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因為五月份業績都有所增長，存在的問題也不多，唯一的問題農麗明提出後這個月的輪值經理劉俏蘭也不知道怎麽解決。劉俏蘭雖然膽子不大，但早會主持得似模似樣，完全沒有何元浩農麗明的尷尬，謹慎穩重。
其他人沒有辦法解決問題，那隻能黃子瀚去琢磨，業主的聯係方式嘛，在辦理房產證時肯定記錄有，既然有記錄，房管局必須能查到，事關房管局找廖哥準沒錯。黃子瀚找上廖哥，直言能不能在房管局拿到業主的聯係方式？
果然不出所料，廖哥不帶猶豫的開價，一個號碼一百塊。成，一百就一百唄，有啥問題？黃子瀚對價格沒有意見。廖哥卻連連解釋，這個業務他不賺錢，純屬幫忙，不能誤會他。瑪德，不解釋還好，你這麽一解釋讓黃子瀚怎麽做人？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怎麽可能讓廖哥白幹活？一百五一個號碼，就這麽定了。
不怪廖哥想幫忙不收好處，實在是不太好意思下手，也有讓黃子瀚欠他人情的想法。畢竟他們夫妻倆從黃子瀚手中得到的好處太大，每個月五六十單查檔他就有五六千，加急出證也有五六千能拿，老婆那更不用說，每個月都有一萬多的收入。房子有了，收入增加讓家庭氛圍都融洽很多，老婆以往沒工作整天叨叨碎碎嫌這嫌那。
現在好了，太忙接送孩子都嫌累，主動要求接父母過來帶孩子，皆大歡喜。作為過來人，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可是深有體會，這迴煩惱全無，怎麽能不讓他心懷感激？這點忙還收錢怎麽說得過去？隻是黃子瀚沒隨他的意，讓廖哥直感慨黃子瀚以後絕對是做大事的人。
大事不大事的黃子瀚沒個譜，他隻知道一個道理，要想馬兒跑，不給吃飽怎麽行？廖哥夫妻倆對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是不能找人替代，但是換人了就能不給利益還是咋地？反正都得付出，給誰不是給？這點小錢不需要斤斤計較。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既然問題已經解決，套路起同行更是得心應手，約同行去帶看，記下房子具體樓棟單元房號，轉身一走給廖哥發個信息，半個小時內業主聯係方式就能迴傳，效率得很！
沒有問題卯足勁做業務就是了，得把上個月的損失彌補迴來不是？
餘婷婷學了近一個月的車，現在就差駕駛證，無奈兜裏沒有太多餘糧，隻能坐等發工資，另外三個女孩子也都差不多，劉俏蘭膽子小，教她友女劉文琳由何元浩代勞，農麗明藍妮膽子肥沒有顧忌，手把手各自教盧淑嘉和葉鳳琴。車子房子遙遙在望，四個姑娘跑業務比其他人還拚命，勤能補拙是良訓。
說起來金山店十條友也挺可憐的，沒空輪休，沒空過夜生活，沒空談情說愛，跟機器似的除了上班就是上班，但每個人都甘之如飴，抱怨？不存在的，別人每個月三五千的工資，自己能拿上萬甚至數十萬，有什麽好抱怨的？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機會的。隻要不死，幹就完了。
事實證明，隻要走對路子，任何人努力付出都會有迴報。六月份金山店總業績直逼四百萬，餘婷婷盧淑嘉四個業績稍微低一些，每個人大概二十來萬，預計到手提成八萬多，一個個像喝醉酒滿臉通紅。黃子瀚何元浩幾個比較淡定，無他，習慣爾。
再來一個月，黃子瀚存款即將突破一百w，大概能算中產階級了吧？月底總結小會結束，其他人準備下班，忙碌一個月，下迴早班理所當然，明天集體罷工輪休，黃子瀚慣例休息帶來的壞毛病，其他人都有樣學樣。正當黃子瀚準備趕赴經理會時，何奕瑤就找上他。
“子瀚，我要請幾天假喔！”
“怎麽了瑤瑤？什麽事要請假？”
“今天我爸打電話給我說我媽病了，讓我迴去一趟，我也不清楚嚴不嚴重，先迴去看看。”
“什麽時候迴，我跟你一起迴吧。”
“等下迴家拿幾件衣服我就迴去啦，不用跟我迴去的，也許明天我就迴來了呢！”
“嗯，那你注意安全，晚上開車小心點，有事需要我，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嗯，你去開會吧，我們也迴去啦。”
餘婷婷在，不好把何亦瑤抓過來啃幾口，隻能放過。
經理會上，李經理六月份門店的業績隻比五月份高一點，並沒有再次猛增。黃子瀚大概知道什麽原因，雖然李經理全套照搬，專挑低首付房源，全程加急辦理手續，但公司資源就這麽多，原本就有金山店十條友在搶，剩餘不多，李經理的手下可能沒學會套路同行，即使學會也沒有金山店的效率高，而且李經理手下不一定都能像金山店十條友那麽拚，這就造成他們業績不可能趕上金山店。
馨姐又去旅遊了，和幾個天天沒事幹隻會收租過日子的姐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達到她們的境界，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想旅遊說走就走，一卡在手，天下我走，萬事無憂。馨姐不在，瑤瑤也不在，那就隻能迴家抱被子。
