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說現代有個道館,你前世就去過,我們兩家的宿敵局麵已經有好幾世,你答應老道長解決這場宿敵的局麵,才換來他幫你移魂續命?”


    韓梟抱著人不撒手:“嗯,之前魂魄不全,逼你立即跟家裏坦白的行為不是我本意.....”


    “你沒在逗我吧。”季清歡聽的眉眼呆滯。


    穿越過來二十年,一直都是凡人。


    合著這還是個能被道法左右的世界?


    什麽移魂續命!


    韓梟無奈:“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但既然我們能雙雙穿越過來,就代表這世間定然有更深奧的法則,隻是我們尋常接觸不到。”


    接觸不到。


    並不代表沒有。


    “...好吧,”季清歡努力消化了一下。


    其實也沒有太難接受......


    畢竟他從現代穿越到古代這種事,就已經很離奇了。


    “那,前世是韓王找到道館,他以命換命救了你?所以你的心髒病才忽然痊愈,變成正常人,你們為了瞞住這件事,你才會轉院和出國。”


    父親奉獻自己的壽命換兒子活。


    韓梟又嗯:“對。”


    其實他在現代心髒病發時已經死了。


    是韓爸爸找金桂道長用了秘法,父子相連,以命換命才讓韓梟活過來。


    在異世裏——


    韓梟中了暗箭‘死’去之後。


    老韓王也如同斷了生機,奄奄一息。


    這其中除了韓王哀默心死之外,父子倆的生命其實是相連的。


    韓梟活著,他父王的生命才能自然老死。


    否則就是父子倆一損俱損。


    “可是既然宿怨已經有好幾世,你冒然答應道長,萬一解不開宿怨你....”季清歡還是擔心韓梟的生命會被收走,“你有十足的把握嗎。”


    讓季滄海跟韓問天握手言和。


    這難度不亞於移山填海!


    “......”韓梟把懷裏人放開。


    他倆坐在同一側的軟墊木板上。


    韓梟搖頭:“我還沒想好要怎麽解決,但你願意跟我一起努力的,對麽,我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成不成都得試試看。”


    “當然願意。”季清歡眼眸深處有亮光重聚。


    壓在心底月餘的困惑也都消散了。


    難怪韓梟會食言。


    原來食言的不是韓梟!


    想到這裏——


    他跟韓梟解釋在山林瀑布那天,為什麽沒追過去。


    “那時候我以為你累了,不想再跟我一起麵對和解決兩家的關係,所以那天在瀑布旁,你說要與我斷,我沒有堅持挽留你.....”


    ‘韓梟’出爾反爾的食言了。


    當時季清歡如果繼續堅持,是沒有意義的。


    假如韓梟不想跟他一起解決兩家的矛盾,季清歡就會腹背受敵,一定要在韓梟和季家之間選出一方。


    局麵就會更糟。


    後果是季清歡無法承擔的痛。


    大概率是季家破碎.....


    所以他見韓梟放棄,便也打起了退堂鼓。


    這種事必須有韓梟跟他一起麵對。


    因為他做不出二選一的決定。


    不如痛快放手。


    這一個月跟‘韓梟’稀裏糊塗,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著,讓季清歡在反複糾結之後,能做出最狠的決定也隻是跟老爹坦白。


    可坦白之後的風險,他依舊揪心。


    但此刻韓梟說當時要跟他斷的人,不是韓梟。


    而是情感不足的殘魂。


    這代表韓梟迴來了,並問他要不要繼續在一起。


    他當然願意。


    他們要繼續從前的打算。


    且季清歡還飛快表明:“等到戰後,我們一起跟他們說清楚,把這兩世發生過的事情也都告訴他們,我勸我爹,你勸你父王。不管能不能勸通我們都不分開,大不了偷偷的來往。”


    他說的幹脆利落,像是已經想過很多遍。


    決定這麽做了!


    “...嗯?”韓梟眸色亮了亮,唇角忽地蕩出笑意,“季阿元,你似乎跟從前不一樣了。”


    竟會如此堅定並籌劃著跟家裏坦白?


