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雪直挺挺的站在隋麽寒的對麵,那纖細嬌小的身子在日光的照射下柔弱中帶著幾分誘人的光滑,巴掌大的小臉倔強的抬著頭,仔細的看著眼前桀驁不馴的男人。隋麽寒也仰著下巴,墨黑色的眼眸悵然若失,流露出幾分不屬於他的慌張神情,良久,竟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開了臉龐,低聲道:“夏姑娘……”

    夏冬雪點了下頭,其實她也特別緊張,隻是她不想表現的太過丟人,於是強撐著呢。眼看對方開口而不是繼續和她大眼瞪小眼,她的心裏不由得一鬆,覺得沒那麽尷尬了,隻是接下來隋麽寒的直白,有點讓她覺得鬱悶的惱羞成怒。

    “我叫姑娘來並無惡意,隻是想問清楚夏姑娘和徐旺青的事情。”隋麽寒說的繞口,他本是想將聲音放的柔和一些,卻配上那麽一張麵無表情的容顏,口氣中難免帶了幾分質問。

    夏冬雪隻覺得大腦一懵,這是什麽個事情,她可沒想過自個和隋麽寒有如此交情,需要他來質疑她的事情,還什麽徐旺青,怎麽聽著好像他們有什麽事情似的。

    隋麽寒同樣懊惱起來,自個是怎麽迴事,原本不是那麽想的,到最後就成了這樣子的口氣,他攥著拳頭,頭一次發現,和女人說話實在是太費勁了。

    夏冬雪吸了下鼻頭,不快道:“隋……嗯,世子爺,您是不是管的有些寬了。”

    隋麽寒心頭一緊,見夏冬雪滿是的委屈不快的神色,越發後悔起來,自己太過衝動了!

    夏冬雪如鯁在喉,發現隋麽寒無所顧忌的直白的凝視著自己,覺得非常惱羞,又忍不住感到難過和委屈,她招他惹他了,讓隋麽寒給堵在院子裏說這些言辭。

    她爹娘是不在京中,他們便可以這樣子嗎?是的,二皇子是未來的天子,大公主一家確實富貴,但是這又和她有什麽關係。那大公主,憑什麽一副甚至喜愛她,貌似想要討她做媳婦的模樣,這隋麽寒,又為何一副理所應當,管教他似的。

    夏冬雪越想心越寒,忍不住哽咽的怒道:“世子爺叫我來是想壞我的名聲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便什麽都不要說了,我自認不是隨便的女子,你讓丫頭騙我至此,就沒想過會給我帶來什麽閑言碎語?是的,世子爺,你是皇親國戚,你們一手遮天,可以堵了別人的嘴巴,但是我又做錯了什麽,需要忍受這種苛責?至於徐大哥,我們本是同鄉,你所說的關係二字,我不明白,如今也不想明白,如若世子爺沒有他話,我先告退了!”

    夏冬雪越說越覺得難

    過氣憤,在她眼裏,眼前的隋麽寒和鎮國公府那欺負人的蔣蕩沒什麽區別,單獨把她一個姑娘叫來此處,怎麽一個壞字可以形容。

    隋麽寒有些慌了,他本不是想讓她難看,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身體不由自主的攔住了夏冬雪奔著空隙處跑的身子,夏冬雪轉身,卻被隋麽寒一下子拉住了右手。

    夏冬雪心底一怔,紅著臉頰,怒道:“你幹什麽!”

    夏冬雪和隋麽寒比起來就好像一團小棉花,隋麽寒知道自個的行為逾越了,可是若任由夏冬雪跑了,隋麽寒怕會後悔一輩子,便本能的不願意撒手。

    夏冬雪的眼淚嘩嘩的從眼角流了出來,這大公主一家子,也太欺負人了。

    “別哭……”隋麽寒慌手慌腳的拉扯夏冬雪,兩隻手都不知道到底放哪裏才是應該的。隻是他以為的小心在夏冬雪那裏看來就是力大,在拉扯中,夏冬雪終歸抵不過隋麽寒的一身蠻力,踉蹌的跌進了隋麽寒的懷裏,她鼓著臉頰,身子僵硬,冷風從耳邊吹過,耳邊卻聽到兩個人咚咚的心跳聲。

    隋麽寒似乎覺得這個姿勢不錯,兩手從身後抱住了夏冬雪,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放手,但是他也明白,隻要一鬆手,夏冬雪絕對轉頭就跑,她誤會他也就算了,要是任由夏冬雪這個模樣在宮裏橫衝直闖,被人看了去,更會傳出什麽閑言碎語。

    “你,你放手。”夏冬雪耳根子都紅透了,心裏滿是緊張和絕望,自個怎麽那麽的倒黴,惹到了這個討人厭的煞星。

    隋麽寒本不是個善於表達之人,此時若是夏冬雪抬起頭仔細看他,便會發現那張並不白皙的臉龐早就紅透了。他年歲不小了,又不是什麽聖人,自然知道男女之事,隻是從未有誰像現在這般,帶給他一種動心的感覺。

    “對不起。”隋麽寒沉聲道。

    夏冬雪一怔,也停止了掙脫,她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隋麽寒的對手,她越是掙脫,那人越是忍不住用力,反而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隋麽寒想了半天,卻隻說的出這些話,讓他對一個女子表達愛意,真不如直接拿起刀槍上陣殺敵的痛快。

