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你先把眼睛睜開。」


    舒染:「…!?」


    他可以不睜嗎?答案又是顯而易見的。


    不行。


    沒有辦法,舒染隻能稍微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透過縫隙慢慢的視線上移。


    落在白清晚白色襯衫上。


    還好,沒有想像中不和諧的場景,白清晚穿了衣服。


    舒染整個身子倏地放鬆下來,眼睛也跟著全部睜開。他本來還疑心白清晚是不是故意騙他進來,現在看來竟是他想太多了。


    「染染,你能不能幫我一下。」白清晚的聲音帶著懊惱,「我的頭髮纏在扣子上了。」


    舒染下意識朝白清晚的衣領處看去,確實有幾根髮絲在和衣領處的紐扣纏纏綿綿,又因為在視線的死角,除非直接拿把剪刀剪短或者暴力扯斷,否則確實隻能選擇別人的幫助。


    心裏的最後一絲疑慮徹底打消,舒染不禁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有些臉紅,直接向白清晚的衣領處伸出手,但不知是因為什麽,他耐著性子解了半天,反而卻纏繞的愈來愈緊了。


    舒染:「…」


    他不得不又往前湊近了些,兩具身子幾乎貼在一起,近到隻要舒染仰頭就可以親到白清晚的下巴。


    不知是因為浴室太過安靜,還是因為兩個人離得太近,舒染再一次感覺到不自在,想到直播間的觀眾看他進浴室這麽久彈幕不知道又要歪到哪去了,不由有些頭疼。


    「你這頭髮也太長了,上個月見你明明還沒有這麽長。」


    「抱歉,等綜藝結束,我就去把頭髮剪了。」


    白清晚的語氣溫溫柔柔,絲毫沒有因為舒染的抱怨而感到不快,這反而讓舒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也沒什麽,你留長髮…其實…其實也挺好的,不用剪。」


    這倒是大實話,前幾天在別墅看見白清晚的時候,就讓舒染眼前一亮,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麽適合留長髮的男生。


    舒染說完,頭頂上方響起兩聲低笑。


    「好,那就不剪。」白清晚的聲音帶著笑意。


    舒染撇撇嘴,耳尖不知為何變得滾燙,手上解頭髮的動作愈發快了起來。


    終於把最後一根頭髮完好無缺地從紐扣上解了下來,舒染鬆了口氣,往後退了兩步。


    「好了,都解開了,你下次小心一點。」他邊說邊往門口走,「那我就先出去了,你趕緊洗澡吧,一會兒林泉就要迴來了。」


    話剛說完,舒染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後,他就被抵在了白清晚和門的中間。


    「你……」


    或許是白清晚此時的表情實在的平時不一樣,舒染「你」了半天,什麽都沒有說出來,吞了吞口水,不明白自己是哪句話竟然把白清晚給惹惱了。


    「染染。」白清晚聲音低沉,點漆般的眸子如海水般,深深地凝視著舒染的眼睛,「你和林泉關係很好嗎?」


    「嗯?」


    聽到他突然提起林泉,舒染怔愣了幾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白清晚,這是吃醋了?


    就因為自己剛剛提到了林泉的名字?


    還是說……


    舒染呆呆地瞪大眼睛,心裏直打鼓。


    白月光不會是,要和他翻舊帳了吧。


    雖然這個舊帳是今天發生的,但舒染見白清晚一直麵色如常,本以為這事已經完全翻篇了,沒想到隻是積攢起來,等著秋後和他算帳呢。


    他又不禁開始懷疑起白清晚叫他進來的目的,不會連頭髮纏繞上扣子這件事也是他故意的吧。


    這樣一想,舒染看白清晚的眼神都不對勁了,滿臉都寫著警惕。


    白清晚自然注意到了舒染眼神的變化,心裏可惜舒染這次反應這麽快的同時,長睫緩緩地垂下,再抬起來時,眼神柔和地能滴出水來,「林泉這個人我覺得不錯,染染和他關係好我也為你開心。」


    咦?


    舒染驚訝地眨眨眼,難不成是他想錯了?他又再一次誤會白清晚了?


    「我隻是…」白清晚停頓了一下,聲音夾雜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失落,羽翼般的長睫再次垂下避開了舒染的視線,「我隻是…有點嫉妒他…」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你卻好像和他關係更好,總是避開我。可能…是我太糟糕了。」


    舒染:「…?」


    舒染不知所措地看著白清晚,他微微垂著頭,從舒染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他白皙的下巴。


    這讓他怎麽說,總不能告訴他因為兩人是金主和金絲雀的關係,所以他有點害羞吧。


    那樣也太丟臉了。


    思來想去,他隻能抬起胳膊摸了摸白清晚的頭,僵聲安慰:「我自然是和你關係更好,你不要想太多了。」


    「真的嗎?」白清晚抬起頭,眼眸裏亮起光芒,但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麽那點光芒又消失了,語氣還是十分低落:「染染,我知道你是為了安慰我才說的謊話,但還是謝謝你。」


    「我沒有安慰你,我說得都是真的。」


    「可…你今天選了林泉做你的室友。」白清晚輕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還以為你會選我。」


    「我真得不是故意不選你。」被巨大的內疚感淹沒,舒染忍不住主動去牽白清晚的手,結結巴巴地說,「因為林泉先說的…我…我就選他了,下次我一定選你,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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