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自認見過的男子不少,可從沒有一個像慕容烈這般高大威猛、這麽嚇人的,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轉身就跑,離慕容烈遠遠的。


    慕容烈目光熾熱如火,貪婪地看著明嫣,好似要把明嫣裝進自己的眼眶裏,他定了定心神,微微弓著身子,拱手道:“微臣參見王後娘娘,願娘娘長樂未央。”


    慕容烈的聲音渾厚低醇,中氣十足,如鼓聲,振聾發聵,直擊人心,明嫣聽了,更畏懼了,“大將軍請……請免禮……”


    慕容烈一頭霧水,他長得很嚇人嗎?


    蕭承衍知道慕容烈不待見明嫣,也看出了明嫣對慕容烈的恐懼,於是連忙牽明嫣走向下一位宗親。


    半個時辰後,明嫣終於一一見過所有王親國戚,然後隨蕭承衍迴到龍椅上。


    看著明嫣精疲力盡的模樣,蕭承衍心疼極了,決定晚上不折騰明嫣了。


    明嫣酒量淺,酒過三巡,此刻她已經醉了,身子微傾,歪著腦袋,雙眼迷離,臉頰泛著紅光,魅惑至極,勾得底下的男子燥熱難耐,蠢蠢欲動,若不是忌憚蕭承衍的君威,恐怕早就撲上來了。


    蕭承衍見狀,連忙喝退眾人,然後抱明嫣迴蒹葭宮。


    蒹葭宮,拔步床上,錦帳將裏邊的春光遮得嚴嚴實實的。


    蕭承衍單手支著腦袋,側躺於明嫣身旁,嘴角微揚,靜靜欣賞明嫣的醉態,時不時還輕啄明嫣紅潤的臉頰。


    他媳婦怎麽這麽好看啊?連喝醉了都這麽嬌憨誘人!方才真是便宜那些男人了,以後宮宴,他絕不讓明嫣再飲酒,明嫣的醉態,隻有他一人能看。


    看著看著,一股火苗從小腹竄遍蕭承衍全身,他低頭就要去含明嫣的唇瓣,可剛到明嫣嘴邊,明嫣卻突然嗚咽出聲,“父皇,我要迴大祁,我想迴家,唔……”


    蕭承衍一頓,心如刀割,憐惜地吃掉明嫣的眼淚,然後將明嫣摟進懷裏,輕輕拍著明嫣的雪背,柔聲哄道:“嫣兒乖,嫣兒不哭……”


    不管明嫣想要什麽,他眼皮都不會眨一下,立馬答應,唯獨不能離開他,以前還沒得到過明嫣,他還可以忍耐,還可以靠迴憶以解相思之苦,可如今明嫣已經深入他的骨髓,如果明嫣離開他,他一定會發瘋!


    這一夜,蕭承衍隻是單純地摟明嫣入眠,破天荒的沒有折騰。


    慕容烈從宮裏出來,沒有迴鎮國公府,而是策馬迴了自己的天策大將軍府。


    到了府邸門口,他翻身一躍,從馬背上跳下來,隨即大步流星直奔臥房。


    淨房裏。


    慕容烈緊閉雙目,五官扭曲,腦海裏全是明嫣嬌媚的醉態,他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握住比嬰兒手臂還要粗、燙得嚇人的燒火棍,快速地、暴力地……“嫣兒……嫣兒……我的嫣兒……”


    同一刻,蕭承鋒、霍震霆……今日在崇華殿見到明嫣的男子,以及在來西秦半道上的驛站裏的宇文驍,遠在晉州的夏侯勳和燕門關的傅平京,都在做同一件事,個個麵紅耳赤,氣喘如牛。


    謝長汀和蕭承熙卻例外。


    謝長汀仰頭望著天邊的殘月,喃喃自語:“嫣兒,你過得好嗎?再過幾日,我們就可以見麵了,等我……”


    蕭承熙坐在榻邊,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床頭紫檀小幾上的玉色牡丹,然後緩緩俯身,虔誠地在嬌嫩飽滿的花瓣上落下一吻。


    ……


    半個時辰後,慕容烈停下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然後抬腿跨進浴桶,浸泡在冰涼刺骨的水中,他那顆燥熱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後宮戒備森嚴,他想要見明嫣一麵難如登天,而且,現在他還麵臨著一個更嚴峻的問題,那就是明嫣好像很畏懼他,可是他明明沒傷害過明嫣,明嫣為什麽會畏懼他?他要好好想個法子,看怎麽樣才能讓蕭承衍把明嫣帶出宮來。


    ……


    霍權正在榻邊翻閱兵書,見蕭瀾穿著一身若隱若現的紗裙從浴房出來,他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下,隨即將兵書隨意扔到一旁,然後快步走向蕭瀾,摟著她柔韌的腰肢,就要一親芳澤。


    “別胡鬧,我有正事要和你說!”蕭瀾一把推開霍權的臉,厲聲拒絕。


    “有什麽事等會兒再說……”霍權將蕭瀾打橫抱起扔到榻上,然後閉著眼睛將身下的蕭瀾想象成明嫣,肆意馳騁。


    人人都道他和蕭瀾琴瑟和鳴,可隻有他知道他有多厭惡蕭瀾,蕭瀾除了有一張好看的臉,飛揚跋扈、陰險毒辣,仗著公主的身份,從不把他當丈夫看待,驅使他就如同驅使牛馬一般,而且還豢養了許多男寵,讓他從頭綠到腳,若不是為了兒女和家族,他早就想和蕭瀾和離了。


    一柱香後,霍權從蕭瀾身上下來,望著霞色的帳頂發呆。


    蕭瀾轉頭看向霍權,疑惑道:“你這是怎麽了?”


    自從她懷上霍南瑛之後,霍權就再也沒碰過她了,她寂寞難耐,隻好養男寵,可這些日子不知為何,霍權好似朽木還春,又開始與她敦倫,一次是蕭承衍和明嫣大婚那日,一次就是方才。


    “沒事,時候不早了,睡吧……”霍權敷衍了一句,然後轉過身子背對著蕭瀾,若不是今日在華清殿看到明嫣的媚態,心火難消,他又怎麽會碰蕭瀾這個惡毒的女人!


    蕭瀾將霍權的身子掰過來,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睡什麽睡?我有事要和你說”


    “有什麽事不能明日再說?瘋子!”霍權目眥欲裂,極力忍耐才沒還手,他吼完蕭瀾,然後披上外袍,怒氣衝衝摔門離開。


    蕭瀾氣急敗壞,將霍權的枕頭扔到地上,然後把貼身嬤嬤喚進來,“許嬤嬤,去叫墨玉和月歌來服侍我。”


    霍權這個沒用的東西,才短短一炷香,居然還有臉跟她甩臉色!真不知當年父王是怎麽想的,竟給她找了這麽個廢物當駙馬!


    “……是。”許嬤嬤本想勸幾句,可看到蕭瀾那比鍋底還黑的臉色,連忙閉嘴趕往凝春閣傳墨玉和月歌。


    凝春閣坐落魏國公府西北角,閣內雕梁畫棟,綠柳拂欄,一派鶯歌燕舞。


    這裏邊住的都是蕭瀾派人從各國買來的伶人、樂人,總共七十二人,個個容貌俊秀,才藝出眾,最大的二十五,最小的才十五,一旦有人超過二十五歲,就會被蕭瀾弄死扔到亂葬崗,毫無例外。


    聽到許嬤嬤來傳人去服侍蕭瀾,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害怕得直發抖,因為蕭瀾實在過於殘暴,每次去服侍的人,都是傷痕累累,渾身找不到一塊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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