迴到家已經十點，餘婷婷穿著睡衣盤腿在沙發上看韓劇，又是真空穿睡衣哎。草草打過招唿，黃子瀚就迴房間洗澡。洗完澡給何奕瑤打過電話，躺在床上瀏覽新聞。何奕瑤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來，明天帶她老媽去醫院檢查，如果病得不嚴重能早點迴，要是得住院就要拖延幾天，手機看得直犯困，放下手機倒頭就睡。
半夜，黃子瀚還以為自己做春夢，接著身上鬼壓床似的重量加重，讓黃子瀚逐漸清醒過來。顯然不是被鬼壓床，是被人給壓了。
“婷婷，你幹嘛？”雖然感覺很舒適，但黃子瀚還是被嚇到了。
“經理...”忘我狀態的餘婷婷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看著瞪大眼睛的黃子瀚，俯身趴在黃子瀚身上，把頭埋在黃子瀚脛脖間，無處安放的雙手環住黃子瀚肩膀，不敢出聲。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黃子瀚欲哭無淚，啥情況？自己這是被弓雖上了？這女人怎麽這麽虎？這都敢來？一時無言，心理茫然但身體卻很誠實，還能怎麽辦？人家姑娘都到這份上了，難道一把推開再質問為什麽？姑娘臉往哪放？讓不讓人活了？況且真舍得推開？怎麽都得把程序走完啊。翻身，一步到胃。
四十多分鍾後，黃子瀚靠在床頭，平時他不在房間裏抽煙，隻是這會兒忍不住點了支煙，看著渾身一抽一抽軟軟趴在旁邊的餘婷婷，腦子一團漿糊，這都什麽事喔？唉，腦殼疼。過一會，餘婷婷似乎恢複點力氣，挪動身子抱住他。
“子瀚，在想什麽呢？”餘婷婷軟糯糯的問。得，自動升級，子瀚都叫上了。
“沒，頭大，不知道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因為瑤瑤嘛？”
“嗯？你怎麽知道？”
“哼，就你們覺得我不知道，我就睡瑤瑤房間隔壁好不好，床架撞牆的聲音我還能聽不到喔。”
“你既然知道，幹嘛還這樣？”
“對不起瑤瑤嗎？你們是什麽關係？然後你告訴我每個月月底和月初一號輪休你都去哪裏？”
“我本來就對不起她，現在你還來添亂。”這女的是福爾摩斯的後代？還是柯南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肚子上涼涼的淚水滴落，得，哭上了這是。
“說什麽胡話？”瑪德，是我被弓雖好不好？我都沒喊委屈。
“子瀚，你去過廣東嗎？”
“沒有，我高中一畢業就來首府，快兩年了。”
“我十六歲初中畢業，家裏條件不好，而且我是女的，沒能繼續上高中。就跟村裏的小夥伴一起去廣東，到了廣東，見到外麵不一樣的世界，一開始還很興奮，覺得什麽都新鮮，什麽都比家裏好，進廠打工都充滿幹勁，隻是這樣的日子持續八年後，所有的東西都變得索然無味。
日複一日沒完沒了的加班，吃不完的工廠食堂難吃的飯菜，擁擠的宿舍洗澡都得排隊，忍受著舍友半夜打唿，臭襪子不洗，還不敢開口提醒。每個月兩三千的工資，給家裏寄迴大部分，剩下的也僅僅能維持日常開銷。
每次休息，和朋友們出去玩，也隻能吃路邊攤。穿著廉價的衣服，用著劣質的化妝品，高跟鞋至今我還不會穿。睜眼看著世界，可世界卻不屬於我。
我以為我的人生也就這樣了，大家都一樣，我又怎麽會特殊？工廠流水線就是我的宿命。直到去年過年，我見到瑤瑤，你不會知道我當時有多震驚，才隻是一年多不見，她怎麽會變化那麽大？還開著寶馬，在廣東我們那廠子的老板都沒開這麽好的車。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山雞真的能變鳳凰，醜小鴨也能成為天鵝。我很後悔為什麽沒有跟著她迴來，真的，很後悔。我跟瑤瑤聊了很多，她在首府的一年多過什麽樣的生活她也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我。
她說如果不是遇到你，她就準備離開南寧迴廣東了，關於你的事她說的不多，我就很好奇，什麽樣的人能給她帶來這麽大的改變。你可能不知道，瑤瑤性子軟，在廠裏都是被其他女人欺負的對象，被欺負也隻會忍氣吞聲，唯唯諾諾的，可是過年那會兒我再見到她，完全不一樣，站在她旁邊我都自慚形穢。
過年後，我就求她帶我一起來首府，我也想變成像她這樣的人，活著才有意義。這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雖然每天都很忙，早出晚歸，雖然平時你都不怎麽理我，但就是覺得很滿足很幸福。人生有了目標，有了方向，有了一起努力的夥伴，一切都很有意義！你就當我鬼迷心竅吧，說已經愛上你那是假的，但是我就是想和你發生點什麽，你要說我放蕩，說我下賤我也認了。”
“胡說八道，這麽好的白菜讓我給拱了，我是豬油蒙心了才會覺得你放蕩。”
“嗯，子瀚，謝謝你！”
“謝個屁，你讓我以後怎麽辦？”
“我又沒有讓你負責，除了瑤瑤，另外那個女的讓你負責了？再說我比你大了五歲，你想負責我還不樂意呢。反正你已經對不起瑤瑤，多我一個又怎樣？”
哎，對不起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意味著第二次不會太遠，現在就是，即使是被動的。
“不是應該你對我負責嗎？哎呀，別咬...”
