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單影隻迴家，自然少不了一陣嘮叨。從進家門一直到吃晚飯，黃子瀚老媽就沒停過碎碎念，又不敢頂嘴，隻能找借口自顧自的參觀新蓋好的房子。客廳廚房餐廳都在一樓，一百平使用麵積怎麽都很寬敞，全新的家具，超大尺寸的電視，看電視很有視覺衝擊。
唯一不和諧的地方是現代的建築搭上個神台，怎麽看都別扭，不過也沒辦法，壯家人的傳統，祖宗得供奉在家裏。二樓三個房間，房間麵積都是超大，獨立衛生間，獨立陽台，三樓是黃子瀚的房間，帶有露天茶室，鋼化玻璃隔成的書房，衛生間還配了個超大浴缸。負一層是娛樂室，台球桌麻將桌，k歌房，據裝修公司老板的說法，光k歌房的成套設備就花了五萬多，滿意了。
大致檢查一番裝修用料，裝修公司的老板還是很實在的，沒有偷工減料。小樓旁邊的院子，還是沒能弄成黃子瀚想要的樣子，象征性的用磚頭把院子圍了一圈，開個小門方便車輛進出，院子裏果樹是種了好幾棵，花花草草一顆全無，一律硬化水泥地板，按黃子瀚老媽的話說，家裏種什麽花草喔，外麵一抓一大把。半洋半土，典型農村風格，不過無所謂啦，老兩口高興就行。
黃子瀚一迴家，家裏就熱鬧起來，先是村裏同齡的小夥伴，在負一層鬼哭狼嚎了一晚。接著第二天，村裏年輕一輩的女孩子也一起，不時還有老的小的湊熱鬧，娛樂室成了他們的地盤，一整天都沒停下，酒水飲料都不知道提供了多少，喝沒了黃子瀚老爸就去鎮上一車一車往迴拉。黃子瀚也沒閑著，今天烤頭豬，明天烤隻羊，不夠再烤幾隻雞，鴨子也不放過，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過年迴家本來娛樂項目就少，正好有這麽個地，就紮堆著來，消息傳得快，隔天鄰村的小年輕，外婆家的幾個老表，都招唿不過來，人一多，還煮個屁飯，又不是吃席，燒烤架整上，實在忙不過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又是胡吃海喝的節奏。
年二十八，黃子瀚三叔及四叔一家才迴來，黃子瀚沒想到三嬸居然跟三叔迴來了，看來他們的喜事八九不離十了。三叔在爺爺家住隔層，既然三嬸跟著來，讓人家住隔層不合適，剛好黃子瀚家空房多，兩口子就住在黃子瀚家。可能是去年兩家矛盾緩解了些，黃子瀚老爸老媽放下對叔叔的成見，三叔一大把年紀現在才找到對象不容易，老兩口對三嬸的到來很熱情。
初來乍到，三嬸顯得很拘束，不過隔天跟一大幫村裏村外的年輕人胡吃海塞一天後，也就放開了。熱鬧一直持續到大年三十，因為晚上要在自家裏吃年夜飯。黃子瀚家多了兩個人，年夜飯比往年少了點冷清，三嬸想融入這個家，不用吩咐，跟在黃子瀚老媽身後忙這忙那。黃子瀚老媽話多，夾壯的普通話，時不時帶點土話，不知道她們怎麽溝通得來。
三叔三嬸在，老兩口的話題就沒放在黃子瀚身上，查戶口似的一個勁的問三嬸各種問題。三嬸是柳州人，一直在首府打工，結過一次婚，五年前就離了，沒有孩子，她是家裏的老二，上頭還有個哥哥，父母也健在，家裏狀況不好不壞，過得去。兩人已經商量好，初二就迴三嬸老家，算是帶未來女婿見家長，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就把婚結了。這是好事，老兩口又調轉槍頭，交待三叔上門見老丈人應該帶什麽禮物，要注意哪方麵的事情。事不關己，黃子瀚吃飽就開溜，過年，好幾個電話要打，也有一堆電話要接。
午夜十二點整，伴隨著一陣陣鞭炮聲迎來新年。年初一白天依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晚上挨家挨戶上門喝酒，初二等老姐一家迴來，一起吃過午飯就去外婆家拜年，老姐家的房子已經蓋好，隻是還沒裝修，黃子瀚姐夫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的那類人，打工一年到頭沒能省下半毛錢，大部分都賭光了。黃子瀚自己囊中羞澀，也就不提出錢給老姐裝修房子的事。房子給錢蓋好了，裝修總得自己來吧？不過黃子瀚老爸老媽心疼兩個小家夥，偷偷拿了幾萬給她，怎麽都得簡單裝修一下，不然住著光禿禿的毛坯房實在太磕磣。
