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什麽情情愛愛的,”韓王厭惡聽這些話,眉眼間的厭惡之色也藏不住,但忽然有些好奇,“不過,有一事本王倒是想知道.....”


    陳老五用詞很客氣:“您請問。”


    畢竟此刻是在安撫瘋子。


    “關於他倆的事,季老古板沒反對?”韓問天好奇這個。


    怎麽沒聽說鬧起來呢。


    他還打算讓季滄海站出來強行反對倆孩子胡鬧的事兒。


    到時候由季滄海拆散他倆,老韓王就能裝一把慈父。


    他就跟韓梟說——


    ‘兒啊,父王自然支持你的情感和決定,但季滄海不同意啊,父王也沒辦法,不如你就作罷,父王親自給你尋一門好親事,比季清歡強百倍的女子有的是,也省得你在季家受他父子倆的窩囊氣。’


    如此一來。


    既能叫韓梟死心,不傷父子情份。


    老韓王自己也能抱上親孫子。


    這個念頭他早就在心裏規劃好,隻是遲遲聽不見季家那邊鬧騰的動靜。


    而此番季家人誆騙韓梟當了王爺.....


    那麽,季滄海是平淡接受了?


    這般輕易就接受季清歡是斷袖,這不像是季滄海的作風啊。


    先前是南部危急,老韓王沒時間琢磨這些。


    現在匈奴遭遇重挫已經不再進攻,他才有時間細想這件事,此刻朝季家幕僚陳老五問出來。


    樹林裏。


    陳五叔聽見韓王問的話,連忙搖頭:“非也!”


    “哦?”韓問天眯起眼睛來。


    陳五叔轉頭朝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說:“其實,其實我們老將軍還不知道此事,少主並未坦白......”


    季清歡跟韓梟的私下交往。


    季老將軍並不知情。


    “什麽!”韓問天頓時又怒了,氣的瞪眼,“我梟兒已經為季家做到這個份上,又是遠行萬裏、又是解毒擋箭,結果到現在還被季清歡藏著掩著,從未見過光?”


    想他韓問天的兒子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是當韓家沒大人撐腰了麽。


    陳老五一驚:“不是,是我們少主還未找到合適的時機——”


    “放屁!”韓問天氣的站起來了,“季家人住在西夏兩年時間,季滄海跟季清歡同住都將近一年,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句話的事兒找不到合適的時機?要什麽時機才合適!”


    他的梟兒滿心赤誠,著急忙慌跑過去是叫藏著的?


    那得受季家人多少委屈。


    韓問天不敢細想,當即就要去興師問罪:“我去說,本王看看是什麽時機這般難找。”


    憑什麽他韓家人皇位拿不到,這種事上還得憋屈著?


    絕不叫季家的好過!


    “哎呦老王爺,”陳老五嚇得魂都要飛走,急忙又挪步擋住人,“這種事、還得叫倆孩子迴來了當麵說,您直白說出來是要了我家將軍的命啊,您冷靜些,可不敢去說——”


    韓問天寬袖怒甩:“滾開!”


    就說,非要說。


    今夜必不叫季滄海睡著。


    也體會體會他當初那種天塌了的感覺吧。


    “老王爺!”陳老五忽地單膝跪地,死死抱住老韓王的腿,急的眼眶發紅,“文書不能發,這件事也不能講...我家老將軍若是有個好歹,咱兩家人都不好過!”


    “本王已經夠不好過了,”韓問天說,“皇位叫你們占去,本王險些都要一脖子吊死,原就不想活。”


    “那——”


    “世子的安危您也不顧麽?”


    “你什麽意思,”韓問天猛地頓住,冷眸眯起打量抱著他腿的老將,“你是在拿韓梟的命威脅本王?”


    想找死麽。


    陳老五急忙搖頭:“不,隻是盼您想一想後果,若老將軍出事,我家少主此生都要背負著‘為情愛害死親爹’的名聲,少主若過的不舒心,世子殿下又能舒心麽?”


    那兩人的感情眼見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季滄海但凡有個意外。


    季清歡過的不好,難道韓梟就能高興?


    這關係本就是斬不斷理還亂。


    絲絲縷縷都連著呢。


    “......”


    韓問天額頭青筋直蹦,眸光陰狠的盯著這陳姓老將。


    天知道他心裏有多恨多憋屈!


    但不可否認,這老將也言之有理。


    其實老韓王在這世間可以做到拋開一切,但他拋不開兒子韓梟。


    他也沒有季滄海那般古板難纏的心性。


    他跟兒子韓梟一樣,秉持隨性原則。


    唯一希望的就是韓梟能快樂。


    從前他已經做錯過,抹殺了兒子許多快樂的童年時光。


    如今真是不敢再磋磨韓梟半點兒。


    畢竟韓梟的心脈經不住絲毫......


    樹林裏沉默許久。


    韓王沉聲問——


    “那若季滄海死活不同意,難道要我梟兒一輩子過不上歡喜日子?”


    季清歡的心性也太軟弱了些。


    他梟兒當初,是多麽堅定的向他這個父親承認心意。


    但季清歡卻連說都不敢說。


    這能是真心待韓梟?


    韓王此刻很氣憤,替自己憋屈更替兒子委屈。


    可在這種情況下他又屬實不敢冒險了。


    季滄海死不死的事小,他不敢冒險叫韓梟因此事鬱鬱半生,畢竟韓梟是那般看重季清歡,幹係確實複雜。


    .....唉。


    接下來該怎麽辦。


    韓問天今夜迴去得好好想想再說。


    陳老五想追問又不敢,把老王爺送出樹林時才小心翼翼開嗓。


    “您、不會再貿然捅破這件事了吧。”


    “......”


    老韓王沒迴答,腳步蹣跚背著手往外走。


    夜風裏傳來悲涼的幾個字。


    “我梟兒可憐。”


    為了兒子到底還是妥協了。


    唉。


    *


    接下來的幾天。


    兵將們緩慢且小心的圍剿那些患病遼兵,不斷的把包圍圈縮小。


    同時撒下更多石灰粉隔絕病菌。


    南部形勢漸好。


    營中的老韓王和季滄海,以及上了年紀的幾員老將們,近日都閑散下來了。


    畢竟圍剿衝鋒的事有年輕將領去做。


    他們幾個人整日待在營中,做些大方向的規劃。


    韓問天有了一個除皇位以外的新目標。


    那就是——


    旁敲側擊的替兒子打聽打聽。


    打聽季滄海對斷袖之戀,是個什麽態度。


    韓王沒有別的要求。


    不管韓梟跟誰在一塊兒都不能受委屈。


    尤其不能受那季滄海的委屈!


    於是,一日午後。


    聽說季滄海正在雕刻木質小玩意兒,是閑著的,韓問天便提著鳥籠晃晃悠悠的找過去了。


    要跟那個厭惡半輩子的仇敵聊天。


    明察暗訪一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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