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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葦子裏搜索前進,他們同時在葦中的泥地裏發現了一條碾壓過的痕跡,沿著這條痕跡走去的時候,突然,一聲“中國人……”的不太清晰的語音從身後傳到了耿子堂他們的耳中。


    他們轉身望去,在一個窪水附近的蘆葦叢裏,他們看見了一個黑綽綽的身影在晃動著,那身影叭在泥水裏。


    一個突如其來的幾乎是近在咫尺的叫喚聲把他們嚇了一跳,稍微鎮定後,耿營長近上前,在沒有注意的情況下,那個泥土裏的人手裏正拿著槍指著他,耿營長往後退了幾步。


    “你們是中國人?別怕,我是美國人。”那人用生硬的中國話望著耿子堂說大話。


    “美國人?我就隻聽說過日本人。”小麥說。


    “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盧葦好奇地問著美國飛行員。


    美國人聽不懂他們的話,他躺在那裏聳聳肩,清楚麵前的中國人沒有惡意,這樣一想,把槍放進了腰間的槍套中後想極力站起來,可不行,他的二條腿受了傷動不了,費了一陣力後還是倒了下去,耿子堂看著滿身泥漿臉上痛苦的美國飛行員,耿子堂對小麥說:“小麥,把他扶上來。”


    小麥答應著朝陷在泥水裏的美國大兵走去,拉不動,盧葦見狀,走上來與小麥一起把高大的美國兵從葦子裏的泥土裏拉了上來。


    小麥剛把美國大兵拉上來,就要往他身上所有的口袋翻著,這讓美國大兵怒了:“no,itisillegalto(不能這樣,你們是違法的。)”說完極力地用手撐著泥地往後挪著身子。


    他們一個都沒有聽懂他的話。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胖子的喊聲:“耿營長,你們在哪啊?”胖子從上麵向下麵搜索著沒有任何跡象,好象聽到了前麵有聲音,是耿營長的聲音。


    耿營長聽到了胖子的喊聲,他迴應道:“胖子,我們在這裏,我們找到了美國飛行員。”


    “有吃的了。”矮子第一反應就是有吃的了,他對胖子和瘦子喜喜地說道。


    “喂,你一個死矮子,就隻知道吃。”瘦子叫開了。


    胖子聽瘦子說了這句話,他笑道:“就是,隻知道吃,吃了這麽多,還長得這麽不成比例。”


    矮子哭笑不得,說道:“沒辦法,就這命。”


    說著說著,來到了耿營長的旁邊。


    上前看著這個美國兵,人的模樣很高,矮子在他旁邊比了比,跑開了,嘴裏說道:“長這麽高,吃的是什麽東西啊?”


    盧葦聽了說道:“別怨人憂天了,是什麽就是什麽,不要太管別人的事了。”


    小麥說道:“我不想管任何事,但是,我有一點奇怪的事,不明白,葦姐,他的眼睛為什麽是藍的?”


    盧葦聽小麥一說抬頭看去,還直是藍的。看了一陣,然後對小麥說:“天上是藍的,他是從天下掉下來的,你想想,他看到的是什麽,是藍天,所以,他的眼睛是藍的。”


    盧葦開始胡扯了。她自己都不曉得會有這樣的想法。


    耿子堂聽了盧葦的話,笑了。沒有理盧葦,他看著麵前比自己還要高大的美國人,他退後了一步,對盧葦、胖子還有小麥說道:“走,我們迴去。”


    走出葦子,與老者碰了麵。老者說道:“告訴盧鋼他們,我們這裏已找到了飛行員,快點火。”


    老者說了這句話時,卻不知道盧鋼他們正是在引誘鬼子飛行員,想設法將猴子解救出來之時。


    耿營長聽老先生說要放火,他對小麥說,快點火。


    在小麥點火的時候,胖子說話了:“唉,沒運氣,吃的東西沒有了。”


    矮子一聽,象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對著盧葦說道:“葦姐,你說的那個吃的東西在哪啊?你說了要給我們吃的。”


    盧葦真不願意他們提起這件事,他們提起了,她心裏在想這如何了難。


    她走到耿子堂身邊,問:“耿大哥,他身上真有巧克力?”說完指了指高大的美國飛行員。


    耿子堂明白盧葦的意思,他安慰她道:“應該會有的。”


    耿營長來到美國大兵麵前,叫他站住。


    美國大兵不知道耿子堂是什麽意思,他停下了腳步,看著耿子堂。


    耿子堂比劃著,意思是要他把衣服脫下來。


    通過手勢,美國大兵明白了是要他脫衣,猶豫了一會,他還是不情願地把身上的飛行服脫了下來。


    盧葦趕緊上去將飛行服拿在手中,到處翻了起來。翻來翻去的總是找不到耿營長說的巧克力。


    胖子他們都很失望。


    這時盧葦卻翻出了一張小布條,上麵印著美國國旗,有英語還有其他的歪歪扭扭的文字,盧葦不認得,但她看到了中間幾行中國字,她輕輕地念了出來:“大中國軍民朋友公鑒,我們是美國空軍,來華助戰打日本,請予救護並報告附近聯軍,美國政府定酬謝你們”


    耿營長沒等她念完,拿了過來看了看,說:“快,我們去與盧鋼匯合。”


    這時,聽聽一個人上前攔住了他:“等等。”


    耿子堂一看是馬幫主,誰也不知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他的身上肩著一塊飛機金屬片。老者見是他,問:“馬幫主,是不是要幫我們把這個受傷的飛行員送到我的山上去。正好,耿營長他們受了傷,扶他不動,你來了,就好,叫上幾個人幫我們一下,你看可不可以?”