初三當司機陪老爸去他外婆家，黃子瀚本以為初四能有空閑，沒想到上門拜年的親戚突然多了起來，七大姑八大姨的還有一堆表親。黃子瀚不熟，隻能坐一旁傻樂嗬，跟個乖孩子一樣，親戚問啥說啥。一堆親戚跟黃子瀚老媽一個德行，問得最多的就是有沒有對象，什麽時候帶迴家？黃子瀚還真有些疲於應對。黃子瀚家明顯已經發跡，但登門拜年的親戚們問借錢的一個都沒有，壯家人的性子決定了他們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不會隨意開口借錢，來拜年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看看黃子瀚一家在外麵是不是有什麽門路，有沒有機會跟隨，能帶上自然最好，帶不了也不失望。
一直持續到初六才消停，過了年，初七初八是返工潮，能呆在家裏過了元宵再出門的很少。黃子瀚初八要上班，初七就得迴省城，依舊是踐行飯，爺爺奶奶一家子都到黃子瀚家聚餐，今年少了三叔，三叔和他對象初二去了柳州沒迴來，估計是年後直接迴首府上班。跟四叔聊的都是關於工作，叮囑他早點迴首府，年後其他小夥伴的房子都要裝修，不可能一套一套輪著來，同時開工需要的人手得花時間找，前期要準備的東西太多。
四叔要遲兩天迴首府，一再保證不會有問題，人手不難找，做了那麽多年的散工，認識的同行自然也多，裝修需要的各種材料門清，耽誤不了事。黃子瀚的二叔又是一臉憂鬱，不言不語，因為三叔四叔今年都各自開車迴家，而他還沒有，見黃子瀚沒表態更加鬱悶。黃子瀚能說啥？總不能把現在開的路虎留給他吧？話說買車的錢還欠著呢。沒轍，隻能等年中有點存款再說，吃過晚飯，村裏還沒外出的小夥伴知道他明天要走，又組團過來喝酒，大半夜才散。
初七，黃子瀚醒來已經是中午，拿手機看了看，一堆qq消息，有何奕瑤的，餘婷婷的，還有瀚城門店的幾個，都是問他有沒有出發迴首府。沒成想居然還有初中同學趙繼亮的信息，也是問他什麽時候迴首府？能不能搭個便車。消息逐一迴複，初中同學前年搭過她們一程，兩年時間裏沒怎麽聯係過，也就過年過節互發些祝福的信息。
中午才醒，要出門怎麽都得下午了，給她迴複了大概出門的時間，趙繼亮消息秒迴，前年老地方等他。那就一起走唄，反正順路。老兩口還得在老家呆一陣，過了三月三再去首府，到了那時商鋪應該弄得差不多，有事可做才不會無聊。吃了午飯，酒醒得差不多黃子瀚就上車出發，沒有大包小包，實在是沒有什麽東西好拿，過年老兩口包的粽子他已經吃膩了，糖果留給老兩口，土雞土鴨什麽的常年沒人在家自然是沒有的，不是不能從他爺爺奶奶家拿幾隻，可是活的帶去怎麽收拾？黃子瀚自己可不會弄，殺隻雞放完血還能活蹦亂跳的事他沒少幹，幹脆啥都不帶。
驅車到和初中同學約好的老地方，黃子瀚遠遠看到趙繼亮還有趙芳華兩個人在路邊坐行李箱上等著。
“老同學，等久了吧？”車停在她倆前年，黃子瀚下車開口打招唿。
“黃子瀚？我靠，你又換車了？”趙繼亮趙芳華都是吃驚的表情。
“是啊。”
“路虎哎，你這車換得越來越高級。”
“二手的，不貴捏。”
“還不貴？我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開上這種車。”
“今年畢業工作了該你們笑了，醫生啊，前途一片光明。”
“哪有這麽快？還得讀兩年。”
“大學不都是四年？”
“學醫的不一樣，要五年，如果到時候還要考研，又要兩三年，等畢業出來都奔三了，能混到開這種車，都成老太婆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醫生還是很賺錢的。”
“再賺錢也沒有你賺得多，真羨慕你唉。”
“羨慕啥喔，我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說不定哪天上醫院還得找你們墊醫藥費。”
……
聊著天把行李箱放上車，開車走人。趙繼亮很健談，黃子瀚對大學生活有些向往，她們也樂得分享大學生活發生的一些趣事，跟前年一樣，到了縣城接上她們的同學後一同返迴首府。
何奕瑤餘婷婷這會兒也剛碰頭。
“喲，周大帥哥，你又來送我家瑤瑤啊？”
“怎麽？不行啊？”
“怎麽不一起迴首府捏？”
“我上班比較遲，不著急迴去。”
“俊華，你先迴去吧，我跟婷婷要走啦。”
“路上注意安全。”
“嗯。”
周俊華也不拖泥帶水，轉身上了自己的卡羅拉啟動車離開。何奕瑤看了看餘婷婷，又看了眼餘婷婷的車。
“餘婷婷，去年你怎麽跟我保證的？人呢？”
“哎呀，好瑤瑤，情況不允許嘛，去了住哪？房子還沒裝修嘞，諒解一下下唄？我保證…”
