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忍者並非泛泛之輩,見被圍堵在此的沈錯表現得並不驚慌。明白今日勢必有場惡戰。但他們並非毫無準備,那夜潰敗之後,五人商議了一番,製定了對付沈錯的計劃。


    先發製人的沈錯目標直指的是土忍者,所謂擒賊先擒王,他已經看出五人的頭目正是此人,如果能先行擒下,讓忍者們落得群龍無首,自己勝算會更大。


    遊身八卦掌的精要是步伐靈活,沈錯意圖遊走於眾人之間,不讓自己被包圍在正中。


    第一掌他先取的是土忍者的咽喉。土忍者早有準備,讓開一個身位,由後方的金忍者來承受這一擊,自己則是側身一拳往沈錯腰間襲去。兩人配合默契,一攻一守,沈錯思忖著短時間拿不下,則變實為虛,勁力中途一緩,腳下一轉,已到了金忍者的身後,左手推在其背後。金忍者擺出架勢的全力一招,撲了個空。在沈錯的一推之下,往土忍者跌去,兩人狼狽地一同倒在了地上。


    此時水忍者和火忍者已經分從左右兩邊,包夾而來。可沈錯並不理會,反往木忍者掠去。


    沈錯知曉木忍者的靈力修為平平,容易對付。哪知麵對沈錯全力一拳,木忍者竟不閃不避,嘴裏還念念有詞。按常理來說,先前交戰吃了虧,木忍者應當避開鋒芒,但當下卻不顧自己受傷,硬扛一拳。


    事出無常必有妖,沈錯心中一凜,但又不舍得放棄重創對手的機會,也就沒顧慮許多,長驅直入。


    交鋒一瞬間,沈錯便感覺到了異樣,一股痛麻感通過雙手侵入體內。


    這是...雷?雷屬於木。不成想木忍者的殺手鐧竟然是靈力含雷!幸虧他修為不高,不然毫無防備的沈錯定然酥軟倒地。可饒是如此,這稀鬆的雷力仍是讓沈錯的雙臂失去了知覺。他感覺這雙手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趕忙退到一旁,以自身靈氣逼出含雷的外力。


    木忍者狂笑著吐了口血,坐倒在地,大喊道:“快上,抓住他!”


    沈錯退避的位置離火忍者最近。火忍者見自己的敵人垂著雙臂,以為有機可乘,便有些冒進地衝了上去。


    土忍者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金忍者,提醒道:“夏目子,小心啊!”


    火忍者聞聲略微遲疑。沈錯借此機會喘了口氣,麻木感漸漸散去,用力捏了捏手,再換了一個方位。火忍者見對手逃避,不疑有他,飛步向前。此時的沈錯,勉強才能抬起雙臂,不能過招,隻能閃躲。幾個騰挪間,水忍者也趕了上來,攔住了退路。


    躲避兩人的攻擊讓沈錯左支右拙,因為水忍者和木忍者的靈氣分別含冰和含雷,讓沈錯擔心火忍者是否也有相應神通。果不其然,火忍者嬌喝一聲,自袖中飛出了幾顆珠子。


    月色灰暗,但沈錯的目力還在,急忙催動靈力閃避。


    珠子速度不快,但威力卻不小,落空墜地後迅速炸開。珠子內包含的濃重霧氣,頃刻間包裹了四周,視野一片模糊。


    沈錯心下一緊,立馬合上雙眼,閉住唿吸,退出霧氣。撤出一丈左右,背後風聲襲來,沈錯再也躲避不及,左肩挨了一掌。這一掌蘊藏寒氣,封住了沈錯將將打通的左手經脈,使他往前一個踉蹌。火忍者見機躍起也是一掌。


    危難之間,沈錯側了個身位,往地上一滾,隨即右手一撐,半跪在了地上。


    情急間,沈錯心中閃過三昧真火的行氣法門,行氣調用氣海之火上行左臂。左臂立時被嫋嫋白霧籠罩,寒氣頓時消散。


    沈錯暗讚三昧真火神奇。可他道行不足,隻稍微行氣便已用去了大半靈氣。


    半跪在地的沈錯遲遲不起身,火忍者以為他依舊未能逼出寒氣,便大著膽子貪功再上。


    可誰都沒預料到,沈錯左臂殘留的三昧真火靈力,竟然會在兩人對掌之際,順著火忍者的手臂攻入其肺腑。


    由於火忍者常在高溫的環境下習練火屬內力。起初,她尚未察覺。掌心傳來的灼熱感與她素日裏發功產生的感覺,並無兩樣。但等她再次調動靈力,便發覺了異樣。高溫反常地順著手臂蜿蜒向自己的五髒六腑,如同一條遊動的火蛇。


