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商議,他們決定乘勝追擊攻向小梅城。


    鴉城門前那一戰折損兵將不到兩萬,但瓷城裏留守的兩萬兵將過來了,等於如今破遼軍和季家軍大約六萬人,跟進攻鴉城時的人數差不多。


    大軍朝小梅城開拔。


    浩浩蕩蕩的隊伍分為三縱隊,行走在廖天野地裏。


    並不是每個兵將都有馬騎,所以行軍速度不快。


    路上要穿越一片茫茫廣闊的白樺樹林。


    在盛夏最毒辣的陽光裏,樹林中有一條清澈的蜿蜒小溪流,在陽光照耀下銀光熠熠。


    臨時駐紮的遮陽帳才剛綁出來。


    韓梟就收到了季清歡親筆寫的小紙條。


    季清歡約他一刻鍾後,在小溪流向西五裏處碰麵,能避開兵將們駐紮的位置,就可以單獨相處。


    信上還說——


    季清歡要教他捉螃蟹。


    “...四五天了才想起我來,誰稀罕跟你捉螃蟹。”韓梟不屑嗤笑。


    扭頭就叫夏鳴春將軍看顧著大軍用午飯,又迫不及待的朝侍衛喊。


    “華生,去牽兩匹馬來!”


    “......”


    到溪流邊去找那個會耳廓泛粉的季少主。


    不要騎在馬上冷冰冰的小王爺。


    *


    西夏的樹林顏色最為蔥鬱。


    尤其是現在到了盛夏,遮天蔽日的枝椏綠油油,被毒辣陽光暴曬到打著卷兒,山鳥和知了一起鳴叫,溪流聲淳淳悅耳。


    華生和墨魚在遠處樹蔭下聊天。


    從前見麵就劍拔弩張的侍衛,如今都能坐在一起百無聊賴的閑聊了。


    他們聊如今南部也該到盛夏時節,海水潮漲潮落,正是趕海的好時候。


    可惜他們離家千萬裏,不能迴到南部趕海。


    說來說去就是想念海域。


    都想家了。


    “......”


    而他們身後的遠處林中。


    層層疊疊的樹木,足夠遮擋外界視線。


    一隻寬大巨石落在溪流旁邊,巨石後麵的斑駁光影下,季清歡坐在地上,衣襟被韓梟拽下半邊,露出白皙無瑕的勁瘦臂膀。


    韓梟正擠到他腿間跪著,往他脖頸下麵的鎖骨和身前印草莓,吮咬出一隻隻的紅印子,嘖嘖有聲。


    “喂...你、你至於麽....”季清歡悶哼著,下頜被韓梟頭頂的發冠刮蹭到,他揚了揚頭,抬手想把韓梟推開先說說話,畢竟四五天沒說過話了。


    但下意識手腕就被捉住!


    韓梟把他兩隻手腕交疊攥到掌心裏,舉過頭頂、強行按到石壁上。


    彼此的唿吸就跟陽光一樣炙熱。


    韓梟眸色都要躥出火苗兒的極近盯著他,喘息著問:“你說至不至於?”


    他往前衝了一下。


    叫季清歡感受衣衫下的那抹燙意。


    “!”季清歡愣住,雖然自己前幾日剛開過小葷現在也很想,但顯然時機不合適,“...你再等等,等我們打下小梅城.....”


    韓梟不想聽他說話,猛地低頭吻上!


    本來他倆能私會的時間就不寬裕。


    季少主這麽清涼可口的唇不該用來說話。


    該叫他裏裏外外的咂吻多遍。


    吻透了才好。


    以解相思。


    “唔,”季清歡輕蹙著眉,眸色在枝椏間投下來的斑駁光影裏,泛起唿吸憋氣的水光。


    韓梟今日吻的急,估計是這幾日沒找到機會跟他說話。


    所以心裏悶氣。


    季清歡從前也如此急躁的吻過韓梟。


    但他並不知道原來急躁的吻,更能挑動火熱,情致來的倉促又燎原,承接不下的津液從唇角溢出又被韓梟追著吮幹淨。


    唇上一陣陣的傳來悶疼,更多的是癢癢。


    季清歡穿著的薄衫韓梟並未去碰。


    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能親密的好時機,親幾下解解饞罷了。


    韓梟一手攥著季清歡的手腕,一手貼在季清歡下頜上,不叫人躲吻,欺壓的越來越近。


    隔著衣裳,季清歡都能感受到韓梟的心跳。


    砰砰砰的心跳聲。


    跟火熱的吻一樣令人悸動。


    季清歡被吻的眸色都呆滯了。


    隱約覺得大抵不用接觸,都要在韓梟這樣極盡撩撥的親吻中,丟盔卸甲、一敗塗地。


    吻的時間太久。


    久到季清歡舌尖都有些發麻,韓梟才意猶未盡的從他唇上離開,轉而親親額角,順著親到臉頰和耳側.....


