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他隻能走到臥室的沙發上坐下,準備在這裏等白清晚。臥室裏的沙發比客廳裏軟上許多,沒過一會兒,他便覺得眼睛漸漸睜不開了。


    當白清晚從浴室出來時,發現舒染正窩在沙發裏睡得正香。沙發旁邊的地上掉下兩三個枕頭,一看便知道是被舒染踢下去的。


    「果然。」漂亮的桃花眼明滅閃爍,皮膚因為水蒸氣變得更加白皙透亮,嫣紅的嘴唇勾了勾:「睡覺的姿勢和人一樣不老實。」


    說完,他輕輕俯下身,想將舒染抱到床上,卻看見他的嘴唇動了動。


    「別親了,別親。」舒染輕擰眉頭,發出夢囈。


    白清晚的眼裏剛劃過一抹笑意,卻因為舒染接下來說的話,瞳孔驟縮,笑意瞬間消失。


    「……姚宿。」


    白清晚:「……」


    白清晚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陰森森地看著舒染白嫩的睡臉。剛剛覺得有多可愛,現在便覺得有多欠揍,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打在他側麵的大腿。


    舒染倏地驚醒,剛睜眼就被白清晚陰沉的麵色嚇了一跳。他的大腦暈乎乎的,還沒有完全清醒,隻能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險。


    「你…你…你怎麽了,我是因為在樓下等得著急才上來找你。」他以為白清晚是在生氣他未經允許便進了臥室,連忙道歉:「我錯了,我下次絕對不進你的臥室了。」


    本以為他的道歉會緩解一下現在的緊張氣氛,沒想到他這話剛說完,白清晚的臉色不僅沒有好一點反而更黑了。


    白清晚輕嗤一聲,一隻腿跪在沙發上,將舒染禁錮在自己和沙發的中間,動彈不得。


    「你就沒有想和我說的?」


    舒染:「……」


    要他說什麽?


    兩人貼得實在太近,舒染的腦子不受控製地開始胡思亂想。


    莫非?白清晚這是想補完剛剛沒有完成的事?


    所以,在側麵問他答不答應?


    白嫩的小臉浮現出一絲的苦惱,烏溜溜的眼睛落在白清晚漂亮的臉上,舒染無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片刻後,他才試探性地和白清晚商量:「要不然,我們去床上?」


    迴應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白清晚:「……」


    白清晚的表情變得異常複雜,像是不明白舒染的腦子到底怎麽長的,抬起胳膊摸了摸他的腦袋。


    片刻後,重重地嘆了口氣,剛剛陰鬱的神色都變成了無盡的擔心:「以後再也不敲你的頭了。」


    真得敲傻了,氣得還是他。


    看著舒染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白清晚深吸口氣,無奈地說:「怎麽就這麽傻呢。」


    「你才傻呢。」這句話舒染倒是聽明白了,立刻懟了迴去:「是你說話不清不楚,反而還怪我。」


    雖然不明白白清晚剛剛到底要他說什麽,但是舒染此時也反應過來他應該是誤解了白清晚的意思。


    簡而言之,他自作多情了。


    羞惱交加之下,他狠狠地瞪了白清晚一眼,氣焰直線上升。卻因為白清晚輕飄飄的一句話,降到了冰點。


    「你和姚宿,接過吻?」


    明白和舒染說話最好打直球後,白清晚便將問題直接問了出來。接著,就看見剛剛還像個炸毛貓的舒染立即乖得像個剛出生的小奶貓。


    原本想興師問罪的話卡在了喉嚨裏,舒染的臉色青白交加,肩膀瞬間耷拉下去,縮了縮腦袋,心虛之下連說話都開始變得結結巴巴:「你…你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


    瞧見他的反應,白清晚已經知道了答案。


    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著,黝黑的桃花眼濃鬱不見底,眼神驟然變得暴戾。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地問道:「什麽時候?」


    此時,他的心底除了煩躁外,莫名的感覺異常酸澀。揉了揉胸口,蹙起眉,覺得不舒服極了。


    另一邊,舒染的內心也是異常糾結。實際上,他並沒有打算瞞著白清晚前幾世和姚宿的感情糾葛。但是,他也沒有做好現在坦白的思想準備。


    在短暫的糾結過後,他終於做出了選擇。


    「其實…其實我也記不清了。」纖長的睫毛如蟬翼般輕輕顫抖,他垂下眼簾,將這段時間做的夢一五一十都告訴了白清晚。


    期間,白清晚的神色也變得越來越黑,到最後已經沉如鍋底。


    「你的意思是……」白清晚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咬牙切齒地說:「你和姚宿,不僅前幾個世界是情侶還有可能……」


    說到我,他停頓了幾秒,才將剩下的話說完:「還有可能已經結婚了?」


    瞧見舒染慫噠噠地點了下腦袋,白清晚深吸一口氣,驀地站起身。


    看見他站起來,舒染也連忙跟著站了起來,也不敢去牽他的手,隻能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別生氣,如果你不想看見我,我走就是了,以後絕對不出現在你麵前。」


    說完,他便垂頭喪氣地繞過白清晚的身邊,向臥室門口走去。


    隻是,一步三迴頭的架勢再搭配上可憐巴巴的表情,怎麽看都和剛剛話裏「一刀兩斷」的意思相反。


    就在他將要走到門口時,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緊接著手腕便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


    舒染驀地轉過頭,發現白清晚正滿臉不爽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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