“就咬，誰讓你得便宜還賣乖。”
“我說的是事實好不好？我正睡得好好的。喂，你屬狗啊？”
“以後叫姐姐。”
\\\"......\\\"
第二天早上，黃子瀚把餘婷婷給拉起來，這女人昨晚被折騰夠嗆，這會還迷迷糊糊的就被黃子瀚拖進衛生間洗澡，又是一輪慘烈的戰爭，出門的時候餘婷婷差點讓黃子瀚背著，不然走不動路。
“子瀚，我們要去哪裏啊？”餘婷婷把副駕座椅放倒躺著，慵懶的樣子看著讓人怮動，這女人，就該就地正法。
“看什麽看，色咪咪的。我總算知道你外麵有女人為什麽瑤瑤沒有意見了，一個人對付你早晚得死。”
“胡說八道，沒聽說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嗎？”
“你那是耕田嗎？你那是拿炸藥炸！”黃子瀚竟然無言以對，有那麽嚴重？馨姐瑤瑤不是還好好的嗎？
“就你廢話多，再囉嗦就把你就地正法！”
“怕了怕了，不過你得告訴我去哪裏呀。”
“去車行。”
“去車行幹嘛？”
“囉嗦，去了不就知道了。”
“嗯，你開車，我睡會，困死我了！”
沒有提前跟車行的林老板打招唿，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車。雖然餘婷婷沒讓他負責，也沒提什麽要求，但男人嘛，不能提起褲子翻臉不認人，感情上補償不了，物質上還是可以的。十一點多到車行，把還在睡覺的餘婷婷喊起來，直接去找林老板。
久不見的林老板還是很熱情，端茶倒水遞煙嫻熟得很，他知道黃子瀚對車的要求，可是車行目前沒有符合要求的現車，又不想讓黃子瀚兩人空手而歸。煮熟的鴨子，還能讓它跑了那還做啥生意？於是讓黃子瀚先在茶室喝茶等他一會，他這就讓人調車過來。半個小時後，陸陸續續有幾台車開進車行，林老板招唿他們出去看，黃子瀚才拉起餘婷婷出去。這女人，有這麽困？坐哪都能眯眼？
“走啦，去看車。”
“啊？你又要買車？你現在這輛不是開得好好的嘛？”
“給你買的，外麵那幾台，看上哪個就買哪個。”
黃子瀚話剛說完，餘婷婷扯著他的手不走了，眼眸微紅盯著黃子瀚，半晌才道：
“你不會覺得我圖這些才跟你睡的吧？”
“你再說這種話我真揍你哈，我人傻，錢多，就喜歡給自己女人花錢，不行嗎？”
“哼哼，這還差不多。”餘婷婷抽了抽鼻子，忍住沒掉眼淚。
五台車，三台寶馬一台奧迪一台奔馳，女人懂什麽車？純粹看顏值，餘婷婷一眼就看上那台酒紅色寶馬三係，沒跑了。剩下就簡單，簽合同，交錢，交身份證，居住證這種東西需要嗎？要，不過不需要餘婷婷提供，林老板負責搞定，明天下午來提車就行。
林老板不知道第幾次感慨黃子瀚這種啥問題都不問不管的態度，不過林老板也對得起黃子瀚的信任，從他這出去的六台車，到目前為止都沒出過問題。黃子瀚臨走時還讓林老板再多找幾台顏色不一樣的，過幾天還有三個姑娘過來提車，林老板一副我懂你放心的眼神讓餘婷婷掐了幾把黃子瀚的腰。
喂，誤會了啊，店裏三個女孩子也要買車啊。餘婷婷六月才發五月的那點工資，哪來那麽多錢買車？肯定有貓膩。貓膩肯定有，但不宜讓人知道，要想不引起懷疑那就一視同仁，借錢給她們提前買就是了，又不怕還不起！
“子瀚，你就不心疼啊？十五萬耶。”餘婷婷這會兒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長這麽大，沒花過這麽多錢。高興嗎？必須的，倒也還有點心酸，他不會覺得自己真的圖這些吧？不管了，反正睡都睡了，還能睡迴去不成？好像也不是不行...
“心疼啊，現在都後悔了，求安慰。”
“懶得理你！”漂亮的女人，翻白眼都很嫵媚。
“這幾天你留意一下房子，趕緊把房子也給搞了。”
“哼，要是知道這麽容易，應該早點把你給睡了。”
“婷婷，我能給你的也就這些，算是彌補一點我對你的愧疚，不要介意好嗎？”
黃子瀚一句話讓餘婷婷瞬間淚崩，無聲淚如雨下，好一會才止住。
“子瀚，找個沒人的地方停車！”
“嗯！”黃子瀚以為她心情不好，需要時間恢複。
江南大道邕州老街那段是好地方，白天人影都不見幾個，靠路邊停好車，黃子瀚還在想怎麽安慰餘婷婷，沒成想餘婷婷解開安全帶，大長腿直接跨過副駕，也不管半邊屁股還坐在方向盤上，抱著黃子瀚就啃！大白天的哎，這麽能在前排？後座比較合適。
......