    從前的季清歡不會這樣,隻會拖延和逃避,全靠韓梟自己努力爭取著、推著季清歡往前走。


    但如今季清歡是主動拽著韓梟往前走。


    這對韓梟來說無疑是個驚喜。


    代表著——


    季清歡也在努力排除萬難,想跟他過一輩子,是有這份心的。


    韓梟話音才剛落下,就看眼前的人忽然靠過來。


    季清歡主動抱住了韓梟。


    兩人在逼仄的車棚裏擁抱,像分別了許久那樣。


    韓梟身上有淺淡的梨花香氣,帶著暖暖的體溫很好抱,季清歡兩手圈在韓梟後背,撫摸勁瘦的腰身,嗓音低低的說。


    “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論從前還是以後,真的。”


    人與人的感情都會變,或增或減。


    旁人季清歡不知道。


    他隻知道,眼前這個跟他一起長大、出生入死、又幾次失而複得的人,是他選定了想要過一輩子的。


    不論再遇到怎樣的挫折與阻攔,他都不想跟韓梟分開。


    他們仿佛天生一對,擁有命定的羈絆無法舍離,就是這個人,換了旁的誰都不行。


    他隻要韓梟,韓梟也隻要他。


    他們注定會是彼此唯一的伴侶。


    “...你這是在跟我表白?”韓梟雙臂自然垂著,眼下是季清歡主動抱著他不放,唇角高高揚起,“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都可以,隻要你想,我能一直陪著你,我們兩個當死對頭一輩子,不管是吵鬧或打架也都不分開。”


    季清歡不理會韓梟的戲謔,他說的是真的。


    他用仿佛要把韓梟揉進骨血裏的力度,緊緊抱著韓梟,嗅著彼此溫暖的體息。


    “這輩子跟我一起過吧,韓梟。”


    真的一起過吧。


    是伴侶或至臻好友都行。


    反正不分開。


    “......”


    這一刻,韓梟心底空蕩蕩的地方被補足了。


    補的很足,心滿意足!


    他抬手迴抱季清歡,兩人像小動物一樣互相抱住,彼此靠體溫汲取暖意,靈魂契合的達到共鳴。


    韓梟溫聲並堅定的答應他:“嗯,一起過。”


    “一輩子都一起過。”季清歡補充道。


    韓梟又應:“好。”


    “若以後誰想反悔——”


    韓梟打斷他:“先光著身子從金陵江跳下去遊十個來迴,然後才有資格說反悔,否則天打雷劈。”


    “十個來迴?”季清歡原本眼眸泛紅,忽然笑了,“那會淹死的吧。”


    人都死在江裏了還怎麽反悔。


    “哎,”韓梟推開季清歡,挑眉盯著季清歡的臉,“你在心裏預想著你要反悔的那天?”


    反悔就是分手,不再選擇彼此了。


    各自娶妻生子徹底訣別。


    姓季的敢這麽想?


    季清歡搖頭:“我沒預想我自己會反悔,我是說你,興許...等十幾年之後你又想要子嗣傳承了,決定跟我分開去娶妻生子,這又不是不可能。感情都是會變的,男女之情有婚姻羈絆都難保一輩子忠於彼此,更何況是你我?”


    “......”


    韓梟沉默了。


    沉默之後,忽然語出驚人!


    “那不如我們一起去把精囊割了。”


    “?”季清歡愣住。


    韓梟卻興致勃勃:“這樣就不必擔憂我們以後會反悔,要跟誰造子嗣,比起你擔憂我,我更怕你要跟人生孩子。”


    他對女人和小孩子都沒什麽渴望,就算沒有季清歡他也不會生孩子。


    季清歡才是那種會喜歡小孩子的慈父性格。


    相比之下誰更容易擔憂?


    必然是韓梟啊。


    韓梟開始認真考慮:“隻摘取精囊不會傷身,你知道結紮吧,我們去找華醫師操刀......”


    “??????”


    季清歡懵了,哥們兒你還真敢想啊。


    他直接拒絕——


    “我不要絕育,我又不是公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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