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行宴後,陸連村的二郎們各自踏上了自己的征程。沈心恬不想被父母攥在手心裏,到底得罪了沈夫人。雖然親事沒了插手的資格,但到底被禁足了。


    給陸瑤光、錢淼的信兒都是通過沈太傅偷偷轉出來的。對此陸瑤光也隻能唏噓,不過私下還是準備了不少沈心恬喜歡的小玩意送了過去,沈心恬也不至於無聊。


    沈太傅父子自然萬分感激,不過臉上的愁容卻沒有半分消減。對此,陸瑤光表示愛莫能助。


    沈家事兒陸瑤光可以推脫,不過自家丈夫卻怎麽可不能了。雖然大方向定了,但外行指揮內行可是大忌。可是人選從哪兒來,皇帝他們再次愁上了。就在這時李兆晨突然想起,陸瑤光收攏的另一個藥王穀來。那些可是真正身無掛礙的神醫啊,便順嘴同李哲提了一句。


    皇帝的眼睛登時就亮了,卻將李哲問懵了,“還有這樣的事兒,瑤兒沒跟我提過呀?”


    李兆晨一噎,皇帝幾個也轉頭盯向了他。李兆晨當時就慫了,支支吾吾的解釋道:“可能,大概,你家那位看不上他們吧。”


    看不上?不僅是李哲,皇帝、五王爺的臉色也變了。李兆晨一看不好,趕緊開口:“沒辦法,誰讓你家那位守著大名頂頂的‘死不醫’。”


    好像也是同‘死不醫’相比,其他大夫傳的再神又豈能相提並論,皇帝望向李哲的眼神再次炙熱了起來。假咳一聲,“啊哲啊,你看朝廷現在這麽缺人手。你能不能迴去問問樂安,朕也不是不講理。借用一下,應該是可以的吧?”


    皇帝都這麽說了,李哲有拒絕的權利麽。不過依然沒將話兒說滿,“這事兒具體如何,臣也不太清楚。可否準臣迴去問清楚在迴話兒?”


    李哲的迴答,皇帝並不滿意。卻也是實情,即便是皇帝也強求不得。皇帝不開口,不過一向同陸瑤光關係不錯的李兆晨就不同了。議事結束直接死皮賴臉的跟著李哲來到了郡王府,不等李哲開口便將將來意講了出來。


    “所以,你跟著的意圖是什麽。怕我不將‘藥王穀’的人借給皇上?”雖然陸瑤光對這項建議沒什麽反對的,不過對於李兆晨的態度很是不滿。白眼兒一番,質問出聲。


    李兆晨根本沒想到陸瑤光會翻臉,急忙解釋:“不是,我這不是……”


    “不是什麽,怕夫君轉告不實。李兆晨你什麽時候也玩弄起心眼兒了?”麵對陸瑤光的步步逼問,心虛的李兆晨隻能向擠眉弄眼的李哲求救。


    陸瑤光雙眸一瞪,“別想有的沒的,現在誰開口也沒用。”


    李兆晨對陸瑤光的武力值有著深刻的印象,求救不成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好吧,我認罰。”


    哎呀,也就妻子能製得住這位小霸王了。現在小霸王這副尊榮,有很多人感興趣吧!李哲優哉遊哉的看戲,更加刺激了李兆晨,可惜想脫身已經來不及了。


    陸瑤光自然明白自家相公的惡趣味,故意朝李兆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豈敢,不過端王殿下強烈要求的話。還真有一件事兒適合殿下的,近來吳伯多開了幾畝地。一個著實有些忙不過來,鋤草、犁地的活計王爺恐怕做不來,就幫著施肥如何?”


    施肥?讓他堂堂王爺之尊澆大糞?李兆晨很想去死上一死,隻是拒絕,怎麽可能?麵對虎視眈眈的兩口子,李兆晨果斷的慫了。“好主意,大雍向來重農桑本王還想找機會學習一二的,有這麽好的機會自然求之不得。”


    陸瑤光滿意了,不過‘藥王穀’怎麽也是自己人,該有的保障。還是要爭取的,這些都在皇上的允許範圍之內,自然很快達成了共識。


    其實除去最愛的兒子要挑糞施肥,受著罪之外。皇上沒一丁點兒損失,怎麽可能不答應?


