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應該死去的人卻還活著,有些本來就應該活著的人卻已經死去。


    不過是兜兜轉轉迴到原點的地方,誰都不再認識我,但我還記得他們施加在身上的痛,盡管沒有痕跡,記憶裏還會疼。


    唯有他們的尖叫才能抹去,那群喜歡吃人的人最終會吃掉自己釘在生鏽的鋼筋上,成為廚師手中炙烤的一道菜,我會看著他們在廢墟裏赤裸的吃完。


    在那片火紅色的天空下,我找了一個瞎眼的男人很久,當初我太無力隻能取走他的一隻眼睛,現在我來取他另一隻眼睛。


    可惜時過境遷的太久,一切都不是我記憶裏的樣子,荒草苔蘚逐漸侵占的縫隙和牆壁,稍微撥開,燒焦的痕跡還沒有到消失的地步。


    我想找一個人很難的同時很容易,稍微形容一下樣貌,男女,所在的那片區域,我養的狗們很快就會用不了幾天給我三到五個差不多特征的,無論是不是就算沒有特征也得有特征。


    觀察它們不斷揣摩我的心思到還是件耍心機的事,有那麽一段時間過後,還是沒有找到。


    正當我以為找不到死在了那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時,沒想到他卻躲在了荒郊野外的小營地裏活著。


    雖然隻剩下我印象裏一個兇殘的影子,很巧的在仰望車窗外的風景線時看見了那個男人,身形消瘦的佝僂著背,背著一個手工編織的框子,平坐在荒蕪的黃土坡上用眺望我這路中一排駛過的車。


    抓住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我卻在他的身上看不出半分狠色,唯唯諾諾的蜷縮在我腳下的地麵,他用那僅剩的一隻眼抬頭看我的第一眼,我想他就認出我來了。


    是害怕的,曾經陰冷的麵孔硬是能擠出幾滴淚,求我能不能放過他,他說他已經不在做燒殺搶劫的事了,他在變好,還有同伴收留的孩子要養,完全放下了過去,已經在向前看。


    自那次遭遇了我,失去了眼睛之後就再也沒有傷害過一個人。


    皺巴巴的眼皮像是被縫住了一樣顫抖,不過是才過去了幾年,雜亂的胡子頭發像是過去了幾十年,我拍了拍他沾有草屑的肩,讓他帶我去看看他所描述的事實。


    是真的,像是躲在山裏的一群原始人,簡樸但井井有條,向我這帶領的一行人投來陌生的目光,我殺了他們就像隨手摘掉了路邊的一根草。


    隻剩下他被帶走釘在快要流幹血的牆麵上,看著他崩潰,看著他憎恨,我取走他最後一隻眼睛,他接近聲嘶力竭的怒罵,聲音逐漸變的扭曲,滿是血的嘴臉好像恢複以往的兇狠,不斷的扭動身軀說著為什麽,為什麽.....


    企圖把肮髒的血,弄到我幹淨的衣服上,仿佛在宣泄批判我已經過的這麽好,為什麽就不能忘了以前,不過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仇恨,為什麽就不能算了,他已經付出了代價之類的。


    為什麽我就不能放下,稍微往好的方麵看???


    人是那麽容易就能改變的,從壞變好,又從好變壞這中間就好像省略了過程,舍棄遺忘的話,這難道不就代表以前的種種就不曾發生過嗎。


    那麽容易就否定了自我,真是卑劣的物種,我隻看到了他想活下去的虛偽,那就繼續讓他活下去,痛苦的活著。


    這些我都會記得,除非死了,否則一個也不會放過,會吃人的街,會生病的醫院,可惜我沒有在藍色房頂的工廠找到能在帶我去山上養殖場的人。


    再見到我曾經的那些朋友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心情,大約是惺惺相惜吧。


    在跟他們敘敘舊,我好像不太能理解他們說的過去是什麽樣的了,難道我以前很愛說話聊些不著天際的惡趣味玩笑嗎,牽扯嘴角動一動我都覺得是一件很勉強的事。


    但能稍微感覺到放鬆了點。


    不過話又說迴來,為了她不那麽無差別殺死任何人,我隻能蒙上她的眼睛牽引她以免亂走,搞得我好像有某種特殊的癖好一樣,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好像所有人都是那麽認為,我也不想解釋什麽,妄自菲薄的給我塞些不必要的東西,提到這我就有些突然想到了九號,算得上是條比較順眼的狗吧。


    它好像比全天下所有男人都要懂男人,每次去它那裏巡視,端茶倒水的傭人都是圍塊圍裙啥都不穿的,女的也就算了,還有男的,這樣做似乎是算準了我不會多待。


    沒有人會對自己的飼養動物感興趣。


    或許從我牽她們的手走在屍體前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對任何事物提的起一點興趣了。


    快要下雨的那個陰天,我沒想到還能遇見和他長的很像的人,桀驁不馴的脾氣自視清高的精神,特別是他生氣來的樣子能與我記憶裏的模樣重疊。


    時間在逐漸磨滅我記憶裏的印象蒙上一層霧,這是可怕的。


    如果他過的太淒慘,我會忍不住難過,明明知道不是他卻還是動了一點惻隱之心,大約不想看見他折辱不屈的掙紮,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就像吸了一口氣進去無法唿出去的感覺。


    本來我是不太想關注他的,可當他再次從我麵前走過,視線卻不由自主的在他的背影停留,背脊總是挺的很直,袖口和衣領折疊的沒有一絲褶皺。


    就連頭發的顏色也很像,對誰都一個態度三分厭惡七分看傻子的不耐煩,皺著眉生起氣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唯獨見了我就好像不一樣,是畏懼的。


    盡管我沒有打擾他,但他對我的偏見還是有的,每次我還是能感覺到他在通過窗戶偷偷的觀察著我,好像我會吃人一樣。


    有那麽一天我突然想給他製造點阻礙,看看他會不會對我生氣。


    於是他好好的身邊路過,我故意絆倒了他,就那麽直挺挺的摔在我麵前即難以置信又惱怒,隻是轉瞬即逝硬生生壓下去的從容讓我有點兒失落,好像我不存在一樣,他可以對任何一個人生氣,唯獨我不能,


    他很像白靜,而我不是李瑞。


    因為他,我稍微停留的有點久,離開的前一天我想請他吃個飯隨便聊聊天,算是賠禮道歉也不是,隻不過是讓我的記憶在清晰一點,沒想到他竟然跑了,跑了就跑了吧。


    他是自由的我不想幹涉,可他們卻有必要告訴我他好像跑到窮兇極惡的危險地方去了。


    很大可能沒命,這是他自討苦吃也必要在去做到在去救他是地步,可我終歸還是在選擇離開時的方向猶豫了。


    沒有辦法,我隻是找不到關於他的一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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