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麽開始,年僅十二歲的李瑞家與隔壁孤寡的老太太鬧上了矛盾。


    也許是她家兇惡的大狗咬死了鵝,也許是她家園子裏失蹤的菜,髒水理所應當潑到母親頭上,頭沾菜葉的樣子遭來無數恥笑。


    地那麽大路就那麽寬,凡是踏過老太太家門口的每一步,怨毒的眼睛一旦對上粗鄙的謾罵能從頭響徹的尾,白的變成黑的黑的隻會更黑。


    你吵她吵都在吵。


    撿來的偷來的和野男人搞過,老太太嘴裏永遠重複著這些詞。


    十二歲的他從未有過這樣強烈的願望想讓她消失,母親就不會遭來閑言碎語常常抿著唇皺著眉,帶著一個不上學的奇怪孩子議論猜疑。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巫婆,抱著這樣的天真想法那是不是也能相信魔法的存在,尋找一種讓人消失的魔法。


    直到春天的田地裏長滿了草,一旦噴上某個小瓶子裏的液體,草就神奇的消失幹幹淨淨。


    草可以的話,人是不是也可以,他找到了。


    橘子味的洗潔精味道總是那麽香甜,可以掩蓋刺鼻的味道,再加上足夠的水果糖,攪拌出甜蜜的泡泡,含有魔法的藥水就這麽誕生了。


    狗隻是輕輕舔抵就能睡的很安詳,偷偷倒進女巫的水缸裏,不過一個晚上她就徹底消失,隔天響起了鞭炮的濃煙。


    討厭的人很多,然而在次製作時被母親發現,從她放大的瞳孔中家裏再也沒有那種小瓶子的液體。


    魔法失效了,那天也是母親第一次嚴肅的問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想讓討厭媽媽的人消失?”還是,“我想讓討厭我的人消失?”忘記是哪種迴答了。


    迴想一些往事心情就沒有那麽煩躁,也隻有靠這些才能支撐下去。


    琳琳很聽話,配方略有改進,正好旁邊的樹林裏有一顆夾竹桃,花延伸進沒砌的牆內落了滿地,明天的工作就應該是把伸進來的枝杈砍掉。


    食物不夠果腹一口就沒了,男人抽搐怨毒的樣子琳琳沒有看見,否則她可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


    這也導致明天的工作更加繁重,抽打的鞭痕在發癢很大可能要留疤。


    李瑞猜測,修建高圍牆應該是為了防止這些女人孩子跑出去,不然頂部為什麽要插滿玻璃碎片,一定有人逃跑過。


    還有兩天,他們三人該怎麽逃。


    僅憑他的血肉之軀根本撼動不了鋼筋實鐵的大鎖分毫。


    想到這個問題李瑞徹夜難眠,即使身體已經到達極限,蜷縮在籠子裏一點也不好睡。


    最後還是撐不住,隱約中聽到微弱的唿喊和吵鬧,然而眼皮已經閉上了。


    太陽還沒升起,李瑞就被脖子上的繩子拽了出去,牽他的幾個人異常惱怒,他們拳腳的觸碰趕去了大半的困意。


    他們發現籠子裏男人死了十分納悶,立馬命令李瑞拖到屍坑,有一搭沒搭在身後的牽著繩閑聊。


    “md,困死我了。”


    “嗐,你還別說昨晚那小白臉還挺厲害,折了好幾個兄弟,還好我躲在後麵沒敢上。”


    “就你精,可惜還沒能抓的那個小白臉好好折磨一番,咱們幾十兄弟圍堵也能被溜掉。”


    “才沒有,關鍵時候老吳抓住那小白臉翻牆的腳,給拽下來了。”


    “不是沒抓住嗎?”


    “是沒抓住,誰能想到那小白臉被逼到絕路,頭也不迴的往屍坑裏跳了。”


    李瑞聽的唿吸一滯,手中拖拽的屍體卸力滑落,不過兩秒的停頓,鞭子瞬間襲來打迴思緒。


    “md,快走!”


    李瑞低著頭牙齒幾乎咬的作響,憤恨的目光隻能隱藏在發間,抓緊屍體迅速往屍坑方向趕。


    “現在的人真是不識好歹,從了老大又如何,竟然把老大命根子給割了下來。”


    “啊!真的假的?”


    “那當然,進去的幾個兄弟說房間血流了一地,那玩意就掉在地上。”


    “啊!!!”


    聽聞白靜的不幸,李瑞腦子顫抖的成了一團漿糊,有幾個人他們在說什麽一個字也聽不見,路也看不清。


    屍坑就在廠房後麵一段距離,圍牆延伸到地基裏未完成的大坑,全部是喪屍根本沒有辦法逃走。


    大約五六米深的大坑裏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喪屍,屍體一扔下去砸中幾個迅速被淹沒,李瑞死死盯著下麵遊蕩的腦袋,眼睛隨著它們擠來擠去。


    看的身後的人不耐煩,直至被繩子勒得喘不過氣拖著走。


    沒有看見熟悉的腦袋,可能被吃成渣了可能還活著。


    李瑞不敢去設想任何一種可能,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哪怕白靜被吃成渣了,也要從喪屍肚子裏掏出來湊個整。


    在堅定的想法也不能改變眼前的困境,鞭子還在抽血汗還在榨。


    太陽還是那麽討厭。


    李瑞渾渾噩噩的搬著磚運著水泥沙子,想逃跑被束縛,想殺人刀都握不緊,也沒有刀。


    整個人成了木偶,痛苦一點點填滿砌成的圍牆。


    該怎麽辦該怎麽辦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跳屍海都沒有這麽絕望過,至少他們有的救,現在誰都沒有救。


    為什麽總是在遭受這些無妄之災。


    太陽的熾熱漸漸燒光了全部的迴憶,父親,母親,小熊,蜻蜓.....僅剩的安慰被剝奪。


    已經沒有力氣在支撐,太陽在頭頂好近好近,已經趴在地上了還是好近,逼迫的隻想躲進灰塵裏麵的陰影。


    李瑞這種生物隻適合生存在角落,陰暗的地方,太陽一曬會成渣。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一切的根源都是他自己。


    在被罵,在被打那是應該的,還可以在打重一點。


    想去死.....


    死是種解脫也是逃避,像他這樣的人就不應該出生,早應該去死的,幹嘛還要爬起來動兩下。


    水被從頭澆到尾,活過來一點。


    怎麽辦怎麽辦.....


    還有琳琳,能給她的隻有安慰,要麽就是拖累。


    她該怎麽辦。


    磚頭重新拿在了手中,長方形的四角很尖,能輕易戳穿他們的腦袋還是自己的。


    鞭子養成的奴性放迴了磚頭該在的地方,屬於李瑞的地方在那裏,家,血海,應該在屍體裏。


    怎麽辦....


    能怎麽辦,牆縫後麵看見了艾花的影子,看不清表情,應該是來嘲笑的。


    為什麽要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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