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遇見他的附近來迴走了很多遍,到後來這周圍的村民都知道有她這個人了,好心的還會給她一些吃的和衣物。


    又在這裏等了不知道多久,她終於再一次碰見了他。


    她把保存完好的銀錢遞給了他,說:“還給你。”


    長辭對這小姑娘還有些印象,如今她衣著也幹淨了許多,估摸著應該是找到了好去處。長辭道:“不用還給我,這是我贈予你的。”


    她隻是搖搖頭,“掙錢很難,還給你。”


    長辭隻好收下許多年前送出去的那一份銀錢,他順口問了一句她現在生活如何。


    她仔細迴憶了一下這些年平淡無波的日子,誠實迴答:“還好。我找到一個山洞,裏麵很寬敞,我會睡那裏,還有村民偶爾會送我吃的。”


    長辭聽聞當即就皺了眉,他跟著她去那山洞看了一眼。


    稻草鋪在地上當成床,床邊甚至還有幾朵新鮮的小花。


    長辭在那裏看了很久,他把銀錢又還給了她。


    後來迴了天上,長辭不知為什麽總是會想起一個人,一個還在人間流浪的這個小姑娘。


    心有所念,他無法安心修行。


    既然他們能在廣闊天地中碰上兩次,那說明他們之間有些緣分。


    長辭這樣說服著自己,於是他再次下界去尋那小姑娘。


    這次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在山洞裏睡覺,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手裏依舊握著他給的銀錢。


    她還是沒有用掉這些錢。


    長辭輕輕歎了一聲,坐在一邊等她醒來。


    期間見她好像有點冷,長辭脫去自己的外袍給她蓋上,順道給人捏好被角。


    她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長辭沒見過一個人能睡這麽久。


    不過他想著,能吃能睡是福,這樣也好。


    等她醒了,長辭收迴外袍穿上,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我想教你一些東西,你願意跟著我嗎?”


    她那時隻是眨眨眼,剛睡醒腦袋呆呆的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先點頭答應下來。


    長辭帶她去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吃了一頓飽飯。


    他沒有帶她迴神界,那裏不歡迎她,會害了她的。


    以修行為借口,長辭和她在人間遊曆了數年。


    她說她沒有名字,長辭就給她取了一個名,叫琉璃。


    因為她的眼睛就像琉璃珠子一般幹淨,每次看向她的眼睛,長辭都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長辭原本隻想教會她怎樣在人間平安地生活,等她知曉了一些道理後,他就離開。


    可他們一起遊船賞花,一起看日出日落,是什麽時候越界了,長辭都不曾知曉。


    準確來說,是他越界了。


    他生出了不該生的心思。


    他對誰動心都好,唯獨不能對魔族人動心。


    神界和魔界幾千年來都是死敵,如果他坦白,他們兩個都會落入困境。


    明明沒有人知道,長辭也不敢再帶著她走在大街上了。他怕有一天被發現,他們會分開。


    他們不能分開。長辭不想分開。


    他自甘沉淪,並且深陷其中。


    可是慢慢的,她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長到他忍不住心生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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