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又被沒收,斧頭手術刀還有沒捂熱乎的短刀。


    輸液管和繩子比起來更緊一些,綁在手腕上不會紮。


    琳琳死死抱著他的腿被無情分開,還沒來及說兩句安慰的話,就那麽硬生生的拉到一邊去,不顧她紅了的眼眶。


    至少她現在是平安無事。


    李瑞不知道等待他的下場是不是馬上被送往手術室開顱,不過從他們兇狠的目光來看,這好像不足以平息他們的憤怒。


    應該要絕望的,但還有白靜要是被撞見這種場麵,他該怎麽辦。


    他又能怎麽辦。


    李瑞突然想到要是白靜裝作不認識他,會不會不受牽連,但他們兩個之間嫌疑實在是太明顯。


    旁邊拖李瑞走的人已經提及了白靜還有老師的名字,相信這些人已經知道了他們兩個是一夥的。


    走廊很長也很短,也許馬上停在某個房間門口就地處決,愣神的片刻李瑞被狠狠踹了一腳,可能是他走的慢了。


    最後在一間很很大的診所停下,李瑞被推了進去還有琳琳。


    裏麵不暗,甚至有燈還有各式各樣大型李瑞沒見過的器械,台子桌上擺滿玻璃器皿裏麵裝著五顏六色的液體,大概是間實驗室的樣子。


    李瑞被束縛帶綁在手術台上,一點都動不了有幾條帶子捆著他數不清,但不至於嘴裏也橫綁上,很像電視裏製服神經病那種捆綁模式。


    距離瘋和顛已經很近了,如果不是什麽也做不到的話。


    餘光瞥見出去了幾個人還有兩個人在裏麵看著他,旁邊的乳膠手套強硬的禁錮住琳琳看向他的目光。


    他們在等誰?


    等待管事的來宣判他的死刑嗎,還沒等李瑞猜到死法,人就來了。


    很沉穩的步伐,一進來就被數人簇擁,能看見一塵不染的白大褂還有濃密的眉毛和頭發。


    李瑞不用想就知道他就是這裏管事的老師,也是白靜口中所謂的教授,看到他的第一眼確實不容易忘記。


    權威的眼神,深沉的眉目。


    說話聲太雜聽不清,無非是怎麽處置他吧,能看見粗眉毛教授用犀利的目光緊盯著他,眉心皺起的幅度很像枯掉的樹皮。


    很不舒服就那麽一眼,李瑞感覺那個教授能透過自身這層皮看穿血管下流動的細胞,他的解剖技術一定很好,手指的薄繭不耐煩的敲打著實驗桌。


    說話的間隙,主角登場了。


    看見白靜的瞬間李瑞不敢對視,他的表情一定很難看甚至會震驚但不會表現的很慌張。


    唯一讓李瑞比較慶幸的是他是被人帶進來的,看樣子放出來的喪屍全部被解決了,實驗用的不會有很多。


    憤怒的目光將白靜圍的水泄不通,李瑞想數一下有多少人但數不清,大概十來個的樣子,還有武器打是死路一條。


    教授揮了揮手人群讓開一條道:“白靜,我對你很失望。”


    “天才應該呆在他屬於的位置,而不是和垃圾混在一起。”


    他的聲音不怒而威徑直走向白靜,“你要知道凡事都是有個限度的,不然你不會站在這裏。”


    他的手搭在白靜肩上按的很用力,“和你交談的三言兩語給了我很大啟發,以至於我能原諒你現在的所作所為。”


    “能了解我的不多,你是第一個反駁我曾經研究並提出質疑的人,我並不想讓你這樣的人消失,你能明白的吧。”


    “放了他行嗎?我願意一直留在這。”很低沉又無奈的聲音,聽的李瑞沒有勇氣抬頭去看。


    這話出傳來旁邊那些人急切的唿喊,教授移開他肩上的手製止了吵鬧,“損失的人可迴不來,必須的要殺了他。”


    “這是我能對你最大的容忍度!”


    空氣中的沉默令李瑞吸入的有點窒息,這教授人還怪好沒有一鍋端是不是還得感謝他。


    李瑞很慶幸到頭來隻有他一個人犧牲。


    白靜沒有阻攔的能力,教授已經在從旁邊的挑選工具。


    逼近的腳步聲不用看就知道很近,電鑽嗡鳴的聲音就在耳邊,還是逃不過開顱,那為什麽還要準備手術刀。


    旋轉的螺旋在放大,李瑞應該要尖叫的可喉嚨裏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白靜還是替他叫了。


    “住手!不然我不會幫你做任何事!”