“保證個屁，信你才有鬼。”
“別呀，最後一次啦！”
“懶得理你，走啦。”
何奕瑤上車，看了眼遠去周俊華的車，想起老媽的話，過了年自己就二十七，老姑娘了啊。茫然的沉思一會，餘婷婷在後麵狂按喇叭才把她驚醒。抬起頭，似乎做了什麽決定，啟動車子，踩油出發。
子瀚應該能理解她的，緊握方向盤，何奕瑤暗暗想著。
一車人，黃子瀚作為一個優秀的銷售精英，冷場是不可能存在的，何況車上是幾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一路有說有笑，還在象牙塔裏的女孩子，年紀相仿的同齡人，溝通都是對等的，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不會因為你開個好車就會對你阿諛奉承，信奉的是你現在有的以後我也會有，不必羨慕。車上氣氛很融洽，值得一提的是龍虎山的猴子，龍虎山算是首府周邊一個有名的景點，不過龍虎山沒有龍也沒有虎，隻有猴子。
外地人大多會慕名而來買門票進景區，他們不知道的是，想看猴子其實不用進景區，路邊就有一大堆。黃子瀚一行人路過龍虎山，四個女孩子對猴子都很感興趣，黃子瀚自然不會掃興，停車逗猴，這些猴子膽子真的很大，不知道是不是過路人投食慣了，車一停，幾隻大猴帶著小猴就往車上竄，透過車窗往車裏張望，後座的趙芳華拉下車窗剛想把手中的水果丟出去，等不及的小猴子從車窗跳進車裏，搶了她手裏的水果又逃了出去，嚇得後座三個女孩子哇哇叫。
人往往就是這樣，明知道後果可能會被嚇到，但還是忍不住想體驗刺激，矛盾的結合體。後座的三個女孩子就是這樣，前一刻還哇哇叫，等平複了又小心翼翼的拉下車窗，拿出水果引誘猴子，猴子也不負所望，嗖一下竄進來搶了水果就跑，然後又是一輪哇哇叫。黃子瀚在猴子進來的瞬間很想拉上車窗，雞飛狗跳的場麵估計很好玩，不過想想就算了，把女孩子惹毛了打死猴子算誰的？玩了幾輪喊膩了才作罷。歡樂時光時間過的快，到了首府，把幾個女孩子送到醫科大附近，黃子瀚才迴家。
何奕瑤餘婷婷比他早到，餘婷婷一個勁的抱怨迴家過個年又胖了幾斤，黃子瀚愣是沒看出來哪裏胖，估計晚上剝幹淨才檢查得出來。何奕瑤似乎有心事，悶悶不樂的，黃子瀚問不出個所以然，也就沒做他想，女人嘛，每個月總有多愁善感的那麽幾天，過了就好。
2012，又過一年，黃子瀚今年22歲，08年來的首府，至此已經三年多，算有點小成就，22，法定婚齡，可以成家，似乎成家也不錯？跟何奕瑤在一起也有兩年多，該給人家個交代吧？隻是黃子瀚看了看癱在沙發上琢磨哪裏胖了的餘婷婷，怎麽搞？還有馨姐呢？涼拌，先看情況吧…
放假時間不統一，但複工時間卻出奇的一致，都是初八。一大早，隻要不是能躺平的富二代，該上班都得上班，黃子瀚何奕瑤餘婷婷也不例外。到門店，其他人比黃子瀚早些到。
“老大，開工大吉喔。”曾小麗是第一個跳出來的。
“嗯，承你吉言。”
“老大，利市呢？”
“沒有。”頭迴做老板，黃子瀚哪知道這些？何況他在桂人地產的時候複工也沒收到過紅包啊？
“不是吧？老大，你這樣不行哎，我聽說年後複工都有紅包領耶。”
“你聽誰說就找誰要。”
“小氣的老板。”
話是這麽說，不過黃子瀚還是溜出門去銀行領了現金迴來，每個人一百。現在的他已經豪橫不起來，卡上餘額快到清零的地步，打腫臉充胖子的話饅頭都沒的吃。瑣事辦完，接下來才是最讓黃子瀚肉疼的重頭戲。
“梅姐，公司報稅你應該都會的吧？”
“會的老大。”
“那行，以後你多辛苦點，今年開始所有公司款項進出都走公賬，正常納稅，該交多少就多少。”
“啊？可是…”
“梅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而且合法經營才能做得長久。”
“那去年的稅要補嗎？”
“額，就不補了吧，太特麽肉疼了。”
“唉，工資要縮水了。”趙春蘭在一旁也是一臉肉疼，她們八千的工資，得繳幾百塊的個稅啊。
“還有一個，你們的五險一金今年也開始交吧。基本工資不變，多加個五險一金就是了。至於五險一金要交多少怎麽交我不太懂，你理清楚報個數給我就行。”
“好的老大。”
“至於那個企業稅，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合理避免一點？”
“額，我知道的不太多，一般大企業通常都會把企業注冊到境外，比如香港，香港的稅點比較低，再就是國外的一些避稅綠洲，像開曼群島什麽的，隻是…”