    “你既然知道自己行為不妥,為何還不放我離開。”夏冬雪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隻是那雙紅腫的眼眸,透露出剛才的悲傷。

    “我……”隋麽寒長噓口氣,他該說什麽,又……能說什麽。

    “你快將手拿開,我不跑便是了。”

    “嗯,你別跑,你又不認路,就這麽跑出去,更會……更會讓人看見。”

    夏冬雪見隋麽寒似乎沒那麽難說話,又想著自個著實不認識宮中的路線,便諾諾道:“好,你放手,我們,我們保持點距離說話。”

    夏冬雪感覺到隋麽寒真的鬆手了,急忙後退了幾步,看向隋麽寒的眼神帶著狐疑和憤恨。

    隋麽寒也感覺到自己搞砸了什麽,垂下眼眸,沉靜道:“我,我這就讓綠鶯帶你迴去。”

    夏冬雪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隋麽寒一邊轉身,一邊惱自己,從頭到尾他到底再做什麽?

    隋麽寒走了兩步,又突然迴身,嚇了夏冬雪一跳。那雙墨黑色瞳孔裏印著某種夏冬雪看不懂的情緒。她低下頭,不太敢去對視那道帶著幾分熾熱的目光,她活過一世,就是再傻,現在也多少明白了那人的意思。

    隻是……不可能……夏冬雪完全無法相信。

    “夏姑娘,今日之事我深感抱歉,但是……”隋麽寒頓了片刻,好像鼓起了極大的勇氣,凝望著夏冬雪的眼眸,靜靜道:“我不後悔。”

    夏冬雪隻覺得胸口處有什麽東西被撞了一下,竟是忍不住紅了臉頰,她雙手交握,將頭低的更靠近地麵了,眼看著那個人的鞋子一步步走了迴來。

    “世子爺!”她猛的啟口,想要拒絕去聽什麽,卻一下子被隋麽寒按住了嘴唇,心跳加速,怔忡的看著隋麽寒欲言又止的表情。

    隋麽寒頓了好久,十分鄭重而低沉的說道:“我……我娘,會去跟你爹提親。”

    夏冬雪身子一僵,剛要反應什麽卻見隋麽寒說完這句話忽然轉身,急匆匆的離去,好像身後有什麽惡鬼追著他似的落荒而逃。

    夏冬雪不知道該如何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這……算是表白嗎?

    隋麽寒喜歡她?她無法置信的搖搖頭,可是若不喜歡她,他這是在做什麽呢?她不覺得,她有什麽值得別人圖謀的事情,那麽,他,他當真是喜歡她?

    想到此處,繞是夏冬雪再冷靜的人也覺得有幾分害羞,又帶了些許惱怒,她對他有感覺嗎?

    夏冬雪不停的自問,若說有,著實過了,若說無,在那人同她說完這些話後又確實沒法當成無所謂的事情。

    不一會,綠鶯便進了院子。

    夏冬雪渾渾噩噩的隨著她梳洗了一番,畢竟因為和隋麽寒的爭執,她的臉

    色有些不好,隻是不知道為何,她的腦海裏總是想著隋麽寒的那些言語,心裏好像有兩個小人在不停的爭吵著。

    一個小人埋怨道,最是皇家無真情,嫁了世子爺,就要承擔傳宗接代的任務,要是生不出孩子呢?便要積極的給夫君納妾,勸慰自個心愛的男人去和別的女人睡覺,大公主又不是個好伺候的婆婆,日後在婆家受了欺負,你爹都幫不了你什麽。於是她有些想絕了隋麽寒的念頭。

    可是,另一個小人又跳了起來,說是就算不嫁給世子爺,難道生不出孩子便不會給夫君納妾嗎?比如說徐旺青,當真就不會娶姨娘嗎?日後外放京外任官,嫡妻也是要留在家中守著老人,然後給夫君安排妾氏隨著赴任。再說,人家世子爺好歹對你夏冬雪有幾分情意,總比那些連麵都沒見過,便被父母定下來的人家好吧!

    夏冬雪的心亂了,使勁的甩了甩頭,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那隋麽寒說完就跑了,連給她說話的餘地都沒有。她真的很納悶,那麽個冷漠的冰塊男人,當真會喜歡她嗎?若是喜歡的話,他能為她做到何處,是否隻喜歡她一個人,又或者想選個主母便了事了。

    一直到迴到了鎮國公府,夏冬雪的腦海裏都在琢磨著這個問題。既然隋麽寒願意和她說的清楚,她是否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條件,比如說,不納妾?

    荒唐,好荒唐,夏冬雪忍不住笑了起來,若是這話讓她娘知道,隻會說她是個傻的,平凡人家都講究三妻四妾,傳宗接代,更何況是大公主府了。

    但是,夏冬雪的心底深處,真的想問一問那個人,你可否為我做到如此呢?

    前一世,她不懂得姻緣,隻覺得父母覺得是好的便是好的,如今,她連死亡都經曆過一次,要還是為了嫁人而嫁人,守著女戒過日子的話,這婚,結的又有何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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