都安縣人民醫院，何奕瑤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有些焦急，兩個小時已經過去，老媽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老爸問了幾遍醫生，得到的結果都是等檢查結果。
“趙惠蘭家屬，拿單子。”
聽到護士的叫聲，何奕瑤蹭一下就站起來，接過護士手中的化驗單，直奔醫生診室。
“醫生，怎麽樣？”
“沒什麽大毛病，長期營養不良加上勞累過度造成身體損傷...”
何奕瑤鬆了口氣，住三天院，後麵再迴家靜養就行，麻利的去辦理住院手續，雖然沒什麽大礙，老爸一個人在醫院照看就可以，但何奕瑤還是不太放心，決定還是等老媽出院再迴去上班，請幾天假而已，晚點跟子瀚說聲就好。來來迴迴跑上跑下，等安頓好所有事情都已經到下午，午飯沒吃，一家三口還餓著肚子，讓老爸在病房照看老媽，何奕瑤這才出了醫院，準備去外麵打包吃食。沒成想，還沒出醫院大門，就有人叫住了她。
“何奕瑤？”
“周俊華，是你啊？”何奕瑤看著眼前高大帥氣的人，不由喚醒內心深處的記憶。不知道初中那會兒懵懵懂懂的戀情算不算愛情？隻是這麽多年過去，還是沒忘掉，看到人自動就能想起來。
“何奕瑤，真的是你啊，我差點以為認錯人了，你怎麽在這？”周俊華有點激動，沒想到還能再遇見，那段沒有結果卻很美好戀情，怎麽可能忘記？以前他對女神的稱謂從來沒有個概念，但再次看到何奕瑤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是他的女神。
“我媽住院，所以就在這裏咯！你呢？”
“陪我妹來檢查的，孕檢，你這是要去哪？”
“去打包點吃的。”
“這麽多年不見，給個請你吃飯的機會怎麽樣？”
“你不用陪你妹妹的？”
“她跟我妹夫迴去啦，我剛才在醫院裏看到你了，不過不確定是不是你，就在這裏等等看，確認一下，今天確實是我的幸運日！”
“好吧，我得先去打包點吃的迴去給我爸媽，然後才有時間。”
“沒事，我跟你一起去，邊走邊聊！”
兩人走在長街上，述說著這些年彼此的經曆有說有笑。男帥女美，很登對，宛若一對璧人。兩人是初中同班同學，那會兒顏值什麽的都不在考慮範圍，看對眼有感覺大膽點的就敢跟心儀對象表白，周俊華追的何奕瑤，何奕瑤沒答應但也沒拒絕，隻是從周俊華表白後，兩人相互傳遞的紙條、明信片、信件認真整理出來怎麽著都有一大箱子。
後來初中畢業，何奕瑤無緣高中，隨大流成為廣東工廠流水線的一員，而周俊華以優異的成績考上重點高中。那年頭的愛情往往都被分別給掐死，一失聯想再找到人那是難上加難，兩個人也就不了了之，再也沒見過。
何奕瑤大致的說了自己目前在首府，從事二手房買賣的工作。周俊華暗自竊喜，他也在首府工作，目前在西鄉塘區稅務局上班，體製內的人都會有些優越感，體麵的工作，麵對心怡的女孩怎麽都不會怯場。都在首府工作，機會就大很多。
醫院的周邊，大多都會有吃飯的店麵，人民醫院附近也不例外，何奕瑤打包兩份飯菜就返迴醫院，周俊華在水果店買些水果，看來是打算去探望何奕瑤的父母。兩人亦步亦趨，在病房裏放下吃食，周俊華跟何奕瑤父母寒暄幾句，雙雙又告辭出來。
“瑤瑤，你想吃什麽？”一路聊下來，長久未見淡淡的陌生感逐漸消弭，周俊華又恢複初中時對何奕瑤的稱唿。
“沒有特別想吃的，你決定就好啦。”
“行，那咱打車過去吧。”
“不用啦，開我車過去就好，你指路唄。”
周俊華看著白色寶馬瞬間emo，不是說一直在廣東工廠打工？不是說來首府才一年多？現在錢這麽好掙了？還是她已經結婚？周俊華瞬間無數念頭瘋狂冒出來，有點懷疑人生，原本還麵帶微笑，這會兒一副哭喪臉，拉開車門上副駕，手足無措。
“瑤瑤，這車是你的？”周俊華不知道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工作兩年多，自己咬牙才按揭買了台卡羅拉，差距也太大了吧？
“嗯呐！”
“這寶馬很貴吧？”
“還好吧，才十二萬。”
周俊華無語，會不會聊天？才十二萬？
“瑤瑤，你結婚了？”
“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
“哦哦，沒什麽，那你有男朋友沒？”
這迴輪到何奕瑤沉默，子瀚，是自己男朋友嗎？是嗎？不是嗎？
“沒有。”何奕瑤臉色有些紅，這算不算說謊？
周俊華鬆了口氣！情況比他預想的要好很多，但還是壓力山大，看何奕瑤父母的情況，何奕瑤是富二代或者爆發戶二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就意味著她現在的事業遠沒有她說的那麽輕描淡寫，作為公職人員的那點優越感這會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兩人吃飯時，周俊華顯得心事重重，周俊華因為明天還要上班，所以等到他妹夫送車迴來，互留聯係方式之後就出發迴首府，來日方長，迴首府後再聯係。
晚上，黃子瀚給何奕瑤電話問候，那頭何奕瑤語氣有些不自然讓他覺得有點奇怪。心虛的他也沒有多想，再知道何奕瑤還得陪護兩三天後，安慰幾句，就掛了電話。不掛不行，身旁的餘婷婷開始作妖...