“這個不考慮，咱們小門小戶的，不用搞這麽麻煩，好端端的搞成洋企業幹嘛。正兒八經的炎黃子孫。”
“那就把公司的幾項業務獨立出來，單獨成立公司，增加經營成本。”
“這個倒可以考慮，以後研究，還有沒有其他的？”
“還有平時咱們用車加油或者出去聚餐，開發票迴來也可以抵掉一點。”
“蘭姐，有其他要補充的沒有？”
“沒有，我知道的也就海梅說的這些。”
“行吧，梅姐，你跟蘭姐研究一下，怎麽樣才能合理合法的避一些稅，能省一點是一點，這個可是你們的專長。”
“好的老大。”
“對了，老大，瑤瑤他們幾個也要在我們這繳納五險一金嗎？”
“一起交吧，他們現在的公司一個都沒有交。”
“好。老大，還有一個事。”
“說。”
“還是瑤瑤他們的，他們每個月的業績拆分數額都挺大，如果要繳稅得扣掉一筆不小的個稅，老大你要不要提前跟他們打聲招唿？”
“嗯，我等會跟他們說。至於避稅需要他們配合比如加油開發票拿迴來的小事，你再工作群裏跟他們說聲具體要求。”
“好。”
“還有什麽問題沒有？”
“沒有了。”
“那行，你們忙吧，娜娜中嫻小麗你們進來一下。”
“咋啦老大？”
“你們三個實習期快結束了吧？有什麽打算？”
“沒什麽打算啊。”
“老大，我們還能在這裏上班的吧？”
“你們實習結束不是要迴學校了？”
“迴學校不影響上班啊。”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真的，老大。實習結束就不用迴去上課啦，剩下的就隻有寫論文，答辯通過領畢業證就算畢業啦，不影響我們上班的？”
“你們確定？你們也知道咱們這忙的時候缺不了人的，如果你們時間不充裕的話可以停薪留職，先迴學校拿了畢業證再迴來上班。工作什麽時候都可以做，畢業證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況且你們畢業了，就不考慮從事自己專業內的工作？”
“老大，你這是要趕我們走啊？”
“老大你不要我們了？”
“老大你不能這樣啊？”
“我有說要趕你們走了嗎？我是擔心繼續在這裏上班影響你們的學業，讀幾年大學畢業能順利拿到畢業證才是大事，工作的事可以等畢業之後再做嘛。”
“我們讀大專的，畢業證也沒那麽重要，好工作才不好找，老大你弄反了。”
“就是。”
“小麗說得對。”
“說你們拎不清你們還不信，萬一哪天我這倒閉這做不下去了呢？沒有畢業證你們怎麽辦？”
“怎麽可能，老大你這麽厲害。這個做不了還可以做其他的嘛，反正我跟著你幹。”
“我也是。”
“對對對。”
“對個屁，不扯其他的，先把畢業證拿了再說。”
“老大，你不用擔心啦，不會影響工作的，論文我們排休的時候寫就好，隻是到時候答辯可能要請假。不過你放心，請假的時候我們會跟瑤瑤姐他們商量好的，讓他們統一排休，他們不上班就沒有那麽忙啦。”
“也就半天，不耽誤工作的。”
“老大，你點個頭唄。”
她們也不傻，如果真的離開，黃子瀚勢必會另招新人頂替她們的位置，雖然說是停薪留職，可到時候再迴來真的還有她們的位置嗎？找其他工作？也不是不行，可哪個公司能像現在的瀚城這樣？工資高不說，小小的職員都給配車？還是寶馬？跟她們私家車有什麽區別？去其他公司有這種待遇嗎？也隻有黃子瀚這種腦子有坑的老板才幹的出這種事，腦子有坑的老板不好找哎。有事沒事都能懟兩句，工作不到位撒個嬌就完事，老板急眼摸兩把眼淚毛事沒有。
“行吧，你們看著辦，總之不能耽誤工作，不然跟你們沒完。”
“嘿嘿，我就知道老大你舍不得我們。”
“知道啦老大。”
“老大萬歲。”
“幹活去吧。”
剛複工上班，哪有什麽可忙的？得業務的環節先轉動起來，其他人才有事可做。黃子瀚此時還沒有心情聯係客戶，在考慮黃海梅說的建議，拆分業務單獨成立公司，瀚城的業務現在有三個板塊，二手房交易業務，墊資解押業務，以及準備上馬的裝修業務，規模小之又小。以目前的人手就能忙活過來，為了避稅就拆分出來，真有那個必要嗎？目前三個板塊的業務，除了二手房交易，墊資解押業務以及裝修業務都是對內的，二手房買賣之餘順帶的業務，獨立出來之後該怎麽管理銜接？
沒文化真可怕啊，書到用時方恨少，黃子瀚這會還真的是一頭霧水，總公司和分公司之間該是怎麽樣的架構？彼此之間怎麽結算？如何去管理？人事怎麽安排？一個頭幾個大，想得頭疼。黃子瀚突然覺得這些都太遠，眼下還欠著債呢，兜裏分文無幾，先考慮掙錢還債是正經，萊茵湖畔的房子商鋪已經收到通知，月底就能交付，收房收鋪後還得裝修，裝修也要馬內，先賺錢吧，其他事先延後拖著，錢多了想怎麽搞不行？業務要緊，新的一年，怎麽都要比去年更好才是。
