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生竹內出生的時候,由於長相討巧,深受家族中人的喜愛。


    但隨著年紀的增長,他的父母發現,竹內長得比同齡人慢很多。終於在五歲的一個雪夜,竹內被家族遺棄了。


    因為侏儒對彌生家族來說是奇恥大辱!


    天可憐見,被丟棄的小竹內生命力很是頑強,正是這份堅強讓他在風雪交加的荒山旁遇到了自己的恩師——柳生一心。可惜,因為先天條件所限,柳生一心賴以成名的劍法和心法竹內無法學習,隻是勉強習得了他身法。可即便如此,藝成之後的竹內仍在忍者界有一席立足之地。再加上異於常人的嗅覺,更是讓他在追蹤任務中顯得不可或缺。


    竹內常常把自己的師父當作父親,因為柳生一心對其餘人,甚至是自身,都是極為冷酷與苛刻的。唯獨對自己,疼愛有加,百依百順。也正是這份溺愛,導致了竹內遇事畏縮、毫無主見的性格。


    當竹內在荒山小路前被堵住去路時,他被嚇得不敢動彈。以他的速度,逃脫並不困難,可想要繼續追擊卻避免不了要硬闖狗群,他對此並無把握。而且他知道,被瘋狗咬中,甚至是輕微咬傷,都有可能得病。這種病一旦發作起來會怕水,會癲狂。竹內曾經親眼見過這種可怕,這讓他更是畏首畏尾。


    好在金忍者快趕來了。上野一來,憑借他所穿的金甲,對付這些野狗,手到擒來。


    可竹內左等右等,仍是不見上野的身影,反而是野狗的數量,越來越多。竹內再次退後了些,以至於最後,不得不轉身去找其餘忍者匯合。


    竹內搜尋著上野的氣味,在岔路上找到了他。金忍者高大的身材在辨別方向時的形態,顯得尤為傻氣。竹內在身後叫喊他的時候,上野還一臉怒氣,責怪竹內的記號做得不夠顯眼。竹內也不爭辯,上野容易迷路,眾人皆知,唯獨他自己不承認罷了。況且在眾多忍者中,也隻有上野把自己當作朋友。


    看了看天色,東麵已逐步放亮,既然錯過了最佳的追蹤時機,兩人索性往來路迴返與其餘忍者匯合,畢竟有“烏天狗”的鼻子在,追上獵物是早晚的事情。


    當竹內和上野迴到其餘幾人身邊時,氣氛顯得壓抑與沉重。河田跪在夏目子身旁低著頭,一動不動。小泉坐在湖邊,朝湖水中憤怒地丟著石塊。


    至於千惠理,此時已經摘去了麵紗,臉色煞白,流著淚,哭出了聲。


    見上野和竹內空手而迴,小泉跑了上來,咆哮道:“那個混蛋呢?!”


    “沒追上,跑了。”小泉兇惡的臉嚇到了竹內,他隻敢驚慌地躲在上野身後,不敢吱聲。轉而由上野代為迴答。


    “真是笨蛋!”小泉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了上野的身上。上野皮糙肉厚,似乎也習慣了被師兄打罵,並不還手。


    “夠了!不是他們的錯!”河田厲聲製止了小泉。言語間並未迴頭,仍舊低著頭,像是一座悲傷的石雕。


    “夏目子,她,怎麽了?”上野的提問總是這麽不合時宜。


    “她....你自己去看吧。”殺人如麻的小泉,對自己的師妹卻是頗為關愛。而河田師兄對師妹的心意,他也是知曉。尊敬的師兄痛失摯愛,自己失去了疼愛的小師妹,居然讓他的語聲也帶了些哽咽。


    此時的上野即使再蠢笨百倍,也已經猜到,夏目子死了!死在了白頭發小子的手上。


    當兩人見到夏目子的屍首時,都是一臉驚愕。平日裏美貌豔麗的夏目子,如今已是麵目全非。原本光滑、白皙的臉蛋變得極為紅腫。由臉麵延伸到脖頸,布滿了大小不一的水泡,密集得讓人幾欲嘔吐。神采飛揚的美目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變得空洞且渙散。麵部的表情還維持著死前的猙獰與扭曲。可見,她在臨死之前遭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