其他人沒有辦法解決問題，那隻能黃子瀚去琢磨，業主的聯係方式嘛，在辦理房產證時肯定記錄有，既然有記錄，房管局必須能查到，事關房管局找廖哥準沒錯。黃子瀚找上廖哥，直言能不能在房管局拿到業主的聯係方式？
果然不出所料，廖哥不帶猶豫的開價，一個號碼一百塊。成，一百就一百唄，有啥問題？黃子瀚對價格沒有意見。廖哥卻連連解釋，這個業務他不賺錢，純屬幫忙，不能誤會他。瑪德，不解釋還好，你這麽一解釋讓黃子瀚怎麽做人？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怎麽可能讓廖哥白幹活？一百五一個號碼，就這麽定了。
不怪廖哥想幫忙不收好處，實在是不太好意思下手，也有讓黃子瀚欠他人情的想法。畢竟他們夫妻倆從黃子瀚手中得到的好處太大，每個月五六十單查檔他就有五六千，加急出證也有五六千能拿，老婆那更不用說，每個月都有一萬多的收入。房子有了，收入增加讓家庭氛圍都融洽很多，老婆以往沒工作整天叨叨碎碎嫌這嫌那。
現在好了，太忙接送孩子都嫌累，主動要求接父母過來帶孩子，皆大歡喜。作為過來人，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可是深有體會，這迴煩惱全無，怎麽能不讓他心懷感激？這點忙還收錢怎麽說得過去？隻是黃子瀚沒隨他的意，讓廖哥直感慨黃子瀚以後絕對是做大事的人。
大事不大事的黃子瀚沒個譜，他隻知道一個道理，要想馬兒跑，不給吃飽怎麽行？廖哥夫妻倆對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是不能找人替代，但是換人了就能不給利益還是咋地？反正都得付出，給誰不是給？這點小錢不需要斤斤計較。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既然問題已經解決，套路起同行更是得心應手，約同行去帶看，記下房子具體樓棟單元房號，轉身一走給廖哥發個信息，半個小時內業主聯係方式就能迴傳，效率得很！
沒有問題卯足勁做業務就是了，得把上個月的損失彌補迴來不是？
餘婷婷學了近一個月的車，現在就差駕駛證，無奈兜裏沒有太多餘糧，隻能坐等發工資，另外三個女孩子也都差不多，劉俏蘭膽子小，教她友女劉文琳由何元浩代勞，農麗明藍妮膽子肥沒有顧忌，手把手各自教盧淑嘉和葉鳳琴。車子房子遙遙在望，四個姑娘跑業務比其他人還拚命，勤能補拙是良訓。
說起來金山店十條友也挺可憐的，沒空輪休，沒空過夜生活，沒空談情說愛，跟機器似的除了上班就是上班，但每個人都甘之如飴，抱怨？不存在的，別人每個月三五千的工資，自己能拿上萬甚至數十萬，有什麽好抱怨的？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機會的。隻要不死，幹就完了。
事實證明，隻要走對路子，任何人努力付出都會有迴報。六月份金山店總業績直逼四百萬，餘婷婷盧淑嘉四個業績稍微低一些，每個人大概二十來萬，預計到手提成八萬多，一個個像喝醉酒滿臉通紅。黃子瀚何元浩幾個比較淡定，無他，習慣爾。
再來一個月，黃子瀚存款即將突破一百w，大概能算中產階級了吧？月底總結小會結束，其他人準備下班，忙碌一個月，下迴早班理所當然，明天集體罷工輪休，黃子瀚慣例休息帶來的壞毛病，其他人都有樣學樣。正當黃子瀚準備趕赴經理會時，何奕瑤就找上他。
“子瀚，我要請幾天假喔！”
“怎麽了瑤瑤？什麽事要請假？”
“今天我爸打電話給我說我媽病了，讓我迴去一趟，我也不清楚嚴不嚴重，先迴去看看。”
“什麽時候迴，我跟你一起迴吧。”
“等下迴家拿幾件衣服我就迴去啦，不用跟我迴去的，也許明天我就迴來了呢！”
“嗯，那你注意安全，晚上開車小心點，有事需要我，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嗯，你去開會吧，我們也迴去啦。”
餘婷婷在，不好把何亦瑤抓過來啃幾口，隻能放過。
經理會上，李經理六月份門店的業績隻比五月份高一點，並沒有再次猛增。黃子瀚大概知道什麽原因，雖然李經理全套照搬，專挑低首付房源，全程加急辦理手續，但公司資源就這麽多，原本就有金山店十條友在搶，剩餘不多，李經理的手下可能沒學會套路同行，即使學會也沒有金山店的效率高，而且李經理手下不一定都能像金山店十條友那麽拚，這就造成他們業績不可能趕上金山店。
馨姐又去旅遊了，和幾個天天沒事幹隻會收租過日子的姐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達到她們的境界，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想旅遊說走就走，一卡在手，天下我走，萬事無憂。馨姐不在，瑤瑤也不在，那就隻能迴家抱被子。
迴到家已經十點，餘婷婷穿著睡衣盤腿在沙發上看韓劇，又是真空穿睡衣哎。草草打過招唿，黃子瀚就迴房間洗澡。洗完澡給何奕瑤打過電話，躺在床上瀏覽新聞。何奕瑤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來，明天帶她老媽去醫院檢查，如果病得不嚴重能早點迴，要是得住院就要拖延幾天，手機看得直犯困，放下手機倒頭就睡。