唯一不和諧的地方是現代的建築搭上個神台，怎麽看都別扭，不過也沒辦法，壯家人的傳統，祖宗得供奉在家裏。二樓三個房間，房間麵積都是超大，獨立衛生間，獨立陽台，三樓是黃子瀚的房間，帶有露天茶室，鋼化玻璃隔成的書房，衛生間還配了個超大浴缸。負一層是娛樂室，台球桌麻將桌，k歌房，據裝修公司老板的說法，光k歌房的成套設備就花了五萬多，滿意了。
大致檢查一番裝修用料，裝修公司的老板還是很實在的，沒有偷工減料。小樓旁邊的院子，還是沒能弄成黃子瀚想要的樣子，象征性的用磚頭把院子圍了一圈，開個小門方便車輛進出，院子裏果樹是種了好幾棵，花花草草一顆全無，一律硬化水泥地板，按黃子瀚老媽的話說，家裏種什麽花草喔，外麵一抓一大把。半洋半土，典型農村風格，不過無所謂啦，老兩口高興就行。
黃子瀚一迴家，家裏就熱鬧起來，先是村裏同齡的小夥伴，在負一層鬼哭狼嚎了一晚。接著第二天，村裏年輕一輩的女孩子也一起，不時還有老的小的湊熱鬧，娛樂室成了他們的地盤，一整天都沒停下，酒水飲料都不知道提供了多少，喝沒了黃子瀚老爸就去鎮上一車一車往迴拉。黃子瀚也沒閑著，今天烤頭豬，明天烤隻羊，不夠再烤幾隻雞，鴨子也不放過，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過年迴家本來娛樂項目就少，正好有這麽個地，就紮堆著來，消息傳得快，隔天鄰村的小年輕，外婆家的幾個老表，都招唿不過來，人一多，還煮個屁飯，又不是吃席，燒烤架整上，實在忙不過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又是胡吃海喝的節奏。
年二十八，黃子瀚三叔及四叔一家才迴來，黃子瀚沒想到三嬸居然跟三叔迴來了，看來他們的喜事八九不離十了。三叔在爺爺家住隔層，既然三嬸跟著來，讓人家住隔層不合適，剛好黃子瀚家空房多，兩口子就住在黃子瀚家。可能是去年兩家矛盾緩解了些，黃子瀚老爸老媽放下對叔叔的成見，三叔一大把年紀現在才找到對象不容易，老兩口對三嬸的到來很熱情。
初來乍到，三嬸顯得很拘束，不過隔天跟一大幫村裏村外的年輕人胡吃海塞一天後，也就放開了。熱鬧一直持續到大年三十，因為晚上要在自家裏吃年夜飯。黃子瀚家多了兩個人，年夜飯比往年少了點冷清，三嬸想融入這個家，不用吩咐，跟在黃子瀚老媽身後忙這忙那。黃子瀚老媽話多，夾壯的普通話，時不時帶點土話，不知道她們怎麽溝通得來。
三叔三嬸在，老兩口的話題就沒放在黃子瀚身上，查戶口似的一個勁的問三嬸各種問題。三嬸是柳州人，一直在首府打工，結過一次婚，五年前就離了，沒有孩子，她是家裏的老二，上頭還有個哥哥，父母也健在，家裏狀況不好不壞，過得去。兩人已經商量好，初二就迴三嬸老家，算是帶未來女婿見家長，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就把婚結了。這是好事，老兩口又調轉槍頭，交待三叔上門見老丈人應該帶什麽禮物，要注意哪方麵的事情。事不關己，黃子瀚吃飽就開溜，過年，好幾個電話要打，也有一堆電話要接。
午夜十二點整，伴隨著一陣陣鞭炮聲迎來新年。年初一白天依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晚上挨家挨戶上門喝酒，初二等老姐一家迴來，一起吃過午飯就去外婆家拜年，老姐家的房子已經蓋好，隻是還沒裝修，黃子瀚姐夫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的那類人，打工一年到頭沒能省下半毛錢，大部分都賭光了。黃子瀚自己囊中羞澀，也就不提出錢給老姐裝修房子的事。房子給錢蓋好了，裝修總得自己來吧？不過黃子瀚老爸老媽心疼兩個小家夥，偷偷拿了幾萬給她，怎麽都得簡單裝修一下，不然住著光禿禿的毛坯房實在太磕磣。
初三當司機陪老爸去他外婆家，黃子瀚本以為初四能有空閑，沒想到上門拜年的親戚突然多了起來，七大姑八大姨的還有一堆表親。黃子瀚不熟，隻能坐一旁傻樂嗬，跟個乖孩子一樣，親戚問啥說啥。一堆親戚跟黃子瀚老媽一個德行，問得最多的就是有沒有對象，什麽時候帶迴家？黃子瀚還真有些疲於應對。黃子瀚家明顯已經發跡，但登門拜年的親戚們問借錢的一個都沒有，壯家人的性子決定了他們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不會隨意開口借錢，來拜年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看看黃子瀚一家在外麵是不是有什麽門路，有沒有機會跟隨，能帶上自然最好，帶不了也不失望。
