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有燦爛的陽光照耀在我們的身上。


    暖暖的。


    很舒適啊。


    她盯著窗外靜靜地看著外麵柔和的日光咧嘴微微笑了笑,疲倦感怎麽又再次襲來了呢!


    哎,好累。


    隻要稍微一動就感覺渾身沒有力氣。


    最近黎岩的身體由於肚子越來越大,顯得太過笨重,她也很少出門了。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房間裏休息。


    雙腿浮腫也有多日了。


    突然……原本祥和寧靜的生活被打破。


    哎呦,哎呦喂!


    “蘇宜,我,我,我……肚皮疼!”


    嗚嗚嗚嗚!


    疼!


    疼!


    疼疼疼疼~


    黎岩虛弱無力哀嚎的的聲音一陣陣傳來。


    眩暈,疼痛,全身發冷然後出汗,近半個小時,這時間過的無比之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侵蝕著黎岩的每一寸肌膚和神經。


    這點痛可不能輕視它,差點把自己折騰過去,明明人都疼迷糊過去了,居然還有心在思考生孩子應該比現在還要疼很多倍吧。


    我受不了。


    蘇宜。


    我在,我在。


    抓緊我的手。


    ……


    哎,沒有人可以替代她懷孕的辛苦,更替代不了她生孩子的疼痛,替代不了每夜不停的醒來,替代不了喂奶所帶來的不便,替代不了的太多太多太多了…


    所以女人要記住,這個世界,你欠自己一個擁抱!最應該感到感到抱歉的就是自己!


    女人該有多愛那個男人,才能心甘情願能為他生孩子呀。


    生下一個孩子說簡單點就好比遭受十大酷刑一樣疼痛!


    女人由於照顧孩子這輩子大部分是沒有時間把事業與家庭兼顧的,因此也是無法體會扛家的責任。


    同樣的男人也體會不到女人結婚生子,鍾情一生,有時遇到小三反而卻替別人做了嫁衣……


    不值啊!


    可人生哪有後悔藥。


    男女之間誰都有不易,互相理解和支持以及包容困難總會過去的!


    蘇宜的手緊緊的被黎岩抓住,他也無法去求助醫生的指導。


    這種緊急情況已經發生了有兩三次了。


    此前醫生交代過,她那是假性宮縮!


    前幾次他倆遇到這種情況都很慌亂,沒有經驗……


    好在有醫生的囑咐,但是好在是雖說情況不危急啊。


    但是切身感受疼卻真是讓人無法忍受啊。


    黎岩這次好像疼的比較頻繁,她幾分鍾就一次疼痛哎呦,每次痛疼感襲來。她便開始不停地哼哼……在床上不停的扭動,但什麽也緩解不了!


    她隻有緊緊地抓住蘇宜的雙手,可是這樣還是無濟於事啊,腦裏隻有一個大寫的:疼。


    黎岩還在聲嘶力竭地喊叫著,濕漉漉的頭發顧不得整理也亂七八糟的貼在她的額頭上,像被雨打濕了。


    黎岩還依舊在疼痛邊緣不停的在嗷嗷著,眉毛緊繃擰作一團,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凸出來,鼻翼一張一翕,急促的喘息著,嗓音早已沙啞,雙手緊緊抓著早已被汗水浸濕的床單,手臂上青筋暴起。


    這不對勁啊!


    蘇宜第一反應是趕緊聯係醫生。


    “喂,萬醫生。黎岩這邊情況有點嚴重,我看這次不像是假性宮縮。”


    萬醫生簡要問了幾個問題,蘇宜都如實迴答。


    不一會兒,醫生沉著冷靜的迴答道。


    “那你趕緊把她送過來吧。已經達到生產的條件了。”


    “好好好。”


    “黎岩,你再堅持一下。我們去醫院。”


    “黎岩,堅持住。”


    痛不欲生已經不能用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真的太難受了。


    此時,她正處於將近分娩狀態,整個人都已經神誌模糊,嘴巴微張,遊絲般的唿吸。


    很快蘇宜就起身把黎岩橫著抱起來坐電梯下樓去地下車庫。


    “堅持住,黎岩。”


    “我們馬上到醫院了。”


    “我疼……”


    蘇宜看到這個樣子的黎岩,心裏別提有多麽難過了。


    宛如刀割。


    這痛,我蘇宜願意替她承受!


    很快……


    噩耗又來了……


    醫生啊,為什麽我打了無痛分娩針還是這麽痛。


    唔!


    痛!


    醫生沒吭聲,護士小姐姐溫柔的告訴黎岩:無痛分娩隻起到腰部腹部作用。


    什麽?!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屁股疼產道口痛以及下半身疼?