半夜，黃子瀚還以為自己做春夢，接著身上鬼壓床似的重量加重，讓黃子瀚逐漸清醒過來。顯然不是被鬼壓床，是被人給壓了。
“婷婷，你幹嘛？”雖然感覺很舒適，但黃子瀚還是被嚇到了。
“經理...”忘我狀態的餘婷婷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看著瞪大眼睛的黃子瀚，俯身趴在黃子瀚身上，把頭埋在黃子瀚脛脖間，無處安放的雙手環住黃子瀚肩膀，不敢出聲。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黃子瀚欲哭無淚，啥情況？自己這是被弓雖上了？這女人怎麽這麽虎？這都敢來？一時無言，心理茫然但身體卻很誠實，還能怎麽辦？人家姑娘都到這份上了，難道一把推開再質問為什麽？姑娘臉往哪放？讓不讓人活了？況且真舍得推開？怎麽都得把程序走完啊。翻身，一步到胃。
四十多分鍾後，黃子瀚靠在床頭，平時他不在房間裏抽煙，隻是這會兒忍不住點了支煙，看著渾身一抽一抽軟軟趴在旁邊的餘婷婷，腦子一團漿糊，這都什麽事喔？唉，腦殼疼。過一會，餘婷婷似乎恢複點力氣，挪動身子抱住他。
“子瀚，在想什麽呢？”餘婷婷軟糯糯的問。得，自動升級，子瀚都叫上了。
“沒，頭大，不知道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因為瑤瑤嘛？”
“嗯？你怎麽知道？”
“哼，就你們覺得我不知道，我就睡瑤瑤房間隔壁好不好，床架撞牆的聲音我還能聽不到喔。”
“你既然知道，幹嘛還這樣？”
“對不起瑤瑤嗎？你們是什麽關係？然後你告訴我每個月月底和月初一號輪休你都去哪裏？”
“我本來就對不起她，現在你還來添亂。”這女的是福爾摩斯的後代？還是柯南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肚子上涼涼的淚水滴落，得，哭上了這是。
“說什麽胡話？”瑪德，是我被弓雖好不好？我都沒喊委屈。
“子瀚，你去過廣東嗎？”
“沒有，我高中一畢業就來首府，快兩年了。”
“我十六歲初中畢業，家裏條件不好，而且我是女的，沒能繼續上高中。就跟村裏的小夥伴一起去廣東，到了廣東，見到外麵不一樣的世界，一開始還很興奮，覺得什麽都新鮮，什麽都比家裏好，進廠打工都充滿幹勁，隻是這樣的日子持續八年後，所有的東西都變得索然無味。
日複一日沒完沒了的加班，吃不完的工廠食堂難吃的飯菜，擁擠的宿舍洗澡都得排隊，忍受著舍友半夜打唿，臭襪子不洗，還不敢開口提醒。每個月兩三千的工資，給家裏寄迴大部分，剩下的也僅僅能維持日常開銷。
每次休息，和朋友們出去玩，也隻能吃路邊攤。穿著廉價的衣服，用著劣質的化妝品，高跟鞋至今我還不會穿。睜眼看著世界，可世界卻不屬於我。
我以為我的人生也就這樣了，大家都一樣，我又怎麽會特殊？工廠流水線就是我的宿命。直到去年過年，我見到瑤瑤，你不會知道我當時有多震驚，才隻是一年多不見，她怎麽會變化那麽大？還開著寶馬，在廣東我們那廠子的老板都沒開這麽好的車。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山雞真的能變鳳凰，醜小鴨也能成為天鵝。我很後悔為什麽沒有跟著她迴來，真的，很後悔。我跟瑤瑤聊了很多，她在首府的一年多過什麽樣的生活她也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我。
她說如果不是遇到你，她就準備離開南寧迴廣東了，關於你的事她說的不多，我就很好奇，什麽樣的人能給她帶來這麽大的改變。你可能不知道，瑤瑤性子軟，在廠裏都是被其他女人欺負的對象，被欺負也隻會忍氣吞聲，唯唯諾諾的，可是過年那會兒我再見到她，完全不一樣，站在她旁邊我都自慚形穢。
過年後，我就求她帶我一起來首府，我也想變成像她這樣的人，活著才有意義。這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雖然每天都很忙，早出晚歸，雖然平時你都不怎麽理我，但就是覺得很滿足很幸福。人生有了目標，有了方向，有了一起努力的夥伴，一切都很有意義！你就當我鬼迷心竅吧，說已經愛上你那是假的，但是我就是想和你發生點什麽，你要說我放蕩，說我下賤我也認了。”
“胡說八道，這麽好的白菜讓我給拱了，我是豬油蒙心了才會覺得你放蕩。”
“嗯，子瀚，謝謝你！”
“謝個屁，你讓我以後怎麽辦？”
“我又沒有讓你負責，除了瑤瑤，另外那個女的讓你負責了？再說我比你大了五歲，你想負責我還不樂意呢。反正你已經對不起瑤瑤，多我一個又怎樣？”
哎，對不起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意味著第二次不會太遠，現在就是，即使是被動的。
“不是應該你對我負責嗎？哎呀，別咬...”