    吻的濃情蜜意、難舍難分。


    夠了,真夠了!


    季清歡忍著快要爆炸的感覺,強行找迴理智。


    “....好了吧,我們該迴去了。”


    “唔!”


    還沒說完韓梟就恨的再次吻住他。


    才不到一刻鍾就又要走?


    還是親的不夠多。


    如此清醒。


    “韓.....”季清歡覺得再被這樣親下去,待會兒出去被誰瞧見唇瓣微腫,能被發現端倪。


    隻好又尋了個空子。


    他喘息著抬手遮在鼻息前,眸色無奈的唔唔道:“不親了,真的。”


    彼此都情動成這樣。


    再親下去沒法兒收場,明知道場景不合適。


    這樣親到最後也隻能跳溪水裏降溫。


    何必呢。


    “...那你跟我說,”韓梟並未堅持強迫他,散了勁兒軟軟的倒在季清歡懷裏,額頭抵到季清歡喉結旁邊蹭,“你這幾日有沒有想我,總共想了我幾遍?”


    迴答的好。


    他就放季清歡迴去。


    “......”


    季清歡發現了,韓梟是一個很喜歡黏黏糊糊的人。


    壞脾氣和黏人並不衝突。


    他望著頭頂的枝椏,輕慢喘息著迴:“...想了的。”


    “想哪兒?”韓梟追問。


    季清歡:“?”


    這叫他怎麽說啊。


    嘖.....


    思索片刻,他安撫的摸摸韓梟後背,用手臂圈抱著韓梟的腰,掐了掐小世子緊致的腰側肌肉。


    季清歡:“都想,很想你。”


    “絲毫看不出來,麻煩你抱我緊一點以作證明....哎,”韓梟忽然嗅人頸側,動作像小狗,“你身上好香,什麽味道?”


    味道?


    季清歡跟著側頭嗅了嗅自己:“就普通皂角味兒,被太陽曬的。”


    “不對,是沾了我的味道。”


    季清歡:“?”


    “沾了我的味道,所以你才會格外香。”韓梟挑眉說。


    “......”


    膩。


    季清歡要被他黏糊死了。


    “你真的夠了,韓梟。”


    他正要起身——


    就被按著肩膀推迴石壁!


    韓梟把精致漂亮的臉龐往他麵前湊,語氣理直氣壯。


    “我不親你了,現在換你親親我。”


    親親臉頰就好。


    韓梟也想感受被喜歡的人主動親近的感覺。


    “......”季清歡沒動。


    韓梟忍不住控訴他:“不情願?可你已經很久沒有主動親親我了。”


    “親一下就迴去?”季清歡跟他確認。


    韓梟:“嗯。”


    “......”


    那好吧。


    季清歡心底歎了一聲。


    他在盛夏的碎陽裏,捧住韓梟的臉,溫柔的往韓梟臉頰親了一下。


    韓梟:“額頭。”


    “麽。”季清歡照做。


    “這邊臉頰也要。”


    “麽。”


    “這邊額角。”


    “...麽。”


    “嘴巴也要。”


    “....麽。”


    “下巴也要。”


    “?!”


    你沒完了是吧!


    最後季清歡還是親了,又被纏著說了好一會兒話。


    韓梟逼季清歡跟他說:


    我每天晚上都想你,想你想的睡不著,夢裏都是你,一想到你我就很開心,這輩子最喜歡跟你待在一起了,我想在以後的每一天都跟你待在一起。


    跟洗腦似的,又肉麻又黏糊。


    季清歡起初說不出口。


    韓梟隻能出手做些小動作,逼的季清歡接連倒吸氣、腰都軟了。


    最後,季清歡磕磕巴巴的完整複述出來。


    韓梟這才心滿意足。


    兩人整理好衣裳,又去小溪裏用清涼的水洗臉。


    這才一起往大營駐紮的樹林裏迴。


    迴去的路上。


    季清歡覺得在打仗時卿卿我我的不太好。


    他提出了這個意思,想保持距離。


    韓梟卻說:“擁有舒暢的情緒才能叫頭腦保持清醒,不至急躁下戰令,皇帝親征都要叫妃嬪侍寢,你為何不能與我親近?”


    “你是妃嬪?”


    “哥哥要,我就是。”


    “......”


    季清歡根本說不過他。


    隻要不耽擱戰事。


    罷了。


    *


    天色漸晚。


    他們帶著大軍終於來到小梅城外。


    正要列陣攻城。


    就發現——


    巴圖老賊在短時間內,想出了一個極其陰狠的毒計。


    讓他們沒法兒進攻小梅城。


    傍晚,在城外臨時搭建的主帳裏。


    季清歡氣的砸了茶盞破口大罵!


    “巴圖氏在草原也如此行事?簡直喪盡天良!這種人性也能當上金遼的王?都不知東部百姓是何等的水深火熱!”


    他從未如此暴怒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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