    我一賭氣用全部的力氣告訴醫生,就算現在開了三指五指,我也不生了。


    一我沒有力氣了。


    二我精神已經崩潰了。


    三我受不了。


    ……


    “這怎麽行呢,不能耍小孩子脾氣。你已經是一個媽媽了。這些痛苦是避免不了的,況且寶寶現在要出來,你總不能再把他塞迴到肚子裏吧。這也不現實啊。”


    醫生冰冷的聲音傳來。


    真讓人絕望。


    窒息。


    我不想生了。可是肚子它依舊疼!它想往下墜……他不會是想自己出來吧……


    嘭嘭嘭,我的心髒撲通撲通跳的太快了!


    醫生淡定的對著旁邊的人說:“插上氧氣管。”


    隨後我的鼻子下麵就被穿上了綠色的小細管子。


    “疼嗎?”護士小姐姐問道。


    “啊,疼!”黎岩哀嚎了一聲。


    哎,可以休息下。疼過後暫時肚子可以輕鬆那麽幾秒鍾。


    突然,護士小姐姐又說:“疼嗎?”


    “啊,疼!”又是一陣尖叫。


    就這樣一直循環!


    ……


    “宮口開到九指,再堅持一下。已經能看到寶寶頭了。”


    啊?!


    我不想生了,沒力氣了……


    “家屬,給她喂水。”


    嗚嗚嗚嗚……


    我躺在床上,兩腿被分開,被眾人圍著。


    已然毫無尊嚴。


    頭頂上空白的刺眼的聚光燈,仿佛死神在召喚我!


    “堅持住,黎岩。來喝口脈動。保存一下體力……”


    虛弱無力,這個時候自己也確實喊的太累了。


    口渴難耐。


    吸一口吧!


    “用力。”水剛咽到肚子裏。


    “加油,唿氣,吐氣。”


    “來,一二三,用力。”


    ……


    黎岩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整張臉憋著勁像麻花一樣扭曲起來,牙齒也緊緊咬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恨不得咬碎。


    我吃力地蠕動著幹裂的嘴唇,卻發不出一點點聲音了。張著雙手,死命地想抓住什麽東西。


    最後一次用力的時候,醫生臉上沒有表情的按住我的肚子,我配合她一起在肚子上使勁……


    ……


    啊!


    一聲尖叫連連……


    蘇宜看哭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架勢,恐懼地攥緊她的手。


    隻感到她的身體不住地發抖,骨頭幾乎是在身體裏一點點碎裂,身體裏的血管擴張和收縮一陣陣往外衝,激蕩起嚇人的青筋。


    全身的骨頭縫都因為用力而被打開。


    ……


    頓時感覺下身一陣稀裏嘩啦,孩子終於生出來了!


    護士們高興的對我說:“恭喜啊,生出來了。生出來了。是個男孩!”


    黎岩疼的暈了一下子昏了過去。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寶寶,帶著笑意沉沉睡去!


    生孩子的陣痛遠遠地超出普通傷口帶來的疼痛,刀傷疼在表皮,生孩子的痛疼在神經,那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痛,是人類高等級的痛的模式,猶如烈火焚燒、萬箭穿心。


    比那還過分。


    側切!


    開宮口!


    內檢!


    從肚子裏拉出胎盤!


    按壓已經鬆下去的肚皮!


    ……


    排惡露!


    ……


    唔,太痛苦了!


    這幾天真是把一輩子的罪都受了,以為宮縮和分娩的疼痛也就是最疼的了,結果經曆過奶漲揉奶後,發現生孩子的疼真算不上什麽。


    大巫見小巫!


    哎呦喂!


    渾身都疼痛,骨頭縫也疼。


    世間之大,真的很難定義愛究竟是什麽。


    但所有的愛又是相通的,那便是你們內心對彼此的感受能力。


    我該有多愛你,願意鬼門關走一遭!為你省下孩子。


    人類應當對生命充滿期待,一種敬畏之心不可缺少。


    當我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時,我什麽也沒想,就是感覺到一個責任。


    謝謝你選擇我來當你的媽媽,我這一生都會用盡全力來愛你。


    隻求平安,不求大福大貴。和別人一樣普普通通,不要意外,不要浮躁,好好做事。


    追思多少夢,教我莫沉淪。


    平安順遂,衣食無憂。便是我對你最大的期盼。


    明明滅滅的人生,我願當一盞燈,去溫暖你沒有親生父親的寒冷,關照你的一生。


    我們就這樣,順其自然淡化一段情;


    你選擇新歡,我選擇時間用自己的一生陪伴他長大成人。


    我也不知道你的內心是否有過一絲對我的虧欠。


    我不曾告訴你,我已經把你的孩子生下來了。


    哈哈哈哈!


