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五行忍者的身手,對付幾個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實在是簡單不過。劉老漢的一家子,就在這個普通的淩晨,被幾個日本人殺了滿門。老弱婦孺,一個都沒放過。盡管他們央求著,哭訴著,表明自己和沈錯並無半分關係,仍是沒讓為首的河田手下留情。


    這十幾日的追尋與等待讓他變得暴戾無比,傷勢才恢複便拉著“烏天犬”找到了這裏。此處寧靜的鄉村氣息沒有消減河田胸中的戾氣,反而讓他變得更加暴躁。


    憑什麽他們能享受這種安寧的生活,自己和夏目子卻不能?於是便右手一揮,將原本不多的村戶,殺得雞犬不留。


    當得知沈錯在離此不遠的老君廟,他反而平靜了下來,思索了良久,決定放一把火,將沈錯引來。


    放火的計策果然奏效。濃重的煙霧將沈錯吸引到了劉老漢的院落外。


    那裏正躺著血肉模糊的兩人,不知是聞聲而來的熱心之人,還是好事之徒。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淩厲刀口,顯然死前受了不少的苦楚。


    沈錯蹲身查看鼻息和傷口,希望此人還有一線生機。正在這時,五行忍者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沈錯起身掃視,發覺少了一人。暗自狐疑之際,金忍者已經大喊著衝了上來。金忍者的拳腳雖是勢大力沉,但身手笨重,沈錯一向沒把他放在眼裏。果然,他直來直去的招法被輕鬆地躲開。


    接踵而來的水忍者與木忍者卻讓沈錯頗為忌憚,兩人盡力發功雖然會讓自身元氣大傷,但也可讓沈錯暫時失去戰力,再借助人多的優勢,一樣可以擒住自己。


    對於這兩人,沈錯靜思過對策。針對他們修為不高,隻能依托掌心釋放靈氣的局限,沈錯可以提前運足靈氣在雙手,以雙掌承接兩人的靈氣。在古怪靈氣尚未侵入血脈之前,將其擋在體外,從而讓自身靈氣的運轉不受到擾亂。


    轉眼間,沈錯與金,木,水三人鬥在了一處。而身係黃色腰帶的土忍者則是負手而立,旁觀著三人的打鬥,似乎是在瞧著敵人的破綻。他身邊是矮小的“烏天犬”,緊張地盯著場上的局勢,手中緊攥著什麽,蓄勢待發。


    打鬥途中,沈錯注意到了袖手旁觀的兩人。暗忖侏儒的手中極可能是打傷阿靈的銀針暗器。一旁靜立的土忍者和不見蹤影的火忍者,惹得他有些分神。


    在避開金忍者的一腳之後,水忍者的刀已經到了眼前,稍微的愣神讓沈錯險些避之不開。腹部的衣服被劃開了一個口子。未加入戰場的兩位忍者給他心裏增加了無形的壓力,應對得居然不如之前。


    撤開一步,木忍者的直拳從側麵襲來。沈錯快速盤算起了戰術:木忍者的這一拳我可以不閃避,用靈氣裹挾在拳頭上,硬撼這一擊。我的修為比他強,將靈力催動到極致,木忍者的雷靈氣應該傷不到我。而我反而能震傷他。


    又快速瞟一眼執刀殺來的水忍者,接著計劃:再便是水忍者。她雖然靈巧,但我用燕翻掌法可以在數招之間將其擊暈,最後留下那個傻大個。他塊頭最大,萬一侏儒狗急跳牆,發射銀針偷襲我,我還能利用他的身軀避上一避。然後邊打邊往那兩人靠近,把陰險的侏儒擊殺後,剩餘之人也就不足為懼了。


    謀定後,木忍者已到了近前。麵對來拳,沈錯依計行事。兩拳相接,可雷靈氣的刺痛感並未傳來。相反,自己全力施為的靈氣卻似石沉大海。


    沈錯心下一驚,這熟悉的感覺,靈氣似乎快速地在被吸走。


    而對麵的木忍者卻緩緩地扯下麵罩,露出了土忍者獰笑著的臉。


    滿滿的都是陰謀!原來在趕來之前,木忍者和土忍者互換了裝束。兩人身材相近,極難被發覺。正是利用了這種錯覺,他們成功地算計到了沈錯。而土忍者,在上迴吸收過沈錯靈氣後,也大概估算出了對方的靈氣。於是在來此地之前,土忍者宣泄了大部分的靈氣,好讓自己能夠容納和吸取更多。也正是自損修為,讓他的身法遲緩了些許,動作更加接近木忍者。


