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的時間轉瞬即逝,薑迴迎來了她在異世的第一次新年。


    雖然這個時代並沒有過年的說法,但是在年關將至的時間還是會將一年的收獲做個總結,也是各地官員一年一度康都述職的時間。


    因此她還是給自己買了套新的行頭,這幾個月以來,中青是真的把她當做學生,甚至親生女兒也不為過,這讓她兜裏還有了點餘錢。


    翌日,年初一。


    薑迴起了個大早,來到中青的房前,將他屋簷下的積雪清掃幹淨,準備好洗漱的熱水,才去敲門。


    “進。”


    薑迴端著熱水走進去,中青見是她,有點訝異,問道:“怎麽是你來?”


    “老師,今天是新的一年了,日子特殊,便由學生親自服侍老師吧。”


    照顧中青洗漱幹淨,把水端出去,再進屋的時候手裏抱了一個用麻布包裹起來的東西。


    恭敬的走到中青麵前,說道:“新的一年,學生有點薄禮送給先生,望先生莫要嫌棄。”


    中青見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也來了興趣,好奇道:“哦?什麽禮物,這麽神秘?”


    薑迴打開麻布,一條木製的假肢顯露出來,怕中青誤會,她趕緊解釋道:“這是學生製作的假肢,穿戴上以後可以正常行走,但學生第一次做這個東西,可能還有很多地方不夠完善,希望先生莫要嫌棄。”


    中青看著眼前的假肢,眼眶有點熱,從一名馳騁沙場的武將,到一名不良於行的殘廢,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


    無數次幻想過再次站起來,隻是他也明白,他的斷肢,除非是天神降臨,否則都是藥石無醫的。


    現在居然有人跟他說,可以再次站起來,正常行走,他當然不信,但孩子的這份心意,足夠可貴。


    “老師,你試一下吧!”


    “好,即使不成功也沒關係,老師已經習慣了。”


    見他答應,薑迴跑出門去,正好遇見了過來服侍的廖叔,便又折迴房間。


    跟廖叔解釋一番過後,廖叔在她的指導下一臉震驚的幫中青穿戴好了假肢。


    然後在兩人的攙扶下,中青嚐試著從炕上下來,走了兩步,一個年過四十的男人,眼裏突然就掉下淚來。


    他掙開兩人的攙扶,如同學步的幼兒一般,慢慢的往外走去,冰涼的風打在他的臉上,他卻不覺得冷,隻覺得心裏又一團火,讓他的心神都熱了起來。


    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還好薑迴兩人一直站在他身後,才沒有讓他摔倒。


    “對不起,老師,這個假肢,做的還不夠好,學生再調整一下。”薑迴說著,便讓廖叔去將假肢卸下來,卻被中青拒絕。


    “阿青,已經很好了,剛剛是為師自己沒站穩。”


    “為師,準備明日啟程迴康都,今日便不訓練了,你出去好好玩一下,收拾一下吧!”


    薑迴還想說話,但見中青神色堅定,也隻得告退。


    她做這條假肢,隻能讓人站起來,慢慢行走,走起來肯定不舒服,達不到後世那麽服帖,穩定。


    等她搞到足夠的材料,再重新做一隻吧!


    雖然不訓練,但她也沒有興趣出去逛,每天都出去逛,街尾的狗有幾個老公她都知道了,有啥逛的。


    迴到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除了被子衣服,還有自己的洗漱用品,最多的便是一些礦石。


    這是她這三個月的時間不斷收集的,有人知道她收這些東西以後,看到什麽稀奇古怪的石頭都會拿來給她看看。


    她也會亂七八糟的挑一些,所以三個月下來她也收集了一籮筐的礦石。


    其中最多的便是黃鐵礦,嚴重懷疑附件有黃鐵礦,她隻把正方體的那一部分敲下來,其他的都丟了。


    此去,短期內肯定不會再迴來,這堆礦石帶上很重啊!不帶丟了又可惜。


    “篤篤篤,公子,你可收拾好了?”廖叔的聲音響起。


    薑迴打開門問道:“廖叔,我們此去有幾輛馬車?我想帶上這些東西可以麽?”


    廖叔看了看竹筐裏那一堆奇形怪狀的石頭,嘴角抽了抽,說道:“我們此去隻帶必要物品,其餘的東西,後麵的人會慢慢送到康都,公子不比憂心。”


    “那就好,多謝廖叔了。”


    翌日。


    天還未亮,薑迴便已起床,他們此行隻有五人,除去她和中青以外,還有廖叔和兩名身強力壯的侍從。


    一共三匹馬,一架馬車,其中一名侍從駕車,她和廖叔以及另外一名侍從騎馬。


    中青坐馬車,此外馬車裏還放了幹糧和禦寒物品,一路上走的都是大路,休息也在驛站休息。


    中青雖然沒有什麽具體官職,但以李鍾部曲的名義在外行走,很少有不長眼的人會舞到他麵前。


    但總有那麽幾個不長眼的人,薑迴看著眼前大唿小叫的胖子,有些新奇,不看到此人,她都要忘記了世界上還有胖子這種生物了。


    在物質條件如此落後的時代,能把自己吃成這樣的實在是少,她穿越到現在五月有餘,這是她見的第一個胖子。


    胖子見沒人理會他,挑了個看上去最弱的,也就是薑迴,吼道:“喂,和你說話呢?無知小兒甚是無禮,把房間讓個本公子,本公子便不追究你的無禮。”


    “首先,我不叫喂!我叫薑迴。”


    “其次,我現在很憤怒。”


    “最後,是我們先來的,如果你們非得要爭,那便問我手中的槍答不答應吧!”


    “你...你威脅我?你可知我是誰?我可是...嗚嗚..”胖子還想說什麽,卻被身後冒出來的人捂著嘴拖了下去。


    一名老者上前帶著歉意說道:“抱歉冒犯各位,我家公子並無惡意。”


    “無礙!阿迴走吧!”


    中青的聲音毫無波動,慢慢向驛站後院走去。


    老者見人走了,鬆了口氣,迴到自家車隊,那胖子立即跑出來,不服氣的問道:“楚叔,你怕他們作甚,他們一個殘廢,一個黃口小兒,能打的就三人而已。”


    “公子,出門在外,莫要隨心而欲,那幾人除了那個小公子,均是行伍出生,那小公子通身氣派,不卑不亢,顯然也不是個簡單的,不能隨意得罪,我們便在驛站外麵住一晚吧。”


    胖子嘴巴張了張,又想起出門前自己大哥的話,癟癟嘴,老實巴交的爬上馬車,裹著自己的被子,朝外吼道:“本公子今晚要吃炙羊肉。”


    驛站後院,廖叔把飯食端到門口就見薑迴正在揮槍,上前說道:“公子,先洗洗吃飯吧,練槍也不急於一時。”


    薑迴放下槍,走到房間,洗手拿起一個餅開始啃,吃完以後才,廖叔收了餐具。


    薑迴問道:“老師,今日那一行人是甘州蒼家的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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