    你不能把對我的虧欠給下一任,沒人配得上這份虧欠。我愛你,不是讓別人都不許愛你,而是讓你隻愛我。


    ……


    可如今,這些執念都已消弭不見了。


    我的世界不是隻有你了。


    ……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難過我也要試著微笑,至少笑一笑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黎岩醒醒!醒醒!該喂奶了!”


    “什麽我不要,我不要。讓他吃奶粉去。這小屁孩真討厭。”


    “你已經是媽媽了,可別任性了。快讓他吃!”


    “媽媽,媽媽,媽媽。我要喝奶奶……”


    哇哇哇,


    呀呀呀,


    怎麽迴事?!


    是啊,好像一夜之間,什麽都變了……麵對初生的嬰兒,我們手忙腳亂,都不知所措。


    此刻我坐在窗前,兩眼望著蔚藍的天空,陽光灑落在窗簾上,也灑落在我們寶貝的臉上,可是卻怎樣也落不進我的心裏。


    從他出生之前,我每天早晨醒來都能感覺到內心無邊無際的沉重和黑暗,雖然我也不斷審問自己的內心,為什麽我會感到如此絕望?


    我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做媽媽了,可是還是經常會覺得一陣陣無力感無形的仍然侵襲我的全身,讓我出不過來氣。


    自己臃腫肥胖的身材,彎曲的後背。總是往下掉的毛發,還有那憔悴的麵孔以及浮腫的雙腿……


    哎!


    我甚至不敢站在橋邊或窗邊,因為內心深處總有一種如此絕望要跳下去的衝動。


    但是每當想到我作為一個母親,我可以給我的寶寶給予全世界她能吃到的最健康、對他的成長最有益的東西,就覺得特別值得和欣慰。


    每當晚上她餓得哭醒時,我就不顧身上傷口還沒有愈合便起來把她環抱起在身邊,看他安安靜靜地在我身邊喝奶的樣子,就會瞬間覺得困意全無,特別希望那一個瞬間時間可以靜止,希望他永遠是我身邊這個時時刻刻需要我來陪伴和保護的寶寶。


    這個軟乎乎的肉團子,粉嫩粉嫩的真可愛呀!


    好想咬上一口。


    嘿嘿嘿,吃飽了,他還知道伸懶腰蹬蹬腿呢!


    哈哈哈,好可愛!這小小的一隻小可愛真是真真切切的治愈了我的內心。


    很多媽媽都簡單的以為生完孩子,就可以無所顧忌,什麽煎炸食物、油條、辣條、薯片、爆米花、皮蛋等醃製蛋類、罐頭食品、鹹菜、醃魚樣樣來。


    這是不對的,醫生專門交代了:新媽媽要注意了,這類食品多含鉛,不僅易使人患癡呆症,而且還會使人臉色灰暗過早衰老。


    太可怕了,注意事項太多了!


    ……


    直到有一天,洗漱完畢的我無意中看了一眼鏡子,我發現鏡子裏的自己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頭發散亂,膚色蠟黃,且不說胖胖的身材,就連眼神都是呆滯的,毫無精氣神的!


    “這還是曾經那個洋溢著滿臉青春氣息、那個撲麵而來神采奕奕的我嗎?這還是那個每天都快快樂樂沒心沒肺的我嗎?我為什麽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


    怎麽就這樣了呢???


    翻開抽屜,拿出麵膜,把臉洗幹淨,輕輕地把麵膜敷在臉上,一股冰冰涼涼又清爽的感覺一下子滲透進臉頰的每個毛孔中,而這股清涼的感覺仿佛也一下子把我從那個矯揉造作的怪圈裏拽了出來,“不能再這樣下去,改變不了別人,還改變不了自己?我就是當媽媽也要當那個最辣的媽。”


    哈哈哈哈哈……


    我得意的笑聲充斥整個天際!


    蘇宜剛用奶粉瓶子把寶寶喂好,把他放到醫院專用的搖籃車裏。


    迴頭一看,寶寶的媽媽還在閉上眼睛呢!


    正好護士小姐姐過來查房了,她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把輸液的水袋相繼換了一下。


    “護士護士,她怎麽樣了。大概什麽時候會醒啊!”


    黎岩正高興的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呢,不由得嘴角上揚。


    看到這裏,護士小姐姐也捂嘴笑了笑。


    她當然也怕吵醒已經睡著的寶寶!


    “沒關係,讓她好好休息吧。畢竟剛才也真的累住了。”


    蘇宜聽到護士這樣說,心裏就放心多了。


    唿,他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他放眼環顧著包間裏的母子兩人,都在靜悄悄的睡著呢……


    真愜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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