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舒染才悠悠轉醒。


    「醒了?」白清晚意味不明地掃了他一眼,譏誚道:「嘖,真能睡。」


    聽出話裏的嫌棄,舒染幽幽看他一眼:「如果今天不用出來,按我原本的計劃是留在宿舍補眠的。」


    白清晚挑眉橫他一眼,突然勾了勾嘴角:「這黑眼圈是夠大的,快頂上熊貓了。」


    這幾天舒染一直熬夜練習,成功把眼睛下麵熬出了黑眼圈。而昨天因為化著舞台妝的原因,白清晚並沒有發現。今天舒染是素顏,皮膚又特別白,因此黑眼圈尤其得明顯。


    「還不是你害的,好不容易放一天假,非得讓我出來。」舒染咬牙看他:「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白清晚伸手解開了安全帶:「去檢查你的腦子,下車。」


    舒染這才發現他們此時正停在地下車庫,連忙也解開安全帶:「白清晚,別以為我沒有聽出來你在拐彎抹角罵我笨。」


    「哦,聽出來了?」白清晚隨手摸了下舒染的腦袋,敷衍道:「真聰明。」


    他倆在這旁若無人的互動,坐在後座的助理卻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原本今天白清晚突然將他趕去了後座待著,這已經讓他覺得坐立不安。直到昨天比賽裏第一眼就讓他覺得驚艷的練習生出現在了車外,一上車就直接開口抱怨,直唿他家老闆的大名,老闆還隻是抬手敲了敲他的頭後,他就更感覺到坐如針氈。


    同時,他好像隱隱明白了他沒有被炒的原因。


    出了車庫,舒染才發現剛剛白清晚說要帶他去檢查腦子,竟然是真的。


    電梯裏,他時不時地偷瞄白清晚幾眼,烏黑的眼珠透露著些許鬱悶。他很想問問白清晚,為什麽要帶他來醫院,不會是真得覺得他蠢得厲害,所以才帶他來醫院檢查吧。


    他的嘴唇翕動幾下,正打算問他。


    「叮」一聲。


    電梯門開了,見白清晚率先出去了,舒染隻能收起滿肚子的疑問,緊跟著走了出去。


    私人醫院的病人遠遠沒有公立醫院的多,僅僅用了一個上午,所有的檢查都做完了。


    檢查結果一切正常的舒染心情驀地輕鬆下來,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白清晚帶他來醫院檢查,主要是擔心係統會不會對大腦產生什麽影響與副作用。


    當然,舒染才不認為白清晚是擔心他。很大的可能,是因為係統之前出現在他自己的腦子裏,因此他才會有這個擔心。


    「我們現在去哪兒?」迴到車裏,舒染本想繼續坐副駕駛,卻被白清晚拉到了後座。


    見狀,助理非常有眼力見地坐在了駕駛座上。


    舒染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他眼珠骨碌碌去偷瞄白清晚,片刻後,突然捂住嘴驚訝道:「天啊,竟然已經十二點了,怪不得醫院的人少了那麽多,原來都是去吃午飯了。」


    聲音表情做作的不行。


    「餓了?」白清晚偏頭瞥向他:「那我讓助理先迴去,這個時間你們飯堂應該還開門。」說完,他便轉迴頭對前座說道:「調頭,先送他迴去。」


    舒染:「……」


    難得出來一次,他不想迴去吃飯堂清湯寡水的飯菜。


    「別啊。」他急了,連忙先對前座的助理說道:「不調頭,不調頭,你別聽他的。」


    「嗬。」聽到這話,白清晚冷笑一聲,似笑非笑地睨向他:「不聽我的難道聽你的?你給他發工資?」


    舒染被堵得一時語塞,眼見前麵就是可以調頭的路口,情急之下竟然直接撲到了白清晚的身上,抱住了他的手臂,無視白清晚瞬間僵住的身體,可憐巴巴地說:「我已經好久沒吃頓好的了,我想吃紅燒肉。」


    因為他們練習生得維持身材,飯堂每天提供最多的就是白水煮雞胸肉、白水煮魚、白水煮一切東西。


    想到現在如果迴飯堂,麵對的又是西藍花、雞胸肉,舒染的臉頓時皺成一團。他見白清晚半點心軟的樣子都沒有,氣不打一處來,甩開了他的胳膊:「算了,你們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吧,我待會兒自己迴去。」


    「迴去?怎麽迴去,爬迴去嗎?」白清晚輕嗤了一聲。


    舒染:「……」


    舒染這才想起來,今天出門時因為時間太早,他沒有找節目組拿迴自己的手機。


    沒有手機,就代表他現在一分錢也沒有,錄製節目的地方離這裏又遠。如果下了車,他就是走到天黑可能也走不迴去,更何況他還不認識路。


    然而,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根本收不迴來。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再對白清晚說些好話示弱的時候,卻聽見白清晚突然對前座的助理說:「隨便找家飯店。」他頓了頓,掃了舒染一眼補充道:「找家肉多的。」


    沒有想到竟然峰迴路轉,舒染的表情倏地多雲轉晴,嘴角不由自主地咧到了耳邊,開始傻樂。


    而坐在駕駛座一直沒怎麽吭聲的助理,此時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複雜。


    他是在搞不清楚老闆的心思了。明明昨晚就叫他訂好了飯店,剛剛還故意弄那麽一出。直到把小練習生惹急了才鬆口。


    圖什麽?就為了逗逗小練習生?


    助理真情實感地迷惑了。


    *


    苦了近一個月,終於吃了頓好的。


    離開飯店前,舒染還特意讓服務員將沒吃完的菜打包,準備迴去當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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