    “畜生!今天你終於落在我手裏了!”河田狂笑了起來。行氣之時本應閉嘴不言,因為說話容易泄氣,更容易岔氣。但土忍者似乎渾然不在意這些危險,繼續發泄著心中的怨恨。


    “你可知道,我最愛的夏目子,夏目子,死在你的手上!”河田的臉已經扭曲得不像樣子,眼中流著淚,嘴角卻噙著笑,分不清楚是狂喜還是狂怒。


    怒不可遏的木忍者,讓沈錯心頭一寒。他雖不知道夏目子是誰,但也隱隱猜到她便是火忍者。心愛的女子被害,造就了這般悚人徹骨的恨意。


    隻聽河田咬牙接著說道:“等抽幹了你的靈氣。你便能體會生不如死的感覺了。還有你的村子,都已經被我們殺光。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沈錯心頭劇震,他原先以為隻有幾人被害。不成想五行忍者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居然遷怒到整個村子,將他們全部殘殺殆盡。心中悔恨交加。


    頓時,自家村子的往事曆曆浮現,沈錯殺心已起!


    漸漸地,忘形狂笑的河田嘴角開始滲出血來。他發覺對方的靈氣並未衰減,仍是一如既往的強勁。自己的體內靈氣已趨向盈滿,而對麵之人的臉色仍不見一絲灰敗,不禁暗暗心驚,閉口導引體內氣機。


    原來危急關頭,沈錯利用起了當晚神秘人傳授的療傷指訣。用左手將靈氣快速地吸收入體內,而後又用右手急急傳輸給河田。這一進一出,並未損傷自身的靈氣。


    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倘若不是有這奇異的療傷指訣,沈錯便隻能再用三昧真火了。可如此一來,土忍者雖得以伏誅,而自己也會因為靈氣損耗殆盡而死在其餘忍者手中。


    又過片刻,河田的臉已經漲得像是血紅的豬肝一般。旁邊的幾人似乎看出了不妥,關心地詢問原由。可現下,河田忙著閉口引導靈氣,哪有空閑解釋。


    小泉眼珠子一轉,猜測多半是沈錯在作怪,對其餘幾人大喊著:“我看情況不對,肯定有古怪。我們一起發功,先打死這個小子再說!快!”


    沈錯自然也察覺到了土忍者的異樣,再加上周圍幾人兇狠、急切的目光。趕忙加緊催動靈氣,趁著幾人尚未出手之時,率先撤手。而此時,河田體內的靈氣早已超過了他體內所能承受的極限,隨著沈錯撤掌前的最後一絲靈氣擊入,河田那早已不堪重負的丹田突然炸開。


    “轟隆”一聲巨響,強烈的氣浪衝出了河田的身軀,他猶如一隻被塞了手雷的西瓜,化成了血雨,炸散在了空中。


    突如其來的爆炸令圍觀的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連稍有準備的沈錯也始料不及—土忍者的靈氣爆炸會有如此大的聲勢。


    劇烈的爆炸聲把原本布置在一裏外埋伏的阿靈吸引了過來。它見沈錯滿身的血汙,急躁地在其周身打轉,然後用舌頭舔舐著主人的臉龐。


    良久過後,背過氣的沈錯咳嗽了起來,咳出幾口鮮血,吃力地爬起身來,驚恐地看著前方。


    隻見土忍者爆炸之處留下了個一丈寬的紅色大坑。周圍橫躺著其餘幾個日本人,料想多半是活不成了。沈錯歎了一聲:“死無全屍,也算是你的報應!”領著阿靈,踉蹌著向老君廟走去。


    在沈錯離去後許久,“烏天犬”才吐出了一口氣。木忍者和水忍者因為靠得太久,爆炸發生的瞬間,當場斃了命。而怕死的“烏天犬”反而活了下來,可惜他修為不高,身受重傷,已經無法起身。


    漸漸地,烏鴉飛了過來,一群野狗也圍在了他的身邊,在等待著他咽氣,好飽餐一頓。


    死亡的氣息越來越近,“烏天犬”恐慌地開始唿救。但任憑他如何哀嚎,都已沒有人搭理。因為最有可能拯救他的村人,已經被殺了個精光,他隻能驚懼地等待著死亡地降臨。


    身披盔甲,皮糙肉厚的金忍者卻意外地活了下來。等他從昏睡中驚醒的時候,月色已經照遍了大地。而他的同伴早被啃食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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