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路上已經沒有人了,偶爾能聽到幾聲狗叫,接著就是人家的訓斥聲。


    琉璃讓向郯把自己放下來,牽著手和他並排走。這是白天不能明目張膽做的事情,此時難得放肆一下。


    兩人正走著,前麵突然闖過來一個人,手裏抱著什麽東西,腳步慌慌張張的,低著頭生怕別人看到一樣。


    琉璃沒認出來,還是七七提醒:“小璃璃,是柳月月耶,她這大晚上的幹啥呢這麽慌張。”


    琉璃本想忽視她,沒想到柳月月不知是沒看路還是怎麽的,他們提著一盞燈也能撞上來。


    琉璃穩若泰山,沒被她撞動,反而是柳月月自己彈出去了,一下子摔了個屁股蹲,懷中的東西也掉了出來。


    被口袋裹著的雞在地上滾了幾圈,沾了灰。雞沒拔毛,還能聞到一股雞的腥味,有些臭。


    琉璃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柳月月偷的。


    這個年代吃點肉不容易,除了自己上山打獵,像柳月月這種知青,就隻有吃村上煮的飯。而食堂的大鍋飯又怎麽可能有這麽大隻雞來供人吃,除了偷的,就沒別的可能了。


    況且這雞還是剛殺的樣子,情況已經很明顯了。


    柳月月連忙把雞裹起來,也沒敢抬頭看人,拿著雞低著頭就準備走,沒有認出琉璃。


    “偷了東西是不對的。”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嚇了柳月月一跳,突然覺得聲音有點耳熟,抬頭一看,竟然是上次那個讓她討厭的女人。


    怒氣讓柳月月也不慫了,抬頭挺胸,用鼻孔看著人:“什麽叫我偷東西,這雞我看見的時候就死了,我隻是把它撿起來而已!”


    琉璃才不信,一字一句道:“你不還迴去,我就告訴村支書。”


    能把雞養的這麽肥想必也是花了些心思的,不知道是哪個村民這麽倒黴讓她偷了去。現在琉璃瞧見了,自然不能就讓柳月月就這麽拿走的。


    柳月月一聽,頓時有點心虛。


    她已經好幾天沒吃到什麽像樣的肉了,今晚上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偷了別家的雞,要是被村支書知道了,那她以後的日子隻怕更難過了。


    父母離家不遠了,琉璃也不想和她糾纏,道:“你自己看著辦,明日要是聽見哪家的雞丟了,我就去跟村支書說說線索。”說罷,琉璃拉著向郯走了。


    柳月月狠狠地盯著少女的背影,恨得牙癢癢,但終究還是怕被人村支書知道,隻得原路返迴,把雞放迴原地。


    想到剛才琉璃身邊還有個看不清楚麵貌的男人,柳月月不屑嗤笑一聲。


    看著那麽清純,晚上還不是和男人出來鬼混,裝什麽好人!


    眼珠轉了轉,柳月月心中升起其他想法,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連剛才的不痛快都消失了。想著想著,甚至笑出了聲,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向郯牽著少女軟綿綿的手,想了想,道:“璃璃不喜歡那個女人麽?”


    難得看見性格甜軟的小姑娘對人態度強硬,小姑娘不喜歡的人,他也不喜歡。


    “討厭她。”一點都不漂亮,琉璃討厭這種人。


    向郯驚訝下,隨即道:“那咱們以後就離她遠遠的,免得看了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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