一直持續到初六才消停，過了年，初七初八是返工潮，能呆在家裏過了元宵再出門的很少。黃子瀚初八要上班，初七就得迴省城，依舊是踐行飯，爺爺奶奶一家子都到黃子瀚家聚餐，今年少了三叔，三叔和他對象初二去了柳州沒迴來，估計是年後直接迴首府上班。跟四叔聊的都是關於工作，叮囑他早點迴首府，年後其他小夥伴的房子都要裝修，不可能一套一套輪著來，同時開工需要的人手得花時間找，前期要準備的東西太多。
四叔要遲兩天迴首府，一再保證不會有問題，人手不難找，做了那麽多年的散工，認識的同行自然也多，裝修需要的各種材料門清，耽誤不了事。黃子瀚的二叔又是一臉憂鬱，不言不語，因為三叔四叔今年都各自開車迴家，而他還沒有，見黃子瀚沒表態更加鬱悶。黃子瀚能說啥？總不能把現在開的路虎留給他吧？話說買車的錢還欠著呢。沒轍，隻能等年中有點存款再說，吃過晚飯，村裏還沒外出的小夥伴知道他明天要走，又組團過來喝酒，大半夜才散。
初七，黃子瀚醒來已經是中午，拿手機看了看，一堆qq消息，有何奕瑤的，餘婷婷的，還有瀚城門店的幾個，都是問他有沒有出發迴首府。沒成想居然還有初中同學趙繼亮的信息，也是問他什麽時候迴首府？能不能搭個便車。消息逐一迴複，初中同學前年搭過她們一程，兩年時間裏沒怎麽聯係過，也就過年過節互發些祝福的信息。
中午才醒，要出門怎麽都得下午了，給她迴複了大概出門的時間，趙繼亮消息秒迴，前年老地方等他。那就一起走唄，反正順路。老兩口還得在老家呆一陣，過了三月三再去首府，到了那時商鋪應該弄得差不多，有事可做才不會無聊。吃了午飯，酒醒得差不多黃子瀚就上車出發，沒有大包小包，實在是沒有什麽東西好拿，過年老兩口包的粽子他已經吃膩了，糖果留給老兩口，土雞土鴨什麽的常年沒人在家自然是沒有的，不是不能從他爺爺奶奶家拿幾隻，可是活的帶去怎麽收拾？黃子瀚自己可不會弄，殺隻雞放完血還能活蹦亂跳的事他沒少幹，幹脆啥都不帶。
驅車到和初中同學約好的老地方，黃子瀚遠遠看到趙繼亮還有趙芳華兩個人在路邊坐行李箱上等著。
“老同學，等久了吧？”車停在她倆前年，黃子瀚下車開口打招唿。
“黃子瀚？我靠，你又換車了？”趙繼亮趙芳華都是吃驚的表情。
“是啊。”
“路虎哎，你這車換得越來越高級。”
“二手的，不貴捏。”
“還不貴？我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開上這種車。”
“今年畢業工作了該你們笑了，醫生啊，前途一片光明。”
“哪有這麽快？還得讀兩年。”
“大學不都是四年？”
“學醫的不一樣，要五年，如果到時候還要考研，又要兩三年，等畢業出來都奔三了，能混到開這種車，都成老太婆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醫生還是很賺錢的。”
“再賺錢也沒有你賺得多，真羨慕你唉。”
“羨慕啥喔，我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說不定哪天上醫院還得找你們墊醫藥費。”
……
聊著天把行李箱放上車，開車走人。趙繼亮很健談，黃子瀚對大學生活有些向往，她們也樂得分享大學生活發生的一些趣事，跟前年一樣，到了縣城接上她們的同學後一同返迴首府。
何奕瑤餘婷婷這會兒也剛碰頭。
“喲，周大帥哥，你又來送我家瑤瑤啊？”
“怎麽？不行啊？”
“怎麽不一起迴首府捏？”
“我上班比較遲，不著急迴去。”
“俊華，你先迴去吧，我跟婷婷要走啦。”
“路上注意安全。”
“嗯。”
周俊華也不拖泥帶水，轉身上了自己的卡羅拉啟動車離開。何奕瑤看了看餘婷婷，又看了眼餘婷婷的車。
“餘婷婷，去年你怎麽跟我保證的？人呢？”
“哎呀，好瑤瑤，情況不允許嘛，去了住哪？房子還沒裝修嘞，諒解一下下唄？我保證…”
“保證個屁，信你才有鬼。”
“別呀，最後一次啦！”
“懶得理你，走啦。”
何奕瑤上車，看了眼遠去周俊華的車，想起老媽的話，過了年自己就二十七，老姑娘了啊。茫然的沉思一會，餘婷婷在後麵狂按喇叭才把她驚醒。抬起頭，似乎做了什麽決定，啟動車子，踩油出發。
