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恆毫不在意的說:“既然都花到她的嫁妝上了,再從她的嫁妝裏麵取出來便是。”


    柳氏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王仁恆,像是在說: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老爺,季家是不輸我們的世家,婉君的嫁妝太薄了會被夫家看不起的。”


    王仁恆聞言嗤笑一聲:“她嫁過去便是當家夫人,嫁妝薄點有什麽關係,你的嫁妝不也薄麽?還不是做了王家那麽多年的主母。”


    柳氏的唿吸一窒,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什麽,卻發現王仁恆已經推門離開了,隻留下一句:“三日之內,把錢支給我。”


    柳氏的麵色難看極了,語氣艱難的開口:“去把婉君叫過來。”


    很快王婉君帶著春喜和夏悅兩名婢女到了柳氏的房間。


    “母親,您叫我?”


    柳氏一臉悲痛的說:“婉君,你父親那邊急需用錢,可賬上的錢不多了。”說到此處,柳氏停頓了一下,語氣更顯艱難。


    “你父親說先從你的嫁妝裏麵支一部分出來,到時候等新布賣了,再給你補上。”


    王婉君聞言有些疑惑的問:“來得及麽?不可以先用阿...”


    “婉君!”王婉君話還未說完,便被柳氏不讚同的聲音打斷。


    王婉君抬頭看向柳氏的臉,突然就懂了,福身說道:“女兒知道了,全憑母親安排。”


    柳氏鬆了口氣,無奈道:“不是母親想動你的嫁妝,實在是你父親那邊催的急,母親也沒辦法,你自小懂事,體諒體諒母親。”


    王婉君依舊低著頭,小聲說:“知道了,女兒還要繡嫁妝,先迴去了。”


    說完也不管柳氏的麵色,直接帶著人出了門,柳氏望著她的背影,語氣哀怨:“婉君怕是要怨我了。”


    她身後的嬤嬤有些不解的問:“夫人,您剛剛何必提大娘子的嫁妝,這大娘子眼看著就要出嫁了,沒了嫁妝可怎麽行,大公子那邊老爺不是說了不著急娶妻麽?給大公子準備的聘禮也可以拿出來應急啊?”


    柳氏麵色一變,有些不自在的說:“我竟給忘了,事已至此,你們不必再多言,何嬤嬤外院的事情繁雜,他們忙不過來,你去外院吧!”


    何嬤嬤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求到:“夫人,奴婢錯了。”


    說著往自己的臉上啪啪的開始抽起耳光,柳氏斜著眼看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好了,出去吧!別在我眼前礙眼!”


    監察司。


    薑迴看著麵前短短時間便老了十歲的符見爾,有些感歎,幾月前的符見爾還是貴氣瀟灑的世家老爺,如今卻已經如步入暮年的老者。


    “郡守大人怎麽有空來我這小地方了,下管這地方小的很,可容不下大人。”


    符見爾沒有搭理她的陰陽怪氣,自顧自的從帶來的箱子裏取出一塊絹布,冷聲說:“我知道你和青川的目的是什麽,但是你們肯定會失敗的。”


    薑迴嗤笑:“大人說什麽呢?下官怎麽聽不懂呢?”


    符見爾還是沒搭理她繼續說:“王家的人遠比你們看到的要多,你們要顛覆王家無疑是做夢。”


    薑迴聽見他的話,麵色凝重起來,揣摩著符見爾的意圖。


    符見爾說完這句話,停頓了很久,才艱難的說:“我可以幫你們。”


    “這是誠意。”


    說著將取出來的絹布在案桌上展開,薑迴隻是稍微看了兩眼,瞳孔微縮,這居然是王家族地的布防圖!!!


    薑迴臉上的驚訝都掩飾不住,不可置信的看向符見爾,不敢相信他盡然說出這樣的話。


    二人相對無言,良久薑迴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問道:“下官如何相信大人?”


    “大人想必比下官更了解這座城市,城裏有多少王家人,大人比下官更清楚,讓王家逍遙這麽多年的,正是齊州的百姓和陛下的仁心,不是麽?”


    符見爾長歎了一口氣說:“薑迴,我很恨你。”


    薑迴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沒有搭話,符見爾繼續說道:“但我也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必然會發生的,你隻不過是其中的棋子而已,連推手都算不上。”


    “真正導致這一切發生的,我比誰都清楚,我身於世家,我認為這些是都是我的宿命,因此我也認了。”


    “但是容娘何其無辜!我的錦兒何其無辜!我姑父僅僅因為我消沉了幾日,便殺了我的妻兒,又把我符見爾當成什麽!”


    符見爾的聲音越來越大,削瘦的臉上血管根根暴起。


    “我要他們給我的錦兒陪葬!”


    符見爾吼完這一句,又癱坐在椅子上,無力的看向薑迴。


    薑迴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符見爾拿出來的布防圖上麵,這份布防圖比她讓人記錄下來的清楚很多,甚至連輪換的守衛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看完布防圖,薑迴才問符見爾:“大人,你此舉不怕王家追究麽?”


    “嗬嗬!我還有什麽值得他們惦記呢?無非這條命罷了,他們想要就拿去吧!我也好去陪陪我的錦兒。”


    “你不用試探,這份布防圖是真的,你若答應合作,我便給你提供更詳細的圖甚至更多的東西,我要的是親生殺了王仁恆父子。”


    薑迴猶豫了片刻,應下了,齊州的事情一直沒有突破口,符見爾或許能成為這個突破口。


    符見爾見她點頭,嘲諷的笑了笑,說道:“你去和青川說,讓他準備好人吧,等我消息。”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薑迴和聞人越麵麵相覷,聞人越猶豫著開口:“大人,我覺得符見爾可信。”


    薑迴也點頭,但是她也不敢完全放心,說道:“也不能放鬆警惕,該想的辦法還是要想的。”


    “最重要的還是把人分出去。”


    “砰!”


    “單存飛,你給我滾過來!”


    伴隨著薑歸的怒吼聲,監察司大堂的大門被大力撞開,單存飛抱著一包零嘴飛身而入。


    看清屋內的人以後,笑嘻嘻的說:“大人,阿越你們商量事情啊?繼續,繼續,我馬上就走!”


    說著扭身就往門外走去,卻與剛剛進門的薑歸撞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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