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破壞,殺戮,憤怒,各種負麵情緒瞬間占據了艾諾希雅的的大腦,她明白,自己的身心已經被緋獄丸撕開了一個口子。


    “呀,急了,看來這是戳到痛處了。我還得感謝你,我從你的記憶裏了解到的信息,比5萬年加起來還要多。”


    “還記得你第一個幹掉的死之律者麽,她剛剛誕生又一心求死,所以你隻是稍微費了點勁就把她侵蝕了,這是我從你的記憶裏學到是第一件事。”


    “侵蝕律者能夠用侵蝕律者的侵蝕能量侵蝕侵蝕律者,侵蝕律者的侵蝕能量能夠抵抗侵蝕律者的侵蝕能量的侵蝕。”


    人話:緋獄丸和艾諾希雅之間能互相侵蝕,互相抵抗。


    緋獄丸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微笑,而後緩緩開口:


    “你渴望成為人類,卻是殺害人類的兇手。你繼承了另一個人的記憶,性格乃至整個靈魂,卻不敢使用他的名字。瓦爾特是不想成為別人的影子,而你,連成為別人影子的資格都沒有。”


    “來迴顧一下你這短暫卻又波瀾壯闊的一生吧……”


    艾諾希雅的眼前再次出現了畫麵,緋獄丸開始放起了ppt。


    “你說過,你要盡可能的在第二次崩壞中拯救更多的人,可你看看這位,帕特裏克·海史密斯,天命的a級女武神,同時也是逆熵安插在天命的間諜。提前掌握信息的你當然清楚,她是一個好人,而就是這樣一個好人,你卻殺了她。因為殺戮,破壞,這才是你的本性,你隻不過一時沒能壓製的住這樣的本性而已。”


    緋獄丸心念一動,切換了畫麵。


    “再看看齊格飛,看看時雨綺羅,以人類普世的價值觀去評價,他們毫無疑問是好人,隻不過和普羅大眾一樣,有缺點,在一些事情上的做法存在爭議。”


    “可你是怎麽看他們的?就因為他們存在缺點,你就用最偏激,最荒謬的思維去看待他們,極力壓製自我對他們的厭惡,盡管你的超我明白,你這樣的思維方式是錯誤的,你根本沒有評價他們的資格。”


    “再說說你那自以為是的拯救吧,因為你的幹涉,西琳活了下來,程立雪活了下來塞西莉亞和亞曆山德拉也都活了下來……可其他人呢?莎樂美,尼古拉斯,以及其他因為冰之律者還有米絲忒林而死去的普通人,他們的命難道不是命麽?”


    “因為你和奧托一樣,一切的行為都是出於一己之私,因為西琳和程立雪在你的眼中留下的分量更重,所以你能夠為了救她們而拋棄其他人!當然,和奧托不同,他是被後天逼成了惡人。而你,是天生的惡徒!”


    “沒有人生來為惡,因此,你是一位律者,律者,就不應該成為人類!破壞,殺戮,毀滅,這才是律者的本性…………”


    緋獄丸的聲音停了下來,艾諾希雅總算找到了把它屏蔽的方法。聽著耳邊像蚊子一樣的嗡嗡聲消失,現在總算能讓整個世界清靜下來了。


    艾諾希雅清楚,緋獄丸的話真假對錯不重要,既然擺明了是來搞自己心態的,與其和它對線,不如直接拉黑。反正它能控製的崩壞能一定比自己少,自己不跟它對線,急得一定是它。


    由於緋獄丸的“貼心幫助”,成功的讓艾諾希雅的腦袋中那段模糊不清的記憶清晰了起來,隻不過她感到有些怪異,自己查看這段記憶的時候,更像是第三人稱,迴顧在霍步凡發現艾諾希雅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玩崩壞三破防的王洛維穿越到一條異常的時間線裏,2000年1月31日,就在他穿越過來的那一刻,侵蝕律者在他的身體裏降臨了。


    新生的侵蝕律者進入他的體內,查看了他的記憶。


    通過王洛維的記憶,侵蝕律者知道了什麽叫喜歡,什麽叫討厭,什麽叫開心,什麽叫悲傷………


    將他那二十多年的記憶粗略的讀完後,侵蝕律者知曉了自己是侵蝕律者,也知曉王洛維對於侵蝕律者的態度是憤怒。


    他為什麽會憤怒?懷著這樣的疑問,侵蝕律者對他的記憶進行了精讀,不可避免的讀到愛莉希雅的一生。


    【某一日,祂從天墜落,人們抬頭仰望,於是看見了星空。】


    ………


    從頭到尾細致的讀完了愛莉希雅的一生後。


    侵蝕律者:“愛門。”


    是的,原本能無視人的自由意誌洗腦其他人的侵蝕律者,將愛莉希雅當成了崇拜的對象。


    “我是律者,但我也想成為人類,就像愛莉希雅一樣!”


    正當侵蝕律者躊躇滿誌的時候,冰冷的現實給它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王洛維是穿越者,但卻是個普通人,區區二十來年普通人的生活根本談不上什麽強大的意誌。侵蝕律者在他的體內完全暢通無阻。


    在它興致勃勃的翻看它的記憶的時候,由於侵蝕律者剛剛誕生,根本不能完全認識自己的能力,更不用談控製。


    對於律者而言,對人類以及人類文明有害的力量是天生的,而有益的則是需要後天的學習與改進。


    就像死之律者誕生時隻會凋零,但黑淵白花和成為死生之律者的希兒卻同時有凋零和創生兩種力量。侵蝕律者自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在自動侵蝕王洛維的身體,以及……他的靈魂,根據普羅大眾的認知,他已經死了。


    恐懼,驚慌,愧疚席卷了侵蝕律者的全身,明明是他讓自己認識到自己是誰,以及存在的意義,而自己卻在無意間殺死了他。


    此時,侵蝕律者再次想起了愛莉希雅,她為了給予下一紀元希望,主動邁向了死亡。


    “還好…一切還有挽迴的餘地……”


    侵蝕律者最終想到了辦法,它打算將自己原本的數據完全格式化,並修改自己的認知。這樣一來,這具身體裏就隻剩下王洛維的數據,他就能以另一種方式重生,而自己,也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了人類。


    和識之律者類比,她被上仙的記憶衝傻後,得出的結論是“我是符華。”


    而如果是侵蝕律者,得出的結論是“符華是我。”


    如果一個人從記憶到性格,再到對待一件事的看法,人生觀,價值觀和另一個人完全一樣,那這兩個人確實就可以算是一個人,就像英桀自己和樂土裏的記憶體一樣。


    但最後卻沒有出現它期待中的結果,自己的數據並沒有完全格式化幹淨,自己殘留的數據與王洛維的數據交織在一起,誕生了一個新的靈魂,艾諾希雅。


    她在擁有王洛維全部的記憶,性格認知的情況下,依舊受到“無意間殺死了王洛維”這一執念以及律者本身毀滅,殺戮破壞的影響,所以會排斥“王洛維”這個名字,所以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想要殺人,破壞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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