子瀚應該能理解她的，緊握方向盤，何奕瑤暗暗想著。
一車人，黃子瀚作為一個優秀的銷售精英，冷場是不可能存在的，何況車上是幾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一路有說有笑，還在象牙塔裏的女孩子，年紀相仿的同齡人，溝通都是對等的，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不會因為你開個好車就會對你阿諛奉承，信奉的是你現在有的以後我也會有，不必羨慕。車上氣氛很融洽，值得一提的是龍虎山的猴子，龍虎山算是首府周邊一個有名的景點，不過龍虎山沒有龍也沒有虎，隻有猴子。
外地人大多會慕名而來買門票進景區，他們不知道的是，想看猴子其實不用進景區，路邊就有一大堆。黃子瀚一行人路過龍虎山，四個女孩子對猴子都很感興趣，黃子瀚自然不會掃興，停車逗猴，這些猴子膽子真的很大，不知道是不是過路人投食慣了，車一停，幾隻大猴帶著小猴就往車上竄，透過車窗往車裏張望，後座的趙芳華拉下車窗剛想把手中的水果丟出去，等不及的小猴子從車窗跳進車裏，搶了她手裏的水果又逃了出去，嚇得後座三個女孩子哇哇叫。
人往往就是這樣，明知道後果可能會被嚇到，但還是忍不住想體驗刺激，矛盾的結合體。後座的三個女孩子就是這樣，前一刻還哇哇叫，等平複了又小心翼翼的拉下車窗，拿出水果引誘猴子，猴子也不負所望，嗖一下竄進來搶了水果就跑，然後又是一輪哇哇叫。黃子瀚在猴子進來的瞬間很想拉上車窗，雞飛狗跳的場麵估計很好玩，不過想想就算了，把女孩子惹毛了打死猴子算誰的？玩了幾輪喊膩了才作罷。歡樂時光時間過的快，到了首府，把幾個女孩子送到醫科大附近，黃子瀚才迴家。
何奕瑤餘婷婷比他早到，餘婷婷一個勁的抱怨迴家過個年又胖了幾斤，黃子瀚愣是沒看出來哪裏胖，估計晚上剝幹淨才檢查得出來。何奕瑤似乎有心事，悶悶不樂的，黃子瀚問不出個所以然，也就沒做他想，女人嘛，每個月總有多愁善感的那麽幾天，過了就好。
2012，又過一年，黃子瀚今年22歲，08年來的首府，至此已經三年多，算有點小成就，22，法定婚齡，可以成家，似乎成家也不錯？跟何奕瑤在一起也有兩年多，該給人家個交代吧？隻是黃子瀚看了看癱在沙發上琢磨哪裏胖了的餘婷婷，怎麽搞？還有馨姐呢？涼拌，先看情況吧…
放假時間不統一，但複工時間卻出奇的一致，都是初八。一大早，隻要不是能躺平的富二代，該上班都得上班，黃子瀚何奕瑤餘婷婷也不例外。到門店，其他人比黃子瀚早些到。
“老大，開工大吉喔。”曾小麗是第一個跳出來的。
“嗯，承你吉言。”
“老大，利市呢？”
“沒有。”頭迴做老板，黃子瀚哪知道這些？何況他在桂人地產的時候複工也沒收到過紅包啊？
“不是吧？老大，你這樣不行哎，我聽說年後複工都有紅包領耶。”
“你聽誰說就找誰要。”
“小氣的老板。”
話是這麽說，不過黃子瀚還是溜出門去銀行領了現金迴來，每個人一百。現在的他已經豪橫不起來，卡上餘額快到清零的地步，打腫臉充胖子的話饅頭都沒的吃。瑣事辦完，接下來才是最讓黃子瀚肉疼的重頭戲。
“梅姐，公司報稅你應該都會的吧？”
“會的老大。”
“那行，以後你多辛苦點，今年開始所有公司款項進出都走公賬，正常納稅，該交多少就多少。”
“啊？可是…”
“梅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而且合法經營才能做得長久。”
“那去年的稅要補嗎？”
“額，就不補了吧，太特麽肉疼了。”
“唉，工資要縮水了。”趙春蘭在一旁也是一臉肉疼，她們八千的工資，得繳幾百塊的個稅啊。
“還有一個，你們的五險一金今年也開始交吧。基本工資不變，多加個五險一金就是了。至於五險一金要交多少怎麽交我不太懂，你理清楚報個數給我就行。”
“好的老大。”
“至於那個企業稅，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合理避免一點？”
“額，我知道的不太多，一般大企業通常都會把企業注冊到境外，比如香港，香港的稅點比較低，再就是國外的一些避稅綠洲，像開曼群島什麽的，隻是…”
“這個不考慮，咱們小門小戶的，不用搞這麽麻煩，好端端的搞成洋企業幹嘛。正兒八經的炎黃子孫。”
“那就把公司的幾項業務獨立出來，單獨成立公司，增加經營成本。”
“這個倒可以考慮，以後研究，還有沒有其他的？”