    再往下看就更加匪夷所思了,夏目子的其中一隻手臂變成了黑色。原本如夏日粉藕的手臂,現在像是一截被燒焦了的柴火。


    現在上野明白了,千惠理毫無血色的臉可能是被嚇到了。


    “啊!!我要為夏目子報仇!”見到同門如此慘狀,上野忍不住怒吼起來。


    但河田卻是一反常態的冷靜,吩咐道:“不。我們先迴去休養。有竹內在,他跑不掉的。”


    “可是....”可是夏目子死得這麽慘,原本上野是想這麽說的,但見到師兄異常平靜的臉,他心裏嚇得發毛,生生把話吞了迴去。


    “小泉的傷還沒好,千惠理為了替夏目子療傷,體內靈氣也已經耗盡,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即使找到了他,我們也沒有取勝的把握。”河田說完,雙手抱起了夏目子,慢慢站了起來。他想要找個聖神的地方,把自己心愛的人火化了,帶著她的骨灰迴日本去。


    這片肮髒的,支那人的土地不配埋葬自己的愛人。


    其實,在沈錯逃離之後,夏目子並沒咽氣。千惠理體內寒冷的靈氣,暫時保住了她的性命。可惜,好景不長。水屬性的靈氣對三昧真火的壓製並沒能持續多久。等到千惠理的靈力耗盡,昏死之後,霸道的三昧真火仍舊在夏目子的體內肆意妄為。她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滾燙的靈氣在體內各處激蕩,帶走肌膚下的每一寸水分。她想要往湖水邊爬,用以緩解身心的痛苦。可惜,這無法忍受的疼痛讓她脫了力,而周圍的人又暫時都幫不上忙。她隻能嘶叫,用這種最無奈的方法,發泄疼痛。


    就在這一輪痛苦減輕一些的時候,更加恐怖的事情接踵而至。夏目子的右臂逐漸發燙起來,終於發展到無法忍受的地步,居然燃起了紫色的火焰。這痛苦,與被人架在柴上火烤毫無差別,沒過多久,夏目子就疼得暈了過去。但疼痛並未放過她,片刻又被疼醒,隨後再次昏死,如此反複循環。


    一旁,仍然無法起身的小泉看在眼裏,著急地叫喊著河田的名字。可河田此時也並不好受,從沈錯體內吸收而來的靈氣與自己大為不同,在體內根本無法融合。過盛的靈氣反而給他帶來了麻煩。他必須馬上壓製住這些外來的靈氣,否則必然經脈爆裂而亡。耳中聽著愛人的慘叫他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勉強壓製過後,終於能站起。但等待他的夏目子已經是慘不忍睹了。


    一時間,河田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莫大的悲痛和震驚讓他呆立當場。


    “河田,把她帶到湖裏啊。”小泉見夏目子手上還燃燒著熊熊大火,大喊道。


    “對對。”河田趕忙去攙扶翻滾著的夏目子。


    “啊!!!師兄,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夏目子哀求道。


    “不不不,夏目子,有師兄在,你不會有事的。”河田慌了手腳,一邊脫衣服滅火,一邊拖拽著翻騰的夏目子。


    “我變成這副鬼樣子,還活著做什麽?動手啊!”女子都愛惜自己的容貌,更別說是美貌的女子。夏目子深知自己容顏難複,早有輕生的念頭,奈何太過痛苦,無法自我了斷。


    “這,這。”河田實在下不了手。


    “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你。你這個廢物!”夏目子用了激將法。


    “聽到了嗎?!你這個廢物!”夏目子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河田,他終於將靈氣集中在雙手上,一咬牙,用力在夏目子額頭上一拍。


    痛苦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謝謝你。親愛的河田......”夏目子皺著眉,流下了眼淚,就此香消玉殞。


    夏目子死了,留下了無聲哀嚎的河田。他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女子。


    在那一刻,河田對仇人的恨由原來的殺死對方,轉變為了讓對方活著。他要找到仇人至親至愛的人,逐一虐殺,好讓對方也感受下這種肝腸寸斷的痛苦。


    可惜.....造成這種不死不休局麵的沈錯,早已體會過了這種痛苦。而被日本人蹂躪著的中國人,更是時時刻刻都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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