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晚雪地睡覺會凍死嗎,科學來說這得看溫度,漫天的雪絮在紛飛,落在了我臉上會消融,身體的臨界值沒有達到負。


    冷嗎,不冷,因為風停了刺入不到骨髓裏,很柔軟的雪將我覆蓋,我不想醒來,和夢一樣睜開眼雪消融成了薄薄的冰,逐漸從還能動的指尖碎裂。


    我應該多扒點人的皮裹在身上取暖,可我太虛弱了,身體裏麵明明是空的每走一步卻無比的沉重,踩在白色的冰上爬不起來,像一塊冰撞在另一塊冰上,散落在灰霾的天空。


    真糟糕,我沒有攜帶任何東西因為太重了,手指連一片樹葉也撿不起來,就原地生火吧,還有什麽能燒的,屍體和汽油能讓我且活且過一天。


    火會融化雪成水,水又會重新變成冰,冰要比雪冷,在雪地裏生火好麻煩,要遮風,要刨一個沒有雪的坑,她們不會冷真好。


    我沒能找到針和線將她的肚子縫一縫,我太懶了,世界隻有白色的雪,冷冰冰的也不錯,起碼她們沒那麽快腐爛,不吃東西的話,就塞上雪,捏的硬邦邦成小團火烤都不會融。


    真神奇,琳琳她會聽我的話,喪屍好像是對聲音很敏感,我讓她走就走,讓她停就停,幫我在路邊撿幾張廢紙也能做到,是幻覺嗎。


    是真的,也沒有在做夢,隻有我對她說她才會動,可我無論怎麽跟她說話,她的表情不會變,她的眼睛不會眨,也無法發出一點聲音,是呆滯的,是屍體,還是死去的。


    我的聲音,我的命令指示對於琳琳來說,就好像是動一下的機械發條,讓她坐下她就是那樣僵硬的坐下,很緩慢,頭是垂的每個關節就像生了鏽一樣不自然,大約是太冷了渾身和冰一樣硬,可惜我沒有體溫不能焐熱一點。


    是從什麽時候發現的呢,我的印象有點兒模糊,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我走的很慢,雪那麽白,茫茫的在晚上仿佛會發光,給我提供照明的視線,就像是領隊一樣,我走她們就跟在我身後走,我倒在了地上她們就停下,任由風吹雪落的豎立著。


    琳琳那麽小,頭發上落滿了雪,衣服裏麵也落滿了,肩膀臉上明明堆積就成了一個小小的雪人,灰白色的眼珠恐怕也被結成了冰掩蓋,我的眼前所能看見的隻有滿世界暗無天日的白。


    黑色就藏在白色的縫隙裏,琳琳她不見了,我的眼前在失焦,就是隻能摸到看到一片白,其他的什麽也感知不到,雪累計的厚度覆蓋到了我的腳踝在上去一點,我歇斯底裏的亂爬滾在雪地裏找她。


    雪那麽多那麽厚怎麽可能翻個偏,我叫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明知道叫了沒用卻不知道為什麽還要叫,大叫著在那裏,不要離開我,趴在地上說出快出來吧,她就真的出現在我麵前。


    好像從天而降,可能她一直在,隻是我沒能看見,臉被蒙了一層雪,像是行走的雪人,每走一步都很艱難,鞋子是濕的一腳踩進雪裏有兩步是拔不出來的,她的力氣和她活著時一樣小,摔倒在雪裏就好像不太會爬的起來。


    我喊了多久她就在原地掙紮了多久爬起來又摔倒的走到了我的腳跟前,我什麽都看不見隻能手去確定她的存在,我想去牽她的手,半天摸不到,都是冷的,習慣性的說牽著我的手。


    她就那樣先一步牽住了我的手,好像她還活著時一樣的習慣,可好冷。


    我奢望的想讓她跟我說說話,可不能,自那之後我每天都在試,任何需要思考判斷的行為都不具備,隻有肢體動作的簡單迴應,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也隻有幫我撿一點指定的事物,甚至還無法分別,不能離得太遠。


    我常常在想我如果我對琳琳說把我吃了,吃的一幹二淨的那種,她會照做嗎,開個玩笑,我沒有試,還有她也不會讓。


    到現在我不得不感歎,她的執念真是一種強到可怕的地步,占有欲嗎,哪怕她死了也一樣,她會殺死所有靠近我的事物。


    無論是人還是喪屍,明明看起來那麽弱,手腕比琳琳大不了多少,用牙齒,用她頭發後麵的刀片,在我某個醒來的晚上,雪會是紅色的。


    就連琳琳也是,我稍微懈怠了點不小心在她麵前離琳琳太近,她就差點把琳琳的脖子劃開了一個口子,我牽著或者抱著琳琳,她就不動了,是怕傷害我嗎,也沒關係,死在你們那個手裏都是一種解脫。


    這也算是一種保護,不然我怎麽還活著,真的要讓我活到最後嗎,我躺在她的腳邊一遍遍的問她,忘記把她的臉擦一擦了,還有泥巴,眼睛是沒有閉上的,嘴巴是閉上向下的,腦袋也總是垂的,像焉了,從來都不肯聽我一點話。


    死去了一樣,稍微如我一點願就好。


    清醒是折磨,記錄都是那麽勉強,我已經不知道該描述我目前的處境,因為我又為了我再施加了一層愧疚的痛苦到我身上,真殘忍。


    又下雪了,我以前可是很喜歡冬天,現在我卻不知道以前為什麽要喜歡冬天,停留在原地就會死,她在看著我,她們在看著我。


    動起來,一直走下去就會活著,在冬天唿吸太久會喘不上氣,踩著雪的腳大概是已經凍結了。


    我覺得的有必要找一雙手套,雙手好像被凍壞了,手指頭的皮膚從一開始的通紅變的腫脹,皮好像要融化了毫不誇張的說能和冰剝下來。


    鼻腔灌滿了寒氣發酸,像是感冒流不出鼻涕的堵塞,眼是花的,刺激的要流下眼淚,但沒有,我應該慶幸我側邊的頭發長長了遮住了耳朵,不然可能一碰就碎了。


    每走一步都好難受,路是平的也沒有路,隻有我和她們走過的腳印,房子稀少的我看不見。


    沒有一個人,都是凍結停留在原地的屍體,冰錐逐漸在它們的頭顱凝結,彌漫著寒霧朦朧了方向,其實哪裏都一樣。


    我好像走不出這片雪地,沒有辦法的一直在原地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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