“還有平時咱們用車加油或者出去聚餐，開發票迴來也可以抵掉一點。”
“蘭姐，有其他要補充的沒有？”
“沒有，我知道的也就海梅說的這些。”
“行吧，梅姐，你跟蘭姐研究一下，怎麽樣才能合理合法的避一些稅，能省一點是一點，這個可是你們的專長。”
“好的老大。”
“對了，老大，瑤瑤他們幾個也要在我們這繳納五險一金嗎？”
“一起交吧，他們現在的公司一個都沒有交。”
“好。老大，還有一個事。”
“說。”
“還是瑤瑤他們的，他們每個月的業績拆分數額都挺大，如果要繳稅得扣掉一筆不小的個稅，老大你要不要提前跟他們打聲招唿？”
“嗯，我等會跟他們說。至於避稅需要他們配合比如加油開發票拿迴來的小事，你再工作群裏跟他們說聲具體要求。”
“好。”
“還有什麽問題沒有？”
“沒有了。”
“那行，你們忙吧，娜娜中嫻小麗你們進來一下。”
“咋啦老大？”
“你們三個實習期快結束了吧？有什麽打算？”
“沒什麽打算啊。”
“老大，我們還能在這裏上班的吧？”
“你們實習結束不是要迴學校了？”
“迴學校不影響上班啊。”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真的，老大。實習結束就不用迴去上課啦，剩下的就隻有寫論文，答辯通過領畢業證就算畢業啦，不影響我們上班的？”
“你們確定？你們也知道咱們這忙的時候缺不了人的，如果你們時間不充裕的話可以停薪留職，先迴學校拿了畢業證再迴來上班。工作什麽時候都可以做，畢業證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況且你們畢業了，就不考慮從事自己專業內的工作？”
“老大，你這是要趕我們走啊？”
“老大你不要我們了？”
“老大你不能這樣啊？”
“我有說要趕你們走了嗎？我是擔心繼續在這裏上班影響你們的學業，讀幾年大學畢業能順利拿到畢業證才是大事，工作的事可以等畢業之後再做嘛。”
“我們讀大專的，畢業證也沒那麽重要，好工作才不好找，老大你弄反了。”
“就是。”
“小麗說得對。”
“說你們拎不清你們還不信，萬一哪天我這倒閉這做不下去了呢？沒有畢業證你們怎麽辦？”
“怎麽可能，老大你這麽厲害。這個做不了還可以做其他的嘛，反正我跟著你幹。”
“我也是。”
“對對對。”
“對個屁，不扯其他的，先把畢業證拿了再說。”
“老大，你不用擔心啦，不會影響工作的，論文我們排休的時候寫就好，隻是到時候答辯可能要請假。不過你放心，請假的時候我們會跟瑤瑤姐他們商量好的，讓他們統一排休，他們不上班就沒有那麽忙啦。”
“也就半天，不耽誤工作的。”
“老大，你點個頭唄。”
她們也不傻，如果真的離開，黃子瀚勢必會另招新人頂替她們的位置，雖然說是停薪留職，可到時候再迴來真的還有她們的位置嗎？找其他工作？也不是不行，可哪個公司能像現在的瀚城這樣？工資高不說，小小的職員都給配車？還是寶馬？跟她們私家車有什麽區別？去其他公司有這種待遇嗎？也隻有黃子瀚這種腦子有坑的老板才幹的出這種事，腦子有坑的老板不好找哎。有事沒事都能懟兩句，工作不到位撒個嬌就完事，老板急眼摸兩把眼淚毛事沒有。
“行吧，你們看著辦，總之不能耽誤工作，不然跟你們沒完。”
“嘿嘿，我就知道老大你舍不得我們。”
“知道啦老大。”
“老大萬歲。”
“幹活去吧。”
剛複工上班，哪有什麽可忙的？得業務的環節先轉動起來，其他人才有事可做。黃子瀚此時還沒有心情聯係客戶，在考慮黃海梅說的建議，拆分業務單獨成立公司，瀚城的業務現在有三個板塊，二手房交易業務，墊資解押業務，以及準備上馬的裝修業務，規模小之又小。以目前的人手就能忙活過來，為了避稅就拆分出來，真有那個必要嗎？目前三個板塊的業務，除了二手房交易，墊資解押業務以及裝修業務都是對內的，二手房買賣之餘順帶的業務，獨立出來之後該怎麽管理銜接？
沒文化真可怕啊，書到用時方恨少，黃子瀚這會還真的是一頭霧水，總公司和分公司之間該是怎麽樣的架構？彼此之間怎麽結算？如何去管理？人事怎麽安排？一個頭幾個大，想得頭疼。黃子瀚突然覺得這些都太遠，眼下還欠著債呢，兜裏分文無幾，先考慮掙錢還債是正經，萊茵湖畔的房子商鋪已經收到通知，月底就能交付，收房收鋪後還得裝修，裝修也要馬內，先賺錢吧，其他事先延後拖著，錢多了想怎麽搞不行？業務要緊，新的一年，怎麽都要比去年更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