    ‘藥王穀’一幫醫癡但並不是真正的不通世事,接到陸瑤光的傳信兒便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京城。


    再次見到陸瑤光,沐穀主他們才得知陸瑤光與皇室有聯係,行動上便多了幾分拘謹。“沐長興攜藥王穀眾人見過郡王妃。”


    這點兒自然瞞不過陸瑤光,快步走到沐穀主身前,將老人扶起:“穀主咱們當初可是有過約定的,合作共贏,咱們之間可不講究那些個虛禮。”


    見見單單的開場,便讓藥王穀眾人心裏的擔憂一鬆,再看陸瑤光的目光也真誠了許多:“雖是虛禮,到底所處地方不同,該講究的必須講究。”


    不愧是穀主,大局觀良好。陸瑤光還生怕他們不適應京城的環境,看來是她多慮了。“也好,以後咱們私下還同以往一樣,公開場合再講究無謂的身份好了。”


    “聽夫人的。”沐穀主本就看的開,很快便答應了下來。


    隻是要他們擬定醫考這麽大的事情,還是有些沒底。瞥了一眼一旁坐著沒說話的李哲,還是出聲問道。“言歸正傳,如果隻是簡簡單單出份兒考題,京城禦醫眾多應該用不了藥王穀這麽多人吧?還請夫人明示,皇上要咱們上京的真正意圖。”


    就知道這個問題逃不過,一揮手將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才將與另一個藥王穀的恩怨將了出來,當然一些隱秘的東西,陸瑤光隻是簡單的帶過。不過饒是如此,沐穀主也明白了其中的兇險,以及‘藥王穀’一眾人現在的處境。


    “怪不得前些年,穀中弟子在外行走總會遇到‘騙子’。原來世上竟有如此湊巧之事!後來夫人付出良多也要與咱們合作,也是基於此。”想到這裏沐穀主的臉色有些不好。


    不過陸瑤光並沒有因此否認,“不錯,當初相公被賊人綁去。我斷定是藥王穀所為,幾經輾轉。隻是賊人的老巢沒找到,卻遇到了誌同道合的諸位。所以穀主不用懷疑我與諸位合作的誠意。”


    而沐穀主卻唯有苦笑,即便懷疑又如何。陸瑤光實實在在對‘藥王穀’有恩,如果不是陰差陽錯,日後朝廷對另一個藥王穀清算的時候,少不得牽連到他們。


    這麽一想,心裏僅存一丁點兒不滿也隨之消逝了,再得知陸瑤光為他們爭取的福利後,剩下的便隻有感激。


    所以當李兆晨到來再與沐穀主商談的時候,異常的的順利。


    而陸瑤光呢,再次當了甩手掌櫃。讓皇帝心裏舒服了不少,也放心了不少。說實話,不是皇帝願意用最大的惡意揣測,而是陸瑤光運氣太好,不得不防啊!


    對於皇帝這點兒心思,陸瑤光相當無語。不過這也是所有皇帝的通病,高處不勝寒沒辦法的事兒。


    便幹脆諸事不理,連李兆晨多次懇求也不管了。每天不是陪著寶寶張瘋玩兒,便是被錢淼拉著到四處溜達。


    倒也收獲了不少的傳言,其中傳的最多的便是曜王寵妾滅妻。連帶私生子也敢頂撞曜王妃,這樣的事情別說在皇族,就是最普通的人家也不敢做的如此明目張膽。


    “曜王是不是傻,再這麽作下去。別說是那個位置,現在的身份也不一定保得住吧!”茶樓的一角,錢淼聽著幾個讀書人小聲的議論。撇撇嘴,扔到手裏的瓜子皮。幸災樂禍的說道,她可記得當初曜王府的人是怎麽將自己扔出來的。


    可惜,陸瑤光一句話便打斷了她的幻想。“所以呢,你這樣一根筋的人都明白的道理。身為皇子的曜王殿下會不明白?”


    果然錢淼的小臉兒一下便垮了,“都是假的?那那些人怎麽還討論的那麽起勁兒?”


    陸瑤光聞言卻笑了:“左右不過有人看曜王不順眼罷了,皇家的事兒可沒什麽準頭。”


    外麵傳的沸沸揚揚,曜王府卻一點兒不動聲色。人家忙著李兆晨那家夥爭搶收編藥王穀醫者的事兒呢!現成的便宜,想撿的人可多著呢!