“就咬，誰讓你得便宜還賣乖。”
“我說的是事實好不好？我正睡得好好的。喂，你屬狗啊？”
“以後叫姐姐。”
\\\"......\\\"
第二天早上，黃子瀚把餘婷婷給拉起來，這女人昨晚被折騰夠嗆，這會還迷迷糊糊的就被黃子瀚拖進衛生間洗澡，又是一輪慘烈的戰爭，出門的時候餘婷婷差點讓黃子瀚背著，不然走不動路。
“子瀚，我們要去哪裏啊？”餘婷婷把副駕座椅放倒躺著，慵懶的樣子看著讓人怮動，這女人，就該就地正法。
“看什麽看，色咪咪的。我總算知道你外麵有女人為什麽瑤瑤沒有意見了，一個人對付你早晚得死。”
“胡說八道，沒聽說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嗎？”
“你那是耕田嗎？你那是拿炸藥炸！”黃子瀚竟然無言以對，有那麽嚴重？馨姐瑤瑤不是還好好的嗎？
“就你廢話多，再囉嗦就把你就地正法！”
“怕了怕了，不過你得告訴我去哪裏呀。”
“去車行。”
“去車行幹嘛？”
“囉嗦，去了不就知道了。”
“嗯，你開車，我睡會，困死我了！”
沒有提前跟車行的林老板打招唿，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車。雖然餘婷婷沒讓他負責，也沒提什麽要求，但男人嘛，不能提起褲子翻臉不認人，感情上補償不了，物質上還是可以的。十一點多到車行，把還在睡覺的餘婷婷喊起來，直接去找林老板。
久不見的林老板還是很熱情，端茶倒水遞煙嫻熟得很，他知道黃子瀚對車的要求，可是車行目前沒有符合要求的現車，又不想讓黃子瀚兩人空手而歸。煮熟的鴨子，還能讓它跑了那還做啥生意？於是讓黃子瀚先在茶室喝茶等他一會，他這就讓人調車過來。半個小時後，陸陸續續有幾台車開進車行，林老板招唿他們出去看，黃子瀚才拉起餘婷婷出去。這女人，有這麽困？坐哪都能眯眼？
“走啦，去看車。”
“啊？你又要買車？你現在這輛不是開得好好的嘛？”
“給你買的，外麵那幾台，看上哪個就買哪個。”
黃子瀚話剛說完，餘婷婷扯著他的手不走了，眼眸微紅盯著黃子瀚，半晌才道：
“你不會覺得我圖這些才跟你睡的吧？”
“你再說這種話我真揍你哈，我人傻，錢多，就喜歡給自己女人花錢，不行嗎？”
“哼哼，這還差不多。”餘婷婷抽了抽鼻子，忍住沒掉眼淚。
五台車，三台寶馬一台奧迪一台奔馳，女人懂什麽車？純粹看顏值，餘婷婷一眼就看上那台酒紅色寶馬三係，沒跑了。剩下就簡單，簽合同，交錢，交身份證，居住證這種東西需要嗎？要，不過不需要餘婷婷提供，林老板負責搞定，明天下午來提車就行。
林老板不知道第幾次感慨黃子瀚這種啥問題都不問不管的態度，不過林老板也對得起黃子瀚的信任，從他這出去的六台車，到目前為止都沒出過問題。黃子瀚臨走時還讓林老板再多找幾台顏色不一樣的，過幾天還有三個姑娘過來提車，林老板一副我懂你放心的眼神讓餘婷婷掐了幾把黃子瀚的腰。
喂，誤會了啊，店裏三個女孩子也要買車啊。餘婷婷六月才發五月的那點工資，哪來那麽多錢買車？肯定有貓膩。貓膩肯定有，但不宜讓人知道，要想不引起懷疑那就一視同仁，借錢給她們提前買就是了，又不怕還不起！
“子瀚，你就不心疼啊？十五萬耶。”餘婷婷這會兒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長這麽大，沒花過這麽多錢。高興嗎？必須的，倒也還有點心酸，他不會覺得自己真的圖這些吧？不管了，反正睡都睡了，還能睡迴去不成？好像也不是不行...
“心疼啊，現在都後悔了，求安慰。”
“懶得理你！”漂亮的女人，翻白眼都很嫵媚。
“這幾天你留意一下房子，趕緊把房子也給搞了。”
“哼，要是知道這麽容易，應該早點把你給睡了。”
“婷婷，我能給你的也就這些，算是彌補一點我對你的愧疚，不要介意好嗎？”
黃子瀚一句話讓餘婷婷瞬間淚崩，無聲淚如雨下，好一會才止住。
“子瀚，找個沒人的地方停車！”
“嗯！”黃子瀚以為她心情不好，需要時間恢複。
江南大道邕州老街那段是好地方，白天人影都不見幾個，靠路邊停好車，黃子瀚還在想怎麽安慰餘婷婷，沒成想餘婷婷解開安全帶，大長腿直接跨過副駕，也不管半邊屁股還坐在方向盤上，抱著黃子瀚就啃！大白天的哎，這麽能在前排？後座比較合適。
......
都安縣人民醫院，何奕瑤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有些焦急，兩個小時已經過去，老媽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老爸問了幾遍醫生，得到的結果都是等檢查結果。
“趙惠蘭家屬，拿單子。”
聽到護士的叫聲，何奕瑤蹭一下就站起來，接過護士手中的化驗單，直奔醫生診室。
“醫生，怎麽樣？”
“沒什麽大毛病，長期營養不良加上勞累過度造成身體損傷...”
