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豪汗毛倒立,全身被死亡籠罩。


    一柄長劍刺破夜空,割斷雨幕,倏然出現在眼前。


    生死存亡之間,長刀條件反射般橫亙麵前,護住要害。


    「鏘!」


    長劍刺中刀身,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胸口血氣翻湧,一股腥甜湧入喉頭,南宮豪強忍咽下,卻驚覺長劍奔襲之勢絲毫不減。


    「踏踏踏!」南宮豪連退三步!


    「鋥!」


    長刀刀身碎裂,長劍穿破刀身,鋒芒畢現,銳不可當,直奔南宮豪麵門!


    「嗤!」


    令人頭皮發麻的血肉穿刺聲!


    長劍深深穿刺進南宮豪的額頭!


    整個天地都為之一靜!


    「人、劍、合、一。。。。。。」


    南宮豪瞪大驚悚的雙眼,勉強說出最後四個字。


    一股再也忍不住的腥甜血水噴薄而出,他雄壯的身軀緊跟著轟然倒下。


    南宮豪,死!


    這位姦殺擄掠無惡不作的武林敗類終於得到了應有的歸宿。


    「嘩啦!」


    直至此時,刺穿額頭的長劍才碎裂開來,紛紛墜地。


    魯石奔了上來,一腳踢開南宮豪的屍體,血紅的雙眼瞪著青衣人影,怒吼道:「楚燁煜,你還迴來幹什麽?你看看你幹的好事,要不是你女兒和徒弟惹是生非,我武當弟子會死傷殆盡嗎?」


    楚燁煜身體晃了一晃。


    剛才千鈞一髮之際自己全力出劍,徹底耗盡了一身氣力,多日來的刀傷劍痕毒器一直如同噬魂之蟲啃噬著身體,此時驟然力盡,各種傷痛一股腦爆發出來。


    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意識有些恍惚,眼前的雨線也有些重影。


    「師傅!!!」耳邊傳來徒弟欣喜若狂的唿喊。


    「師弟!」又傳來掌門師兄喜出望外的叫聲。


    不能倒!還不能倒!


    楚燁煜狠狠地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他勉力站著,身體如一桿標槍,釘在大雨泥濘的地上。


    俊目中泛著淡淡的殺意,淡淡道:「二師兄,慎言。」


    魯石的狂怒戛然而止。


    他感受到那雙淡然眸子中有一絲殺意,頓時有些心虛。


    楚燁煜沒再理會他,看向了戰場。


    矮牆早已坍塌,巷道與院子連為一體,血水橫流的青石地麵上,十幾個武當弟子們彼此攙扶著,恭敬地望向自己。


    橫七豎八的屍體,在雨水的沖刷下早已冰涼,有黑衣馬匪有青衣少年。


    楚燁煜的眼眶有些發酸。


    自從十三年前那一戰,武當二代精英死的死,傷的傷。


    如今經過十餘年休養生息,三代弟子總算勉強成長起來。


    可是今夜這一番惡戰,弟子們折損過半。


    這可都是武當的未來,這可都是師尊的心血!


    「天山派!」


    楚燁煜再也壓抑不住沖天殺意。


    隨手撿起一柄劍,楚燁煜朝著負隅頑抗的黑衣馬匪們走去。


    南宮豪一劍而亡,拓跋烏雷立刻心生退意。


    楚師弟趕了迴來,自己怎麽會放走這個手染武當弟子鮮血的賊徒?


    吳陽平的攻勢驟然淩冽了三分,整個人全力爆發,勢要將拓跋烏雷斬殺當場。


    暗夜中,姚海眼神猛地一縮,楚師弟竟然趕了迴來?


    看他剛才那一劍,莫非就是師傅當年達到的境界:人劍合一。


    姚海心頭一片冰涼,籌謀多年的計劃,再度失算。


    不公平!


    為什麽?


    為什麽師傅的劍法精髓隻傳給楚燁煜?


    狂怒之下,姚海所有怒火投向了拓跋烏雷,發動了最後的死亡之戰。


    楚燁煜憑著最後一口氣,衝殺進黑衣人當中。


    魯石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重新投身戰鬥。


    所有武當弟子仿佛找迴了主心骨,士氣大振。


    滿臉疲憊和傷痛的少年人們,手持長劍,膽氣十足地逼向了剩下的黑衣響馬。


    很快,所有黑衣人倒地。


    橫七豎八的屍體,堆滿了巷道。


    拓跋烏雷腿斷臂折,彎刀撐地,幽深雙目掩飾不住的流露出瘋狂。


    他已經是窮途末路。


    「南無阿彌陀佛。」


    黑夜中,一聲莊嚴的佛號傳來。


    這聲音猶如黃鍾大呂,明明不大,卻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吳陽平等人如臨大敵,將所有弟子保護在身後,環顧四周。


    隻見黑漆漆一片夜空,雨絲密密麻麻斜織著紛紛而下,一名高鼻深目的黑須僧人出現在巷子口,身後還跟著兩名小沙彌。


    密宗!


    楚燁煜眼中殺意一現,這群當年被師尊打殘的密教妖人,竟然出現在中原?


    莫不是有什麽陰謀?


    看來,等收拾完眼前的殘局,是得上少林峨眉走上一走。


    自從師傅去世,武當沒落,這些年九大派的吃相越來越難看了。


    如今,竟然被密教妖人潛進了中原。


    「楚施主,別來無恙,貧僧雲浮。」這黑須僧人身著暗紅色法袍,手持一串黑色念珠,開口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漢話。


    「雲浮上人不尊昔年之約私進中原,不知意欲何為?」


    「楚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拓跋施主已經身受重傷,貴派又何必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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