    “老先生啊,這恐怕不行吧。這個美國人掉在我這裏,他就得歸我。”馬幫主看了看泥巴裏的美國飛行員笑笑說。


    馬幫主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剛才在飛機殘骸的地方他聽一個叫李拐子的人說凡是救助一個外國人就可以得到政府的一些賞銀,聽說數目還不小,要是送到日本人那裏數目比國民政府的還要多,至於多好多,那人也沒有說。今天還果真遇上了,他豈會讓這筆意外之財落入外人之手。於是他叫上這個叫李拐子的人往這邊趕了過來,還真讓他給碰上了。


    “為什麽?他是我們找到的。”盧葦不服了。


    “就是,他是我們首先發現的,我們要帶迴去。”小麥也氣咻咻地說道。


    “馬幫主,你為何要說這個大兵是歸你,歸你了,你又如何處置這件事?”耿營長不解地問馬幫主道。


    “把他留下,什麽事都不用你們操心了,如何處置,我馬某自有辦法。”馬幫主不緊不慢地說著,其實他心裏早就有了譜。


    “我不管你怎麽處置,我們必須要把他送上山去,我要為他療傷,你沒看他已站不起來了嗎?在這裏,你能治好他的傷?”老者盯著馬幫主的眼。


    “胖子,把那個大鼻子抬到棚子裏去。”馬幫主沒有迴答老者的話,這讓耿子堂很生氣,聽他說出了這樣的話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馬幫主,聽你的口氣是不打算把這個美國人給我們了是不是?”耿子堂二隻眼盯著馬幫主問道。


    “沒錯。這個人我要定了。”馬幫主得意地望著耿子堂說道。這時,一些人陸續地從周圍擁了上來,耿營長他們左右一看是那些去拆飛機殘片的馬幫主手下的人。


    老者見此情況,上前湊上耿營長身邊耳語著:“耿營長,這情況不對,強龍難鬥地頭蛇,我們不如迴去再說。”


    耿營長聽了點點頭,也對著老者耳語道:“我有一個建議,就讓大鼻子在這裏,你跟他們提出來可以隨時過來為他換藥。”


    馬幫主見他們在交頭接耳,不耐煩了,說道:“你們還有沒有完,來人。”


    李拐子過來了,馬幫主說:“把他們送出去。”


    老者一聽,一笑,對馬幫主說:“等等。”來到馬幫主麵前。馬幫主看著精神抖擻的老者退了幾步說:“你想幹什麽?”


    老者:“沒事沒事。不過,我就想著一件事,這個大鼻子放在你這裏我不放心,他受傷了,你又不會治,這裏也沒有一個醫生。馬幫主,看這樣行不行,剛才我跟耿營長商量了一下,人留下,你好生對待。傷要治,我隔三天來一趟,怎麽樣?”


    馬幫主看了一下李拐子,沒等他說話便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在你換藥後的空隙裏如果出了問題,我馬某一概不負責任的。”


    耿子堂一聽,冒火了:“既然你這樣說不負責任的話,我們就得把他帶迴去。”


    盧葦也說道:“就是,我們看到的,發現的,就應該我們來管。”


    馬幫主鐵定了心,嘿嘿地笑道不管耿營長他們,直對著老者說道:“放心,他在這裏比在你們那裏要好,有吃有喝有睡,我虧不了他的。”


    “他的傷你怎麽處理?你們這裏有醫生嗎?有懂治療的嗎?”老者有點不滿了,他說:“我那裏有我,還有這小姑娘都懂點醫學,你這裏有人懂嗎?我和耿營長已經讓步了,你還想怎麽樣?”


    “是死是活,我不管,就算是隻有他的屍體也行,我照樣關照。”馬幫主輕描淡寫,嘴角不輕意地露出一絲笑意說道。


    李拐子在旁邊拖了他一下,他理也不理他。


    “老先生,幹脆,我們把這個美國人帶迴去算了。”耿子堂聽馬幫主這樣一說,氣得大叫一聲,就要往大鼻子那裏跑去,小麥跟在耿營長後麵。


    “啪啪”一聲銃子槍響,馬幫主握著冒著硝煙的槍,臉上變了樣,他喊道:“誰要是再上前去,我的槍不會認人了。”


    小麥氣不過想抽槍,被耿子堂攔住了,他清楚寡不敵眾,此時爭鬥不是一個脫身的辦法,到頭來被他們這些人打死還不曉得是怎麽迴事。


    老者眨了一下眼看著周圍被馬幫主煽起來的其他村民,他笑了,走到耿營長旁邊輕語了一下,又對著盧葦和小麥他們說道:“好了,這個飛行員就讓他留在馬幫主這裏,我們迴去。”


    耿營長上前對馬幫主說:“你最好不要虐待他,要是虐待他,那國軍或者新四軍知道了,你會吃不了蔸著走的。”


    “師父,耿營長,我們來了,你們幹嗎要走?”這時傳來了一聲清脆而帶笑意的聲音,所有人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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