    他不顧一切的衝過來,被旁邊的人阻止,勉強拉住教授的衣袖。


    教授停下手,臉上越發冷硬,“你現在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


    “求你了老師,是我讓他這麽做的,我們並不想殺人隻是想離開。”


    “我願意替他承受代價,求你放過他。”


    白靜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沉重,李瑞有點聽不下去一次一次為他低頭,曾經很想看他卑躬屈膝的樣子,現在見到了反而想死的無地自容。


    教授一把將白靜推開,“我很欣賞你的才華,可不能讓你去死,既然舍不得昔日的同伴,那我就在容忍你一次。”


    “由你妹妹代替如何,反正她沒有你同伴活的久。”他緊盯旁邊愣住的琳琳,眼神裏滿是意味深長。


    “正好來試試最新研究的xq,有你們的這層血緣關係在會是完美的試驗品,我相信她變成喪屍絕對不會咬你。”


    “你在稍加引導,大約會有百分之十的概率產生能影響所有x生物的xq。”


    李瑞算是明白了,為什麽琳琳會在旁邊,這是針對白靜的選擇,自己死了是為了給白靜一個台階下,堵下麵人的嘴,讓他順理成章的留著搞研究。


    至於琳琳,情感和記憶能很大影響變成喪屍的行為由他來研究在合適不過,多少會有些發現也足以服眾,留下那個要挾為人質促使他幹活。


    這教授為了讓白靜留下也真是絞盡腦汁不複為人師表,可白靜始終不是他的學生。


    琳琳迅速被帶了過來,紅色的小針管和電鑽讓被人拉住的白靜卸掉了所有力氣,無措的愣在原地。


    李瑞努力動了動點頭示意選他,遺言已經交代過了沒必要說第二次。


    沒想到琳琳擦了擦眼淚突然開口,“哥哥選我吧。”


    剛才的談話足以讓旁邊的琳琳聽到,她雖然小一直是個敏感心細的孩子,能說出這話李瑞一點也不意外,掙紮著嚐試出聲。


    “選我。”


    “選我吧。”


    默契的異口同聲無非讓白靜更加痛苦,教授不為動容的催促,“快點吧,我看他們兩個都很樂意,我不建議一起。”


    最終白靜深吸一口氣,低著頭悶聲道:“放開我妹妹吧。”


    琳琳驚慌的唿喊著不要,被強硬的手拉到一邊。


    李瑞如釋重負,用欣慰的目光看了白靜一眼,他最重要的東西從來都是琳琳,就像琳琳曾經說的那樣,他的人生乃至目標都是為琳琳而存在的。


    如果讓李瑞來選擇他媽和白靜誰能活下來的話,他毫不猶豫的殺死提出這個問題的人,幹不掉那就都去死吧,這種極端的答案。


    但李瑞相信白靜不會,他從來都是個冷靜顧大局的人,不會做那種衝動失去理智的事。


    黑影完全包裹李瑞打斷思考的時間,嗡鳴的螺旋一點點逼近,遮掩了所有人的臉,當鑽頭逼近腦門時並沒有那麽恐懼,恐懼的是看著它來臨。


    掙紮哭喊所有的一切隨著血沫飛濺,失去了意義。


    腦袋抖動的餘光還能看見縫隙下被人群圍著伸出來的手,他已經盡力了何必掙紮。


    李瑞還想在看一眼血已經流進了眼睛,雜夾著些許顆粒不得不閉上眼睛。


    不是很疼,腦髓深處的神經在尖叫。


    或者是表現的太過從容,麵前動作的教授都為之疑惑,用力按住的瞬間,紅色的液體伴隨著玻璃碎裂開精準的在教授頭上裂開了花。


    血花停止了融化成液體染紅了純白,所有人的視線凝固在靠近桌邊顫抖的小小身影,“不,不要傷害瑞哥哥...換我.....”


    緊握的玻璃管賦予了她全部的勇氣,哪怕害怕的拿不穩,在無數隻手抓住之前透明的液體遺憾的碎裂在腳步。


    教授難以置信的摸了一把臉上的液體,圍住白靜的人頓時亂做一團,老師老師的喊。


    李瑞聽不太清,趁著這個間隙熟悉的人影突破阻礙,用滿地玻璃碎片直襲擊人群中的教授。


    可惜終究是徒勞的,他們人多勢眾很快反應過來把白靜拉走,教授臉色難看的擦著臉抬手給了白靜一巴掌。


    “不知好歹的東西!”說著一邊擦拭臉上的液體表情變的猙獰。


    “既然你們那麽想死,我就成全你們。”


    李瑞崩潰的垂下頭,他終究還是衝動了。


    紅色的血糊住了所有畫麵和聲音,鑽頭被其他人重新轉動,教授拿起針管重新吸吮其他液體變成黑色,逼近被抓住動彈不得的琳琳。


    想喊,想動,腦門鑽出的口宛如被盯住般的動不了,能做的隻有不甘心的眨眨眼,連緊握拳頭的力氣都沒有,血還在流抽空了所有力氣。


    連意識都在模糊,不應該是這樣,不能落地如此下場,李瑞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落地這般境地。


    可能最大的錯誤就是他們遇見了自己。


    絕望到萬念俱灰之際,猝不及防的腳步聲突然闖進,“不好了,不好了,大家快走!”


    “喪屍,唿....喪屍,唿,好多好多的喪屍....”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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