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夜空,夜色正濃,愈發顯得星星分外的明亮。身旁的人,是自己念了千年的心上人,心中有著從又有過的滿足感。


    望著靜謐的夜空,墨羽感覺到千年來內心第一次的靜謐,思緒飄向遠方。


    以前的時候,總是雪兒拉著他幹著幹那的,什麽去雪山之巔啊,什麽去竹林間啊,都是她的主意。那時的他,根本就是死裏一條,不懂得任何的變通。除了他覺得可以練習雪兒琴技的合奏之外,兩個人經常,哦不,準確的說是他被雪兒拉著合奏。剩下的人,什麽去大漠看日出,在夜空中看星星,這些他認為無聊又浪費時間的事情,他從來沒有應允過雪兒。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看懂自己的感情,沒有弄清楚雪兒究竟在自己的心理占據多麽重要的地位,整日裏研究著武學、仙術、修煉,所以他漸漸的成為了九重天上的第一人。他以為,他成為了九重天上的第一人,他此生便圓滿了。後來,當魔界來犯的時候,他首當其衝。那時的他是孤高自傲的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難免著了他人的道。而在最後的大戰之中,雪兒擋在他的身前,和魔神同歸於盡。


    在雪兒香消玉隕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疼得不能自已,他才知道,這個女子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刻入了他的骨血,占據了他的心房,是他的命。然而,迴想起來兩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真正屬於兩個人之間的記憶卻少得可憐。一切,卻都晚了。


    雪兒不在了,隻留他一人在這世間沉浮。


    如涪陵漂泊無依。


    不,或許也還不晚。


    墨羽偏頭望向身旁的人,目光柔和,她還在他的身邊,他們還有一生的時間,去在各個角落留下他們的足跡,一點一點去完成從前的遺憾。


    “阿墨?”雪痕感受到了墨羽的視線,癡纏眷戀,她對上墨羽的眼睛,情愫熾烈像是要把她融化掉。但是雪痕的心理劃過不知名的感覺,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想,墨羽是在透過她看像另外一個人,“阿墨,你在看什麽?”


    “在看你。”墨羽柔聲說道,摟過雪痕的肩膀,低聲喃喃道,“你還在我的身邊真好,雪兒。”


    雪痕側身躺在墨羽的懷裏,手伏在墨羽的胸口,感受著墨羽胸腔裏跳動的心髒。還在……為什麽要用一個“還”字,阿墨,你摟著我,看著我,心中究竟在想著的是誰?


    雪痕看著滿天的星空,本來覺得和喜歡的人一同看夜空共賞星星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現在卻覺得索然無味。


    如果,自己一直是當著別人的替身,阿墨心中所念是另有其人,那麽,又有著什麽意義。


    阿墨,我該怎麽辦。


    早就說過,我討厭任何的背叛和欺瞞。


    是繼續當著替身,還是將一切攤開來,我們,就此了斷。


    可是啊,阿墨,我連挑開這層窗戶紙的勇氣都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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