    內髒一旦火熱,她便開始咳嗽起來。可怕的疼痛卻才開始。這股熱浪以心髒為源頭,順著各條脈絡快速蔓延至全身。火忍者隻覺渾身的每一寸肌膚仿佛都被架在火上炙烤,她疼得在地上翻騰,嘴裏更是發出了極其淒厲的慘叫:“好燙啊!救命啊!”


    水忍者見此情形,恐慌得不敢靠近,一時間愣在原地。還是土忍者頭腦清醒,大喊著:“千惠理,趕快幫她運功,她好像是走火入魔了!”自己則是發了瘋似地衝向沈錯,找他拚命。


    沈錯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左手:沒想到三昧真火威力這麽大,牛刀小試便能在一瞬間廢掉一個忍者。又看了看在地上打滾的火忍者,於心不忍道:隻是有些太過殘忍了。


    惻隱之時,土忍者衝到了近前。他猶如一頭發了瘋的牛,瞪著紅色的眼珠子,叫喊著拔出武士刀砍殺了過來。由於靈力消耗得過快,沈錯速度下降了不少,閃避得並不輕鬆,加之金忍者的助陣,漸漸敗下了陣來。


    在拚盡全力架開土忍者的刀身,逼退金忍者後,土忍者順勢一掌搭在了沈錯的手臂上。這一搭不輕不重,不偏不倚,極為講究。


    沈錯隻感覺自己的手似乎陷入黏土之中,怎麽都甩不開。更可怕的是,靈力似乎正在一點一滴地往外流失。而對麵,麵紅耳赤,一動不動的土忍者則是在吸收著沈錯的靈力。


    正常修行所得的靈氣是從丹藥中吸收,或者是從天地中汲取而來的。而這靈氣是不能直接為己所用的。需要通過筋脈提煉後,才能存於自身。像眼前土忍者這樣,直接吸取他人靈力不合天道,極容易岔氣,走火入魔。


    眼見著自身越來越虛弱,而土忍者愈發漲紅,沈錯明白土忍者是用了兩敗俱傷的法子。


    倘若靈氣充盈,沈錯可以借著靈氣的移動,將三昧真火導入土忍者體內,讓他自食惡果。可如今,靈氣十去其八,已然無力調動真火。無法挪步的沈錯隻能任由金忍者重重一拳打在胸口上,飛出兩丈有餘,嘔出了大口的鮮血。


    沈錯艱難起身,金忍者的這一拳似乎是刻意避開了要害。看來,他們在沒得到舍利子之前還不想下死手。


    “打得好!上野。狠狠揍他!”木忍者坐在地上大唿過癮。


    而土忍者似乎是在調和自己紊亂的氣息,並未開口說話,隻是閉目坐了下來。


    己方占了上風,那侏儒也從一旁的灌木叢裏站了起來,似乎是要分一杯羹,以泄連日來追蹤之苦。


    沈錯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抬眼望著越走越近的兩人,想到了同歸於盡。可歎自己靈力不多,不確定散功自盡的威力是否能炸死眼前這兩人…


    突然,他身後一陣響動,那侏儒本能地往後一縮,躲進了金忍者身後。等看清隻是一條外形奇特的狗後,這才大著膽子,獰笑著繼續趕上金忍者的步伐。


    沈錯的身前,阿靈拚命地狂叫著,守護著自己的主人。金忍者緩緩抽出了刀:人還有利用價值,這狗嘛,殺了再說,自己還能飽餐一頓。


    “阿靈,快走!別管我!”對於阿靈的出現,沈錯心酸多於感動,這種感覺就像是臨死之前還要看著自己的親人慘死,內心的煎熬不言而喻。


    阿靈這次並未聽話掉頭離去,而是用一雙充滿靈性的雙眼告訴沈錯:“不要怕,還有我。”


    阿迴過身去,眼神轉為兇狠,身形一閃,衝向了那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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