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迴沉默片刻道:“你去和垣石說一聲,讓他把風扇的零件分一下,尺寸影響不大的,拿一些樣品給你。”


    “你去府城的時候,沿路找些匠人做,迴來的時候收起來便是,價格你自己去考量。”


    蘭韻驚喜道:“公子的腦袋真好用。”


    薑迴默默別過頭,她隻是吃了時代的紅利罷了,她說這個辦法,在現代誰人不知?


    連孝心都能外包的時代,外包個機器零件,太正常不過來。


    新亭,王熙夢一迴到家中就迫不及待的跟自己母親分享了今天的事情,說完總結道:“母親,薑大人真是人中龍鳳,大公子跟薑大人比起來就是個草包,屁都不是!”


    “薑大人,長的又好,又有能力,還一點架子都沒有,他叫那些庶民都是叫鄉親,跟他們說話還會用敬語。”


    “我從未見過薑大人這樣的人呢!今天的二三名都跟在薑大人身邊做事了,我也好想去啊!”


    枝娘子一邊忙活,一邊輕聲嗬斥道:“夢兒,不要妄言。”


    王熙夢癟嘴道:“我哪有妄言,我說的可是實話,有些人雖然看上去人模狗樣的,本來就是個草包嘛!大公子連大娘子都及不上,哪裏能跟薑大人相比。”


    “說起來,大娘子跟薑大人可真般配啊!就是薑大人貌似是出身寒門,他們那些眼睛長在頭頂的定然看不上薑大人。”


    枝娘子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提高的聲音,嗬斥道:“好了,夢兒,別說胡話了,禍從口出你還不懂麽!”


    王熙夢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眼裏泛起了淚珠,低聲道:“母親,你是不是在怪我,可你這段時日明明過得很開心的,比你在家中之時過得舒心多了。”


    枝娘子哽住,低頭繼續忙著自己手中的活計。


    當天夜裏,薑迴是被驚雷嚇醒的,起身看向窗外的瓢潑大雨,仿佛把這十個月欠的雨一起補迴來了一般。


    整整十個月過去了,終於迎來了第一場大雨,索性也不睡了,推開門走出去,站在屋簷下,伸手去接雨水。


    “阿兄,你怎麽起來了,夜裏寒涼,要小心身體才是。”


    薑迴聞聲看去,就見薑歸穿著一身雪白的中衣,披散著頭發,打著哈欠朝她走來。


    薑迴看著他額頭上刺字,青黑色的字跡,在他冷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薑歸察覺到她的視線,扭頭撥弄了一下頭發,將字遮住,輕聲問道:“阿兄,這字是不是很醜。”


    薑迴輕輕搖頭,說道:“我年初的時候,給康都去了信,委托廷尉大人幫我辦了你放籍的事情。”


    薑歸一驚,瞌睡都醒了三分,問道:“阿兄是要趕我走麽?”


    薑迴失笑道:“想什麽呢!你我既然已經是兄弟,你的身份自然不能再是奴隸。”


    薑歸低頭說道:“可是官奴本不可放籍,我...是不是又給阿兄添麻煩了。”


    “無礙,此事對於廷尉大人來說,並不算難事,你無須記掛。”


    薑迴說完,看向他,發現他的情緒並不高,反而更加低落了,下意識問道:“怎麽了?”


    薑歸沉聲道:“就算放了籍,我這刺字也依舊見不得人,若是不小心外露,怕是會給阿兄惹來麻煩。”


    薑迴一想,他說的確實是個問題,到時候他明明額頭有字,卻不是奴籍,若是被有心之人鑽研,的確會有麻煩。


    得想個辦法解決,目光沉沉的盯著那個‘犬’字,用的是溫氏字,並不算繁複,大小大概三厘米。


    去肯定是去不掉的,隻能蓋住,想到蓋住,她突然想到了現代的紋身,好好設計一下,未必不能蓋住。


    隻是她在丹青一途上的實在有些差勁,隻能有機會請聞人越幫一下忙了。


    看著薑歸低落的樣子,薑迴坦言道:“確實會有麻煩,但你是我弟弟,弟弟給兄長製造麻煩再正常不過了。”


    “迴去歇著吧,這春雨一下,又要忙碌一段時日了。”


    薑歸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點頭,說道:“阿兄也迴去歇息吧!”


    翌日,薑迴依舊是天還未亮就起床了,來到大康兩年多,她已經養成了習慣。


    無論何時何地,隻要身體允許,都會早起練槍練劍,讀書練字,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公子,早食已經備好了。”


    “嗯,梅香,你今日找幾個心細的,把土豆切了,這會兒雨停了,在等上一天估計就可以下種了。”


    “是,公子。”


    用過早食,還未走到大堂,馬三急匆匆的跑進來,說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張?”


    馬三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道:“昨…昨夜大雨,從山上衝下來一些枯木,全都堵在平安橋那裏!”


    “小的擔心木材太多會對橋不好,才著急了些。”


    薑迴聞言,心中也是一驚,她那橋墩裏可沒有鋼筋啊,要是枯木太多,堵住了,水麵,還真可能把橋給掀了。


    “去通知,漠遠,讓他帶著縣衛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平安橋來。”


    “讓所有衙役都去借繩索,越多越好。”


    薑迴趕到漠河邊上時,看見那滿滿當當的混濁的河水,人都麻了,怕是整個漠隴山脈的水都匯聚在這兒了。


    這河昨天還是幹的啊!一夜之間就滿了!昨夜到底下了多達的雨啊!


    而且漠河縣就是漠河第一縣,水量都這麽大,下遊的水量可想而知,隻會更恐怖。


    她這會兒十分慶幸,去年清挖了河泥,不然河水很有可能會倒灌。


    驅馬趕到平安橋的位置,已經圍了一些百姓在那裏了,百姓們見到薑迴,紛紛行禮。


    有幾個年長的老者,十分擔憂的說道:“大人,這些枯木浮渣要盡快清理啊!一直堵在這兒平安橋恐怕承受不住啊!”


    薑迴看著河邊自發撈枯木浮渣的百姓,說道:“各位鄉親們先迴去吧!這剛剛下雨河邊土地鬆軟,很危險。”


    一名中年漢子喊道:“大人,我們不怕!”


    其他人也齊聲喊道:“對!我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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