    錢淼雖不明白陸瑤光話裏的未盡之意,改了性子之後卻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也是,反正聰明人的想法。我這個笨人也想不明白,算了,還是買買買最符合我現在的心情了。怎麽樣,我聽說‘鍾靈毓秀’新出了三套漢白頭飾,據說是同一塊石頭開出來的。正好你我、心恬一人一套,就當是紀念了。瑤光姐,你說好不好?”


    接著抱著陸瑤光的胳膊猛搖,弄得陸瑤光那叫一個無語。能告訴她其中有兩套是便是她給她和沈心恬備下的添妝嗎?假咳一聲:“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可惜就是慢了一步。那三套頭飾已經被我給定下來了,所以呢?”


    “所以,我的私房銀子又多了一筆。”錢淼那叫一個興奮,就差高聲歡唿了。


    陸瑤光扶額,這妮子不是不差錢麽!“至於麽,錢家恐怕最不缺的便是銀子吧?”


    “自己的和別人的怎麽能一樣。”錢淼卻不以為意,撇了撇嘴毫不在意的說道。


    好吧,這話沒忙病。轉頭準備讓小二再上一盤兒幹果的時候,正好瞟見二皇子好生安慰一個生病的小乞丐!


    想想某些為了爭權奪利不折手斷的幌子,不由感歎道:“看看,這才是皇子該有的氣度!”


    錢淼卻直接無感,“焉知道他這麽做不是為自己積德?”


    陸瑤光聞言一噎,可是後來才知道錢淼的話有多準。不過現在的陸瑤光並不知曉,迴去之後便將這事兒拋諸腦後了。


    醫療改革的事兒因為沐穀主他們的幫忙,進展很是順利。但並不代表事情會因此變少,李哲每每累到迴府便睡。也是陸瑤光沒心思八卦的主要原因,卻不知因此錯過了一次得知真相的機會。


    不得不說,任何事情都是有因由的。整整半年的忙碌,李哲人都受了一圈兒。藥王穀收編的醫者終於毫無波瀾的進入了朝廷監管範圍,這時已經又到了年根兒。


    皇帝雖然再三挽留,沐穀主都以自己不曉世情為由拒絕。不過卻保證,一旦百姓所需,必定不會耽擱片刻。百姓,卻不是皇權。皇帝臉色微怔,作為皇帝習慣了將一切掌握在手中,可沐穀主的話明麵上卻沒有任何漏洞,於是隻能任由沐穀主一行離去。


    即便是皇族也講究闔家團圓,所以被遺忘多時的四皇子終於自次進入了皇帝的視野。不過基於他有前科,戶部、吏部這樣重要部門是不可能了,四皇子自己也知道。幹脆自請到了禮部,上任之時還特地給陸瑤光送了封信。


    望著措辭恭敬的信件,陸瑤光卻隻能搖頭。“一般人遇到這麽大挫折早就頹了,而這位四皇子呢。相公,你說我是不是惹了一個麻煩迴來?”


    “不是,瑤兒隻是太善良了。”恐怕在李哲眼裏,陸瑤光就沒缺點。


    連陸瑤光自己都聽不下去了,善良個鬼。好人不長命,尤其是非頗多的京都。“是啊,善良的每天讓四皇子提心吊膽。就是不知道皇帝知道會怎麽想,夫君你說會不會將這筆賬記在你頭上?”


    “會,不過皇伯伯隻會獎賞不會懲罰。我們可是幫他彌補了不少的損失。”所以你不用擔心,他會過河拆橋。這句話李哲沒有說出來,隻是使勁兒揉了揉了陸瑤光的頭頂,別的女人總想著丈夫步步高升。瑤兒卻總是獨辟蹊徑不僅能看到繁榮,可能看到其中的危機。


    想到這裏李哲心裏便滿滿的都是心疼,“別總是胡思亂想,無論何時你丈夫我都有足夠自保的資本。”


    呃,自己的心思表現的有那麽明顯。陸瑤光的臉微微發紅,接著便是惱怒。他這是為了誰呀,拋棄郡王妃的身份,暗中的實力足夠她瀟瀟灑灑過完這一生好吧!“你從哪兒看出我胡思亂想的?”


    不承認,堅決不承認。傲嬌的小模樣,落到李哲眼裏更加可愛,“好,瑤兒說沒有就沒有。那瑤兒想怎麽過這個新年啊,為夫幫著準備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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