高。
“看看你這副樣子，哪裏像個讀書人，分明就像個流氓草包，虧得護小子之前那麽用心帶你們進學院修習，你說說，你這樣子對得起誰，還想偷摸去看護小子，哼，一無是處隻會拖累別人，今天你就給我站著，好好反思反思，哼……”
一字一句就像釘在人心上，聽著許板板毫不留情的話，孫奕的心像是被綁上了石頭，心情越來越沉重，兩手不自覺地慢慢握緊，最後不等許板板把話說完，孫奕猛然踢開凳子，轉身跑出了教堂。
“謔，你…你——”
許板板沒料到孫奕突然跑了出去，正愣神間就被另外一道急促的椅子挪動的聲音拉迴思緒，然後就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影跟在孫奕身後跑了出去，低頭一看孫奕旁邊的位置，那個總是沉默的小子果然不在了。
這倆人不顧規矩，在教習時間時眾目睽睽之下離開，根本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許板板氣得跳腳，正要出去逮人，步子還沒跨出去，就僵硬著收迴，重重冷哼一聲，抖著臉皮朝倆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冷地對著還在教堂裏的其他學員說了一聲：
“繼續。”就背著轉身，不去管跑出去的倆人。
這邊的孫奕受了許板板的刺激，跑出了學堂，沒有目的地東拐西拐，最後在一片綠油油的水池前停下腳步，像是泄憤般，孫奕用腳使勁踢了幾塊碎石進湖，激蕩起陣陣漣漪。周圍很安靜，偶爾聽得見學堂裏傳來的誦讀聲，伴隨著風吹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平添了幾分寂寥。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孫奕像是炸毛的貓，頭也不迴地大吼了一聲。
“別過來！”
腳步聲驟然消失，孫奕當然知道來人是誰，這個時候能跟著他的隻有阿文了。
孫奕壓下心裏的情緒，背對著阿文，啞著聲音說：
“阿文，我想一個人靜靜。”
話音落下，身後的人卻沒有半點動靜。
孫奕僵硬著身體，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坐在了地上。
“嗬……”
孫奕雙目無神地看著眼前平靜的池水，緩緩開口。
“我知道，我很沒用，我娘不要我，爹不明不白地就沒了，我卻隻能像個老鼠一樣躲藏逃竄，什麽都做不了；是因為我，我爹才那麽苦，都是我害了他。如今，我就像個廢人，什麽都不會，又笨又蠢，我知道，阿護和你都是極聰明的，隻我一人，拖累了你們。如果不是我，我娘說不定就不會走，我爹也不會吃那麽多苦最後還被人白白害了性命，如果不是我，阿護能有個更好去處，不必那麽辛苦…我就是個沒用的人，讓人厭棄……”
“如若不是你，孫叔不會努力幫工過活，隻怕早已跟著你娘親離開；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存活至今；如果不是你，阿護也遇不上孫叔，可能永遠走不出那大武城，所謂更好的去處不過是依托了世俗人的眼光，未必適合。外人憎惡又如何，孫叔不曾厭棄你，阿護不曾厭棄你，你不必妄自菲薄。”
帶著奶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卻鏗鏘有力，不似孩童。
孫奕被那言語中的氣度影響，迴頭，不知是否是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的原因，高度上隱隱產生了壓迫感。看著往日沉默的阿文負手站著，用一雙黑不見底的眼睛望著他，孫奕一時怔住，無言。
“嗬嗬…。”
半晌，孫奕才慢慢站起身來，微紅清亮的眸子盯著眼前矮了他一頭的阿文，一步一步靠近。
“阿文，那就，待看以後了。”
兩雙眼睛在微涼的空氣中相對，竟仿佛有了無形的漩渦。
孫奕右手成拳，猛然衝著阿文肩膀打去。麵對來勢洶洶的的拳頭，阿文也不躲，任其襲來。
一拳落下，沒有痛感，被打的人也沒有後退半分。孫奕像早就知道了一樣，低低笑出聲。
“果然…我就是你大哥！”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要是陸妔晴在場，一定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也不管阿文是什麽反應，孫奕說完，就一手勾著阿文的脖子，往迴去的路走。
“走嘍！”
“小爺還要向那許板板認錯呢，真是氣人。”
“好久沒看著阿護，整天對著你煩都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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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聲在風中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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