何奕瑤鬆了口氣，住三天院，後麵再迴家靜養就行，麻利的去辦理住院手續，雖然沒什麽大礙，老爸一個人在醫院照看就可以，但何奕瑤還是不太放心，決定還是等老媽出院再迴去上班，請幾天假而已，晚點跟子瀚說聲就好。來來迴迴跑上跑下，等安頓好所有事情都已經到下午，午飯沒吃，一家三口還餓著肚子，讓老爸在病房照看老媽，何奕瑤這才出了醫院，準備去外麵打包吃食。沒成想，還沒出醫院大門，就有人叫住了她。
“何奕瑤？”
“周俊華，是你啊？”何奕瑤看著眼前高大帥氣的人，不由喚醒內心深處的記憶。不知道初中那會兒懵懵懂懂的戀情算不算愛情？隻是這麽多年過去，還是沒忘掉，看到人自動就能想起來。
“何奕瑤，真的是你啊，我差點以為認錯人了，你怎麽在這？”周俊華有點激動，沒想到還能再遇見，那段沒有結果卻很美好戀情，怎麽可能忘記？以前他對女神的稱謂從來沒有個概念，但再次看到何奕瑤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是他的女神。
“我媽住院，所以就在這裏咯！你呢？”
“陪我妹來檢查的，孕檢，你這是要去哪？”
“去打包點吃的。”
“這麽多年不見，給個請你吃飯的機會怎麽樣？”
“你不用陪你妹妹的？”
“她跟我妹夫迴去啦，我剛才在醫院裏看到你了，不過不確定是不是你，就在這裏等等看，確認一下，今天確實是我的幸運日！”
“好吧，我得先去打包點吃的迴去給我爸媽，然後才有時間。”
“沒事，我跟你一起去，邊走邊聊！”
兩人走在長街上，述說著這些年彼此的經曆有說有笑。男帥女美，很登對，宛若一對璧人。兩人是初中同班同學，那會兒顏值什麽的都不在考慮範圍，看對眼有感覺大膽點的就敢跟心儀對象表白，周俊華追的何奕瑤，何奕瑤沒答應但也沒拒絕，隻是從周俊華表白後，兩人相互傳遞的紙條、明信片、信件認真整理出來怎麽著都有一大箱子。
後來初中畢業，何奕瑤無緣高中，隨大流成為廣東工廠流水線的一員，而周俊華以優異的成績考上重點高中。那年頭的愛情往往都被分別給掐死，一失聯想再找到人那是難上加難，兩個人也就不了了之，再也沒見過。
何奕瑤大致的說了自己目前在首府，從事二手房買賣的工作。周俊華暗自竊喜，他也在首府工作，目前在西鄉塘區稅務局上班，體製內的人都會有些優越感，體麵的工作，麵對心怡的女孩怎麽都不會怯場。都在首府工作，機會就大很多。
醫院的周邊，大多都會有吃飯的店麵，人民醫院附近也不例外，何奕瑤打包兩份飯菜就返迴醫院，周俊華在水果店買些水果，看來是打算去探望何奕瑤的父母。兩人亦步亦趨，在病房裏放下吃食，周俊華跟何奕瑤父母寒暄幾句，雙雙又告辭出來。
“瑤瑤，你想吃什麽？”一路聊下來，長久未見淡淡的陌生感逐漸消弭，周俊華又恢複初中時對何奕瑤的稱唿。
“沒有特別想吃的，你決定就好啦。”
“行，那咱打車過去吧。”
“不用啦，開我車過去就好，你指路唄。”
周俊華看著白色寶馬瞬間emo，不是說一直在廣東工廠打工？不是說來首府才一年多？現在錢這麽好掙了？還是她已經結婚？周俊華瞬間無數念頭瘋狂冒出來，有點懷疑人生，原本還麵帶微笑，這會兒一副哭喪臉，拉開車門上副駕，手足無措。
“瑤瑤，這車是你的？”周俊華不知道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工作兩年多，自己咬牙才按揭買了台卡羅拉，差距也太大了吧？
“嗯呐！”
“這寶馬很貴吧？”
“還好吧，才十二萬。”
周俊華無語，會不會聊天？才十二萬？
“瑤瑤，你結婚了？”
“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
“哦哦，沒什麽，那你有男朋友沒？”
這迴輪到何奕瑤沉默，子瀚，是自己男朋友嗎？是嗎？不是嗎？
“沒有。”何奕瑤臉色有些紅，這算不算說謊？
周俊華鬆了口氣！情況比他預想的要好很多，但還是壓力山大，看何奕瑤父母的情況，何奕瑤是富二代或者爆發戶二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就意味著她現在的事業遠沒有她說的那麽輕描淡寫，作為公職人員的那點優越感這會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兩人吃飯時，周俊華顯得心事重重，周俊華因為明天還要上班，所以等到他妹夫送車迴來，互留聯係方式之後就出發迴首府，來日方長，迴首府後再聯係。
晚上，黃子瀚給何奕瑤電話問候，那頭何奕瑤語氣有些不自然讓他覺得有點奇怪。心虛的他也沒有多想，再知道何奕瑤還得陪護兩三天後，安慰幾句，就掛了電話。不掛不行，身旁的餘婷婷開始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