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自我介紹,江某是落霞宗弟子。”


    “……”


    “我師父是淩彩衣。”


    【好好好,我惹不起,你牛逼!】廣元盯著江山開始運氣,喘了半天終於穩住心神擠出一張笑臉。


    “施主,您想去哪裏轉轉?老衲帶路。”


    “大師不是還有早課要做嗎?”江山笑嗬嗬問著。


    老和尚的臉色由紫變綠,藏在袖子裏的手帶動袈裟不斷顫抖。


    論氣人,江山絕對是專業的。


    “大師,你病了?”說著伸手在老和尚頭上摸了一把,“好燙啊!既然大師身體抱恙,我看還是讓大通帶我轉轉吧!”


    老和尚廣元嘴角抽搐,小和尚大通一臉懵逼。


    “都說佛門典籍博大精深,藏經樓我能去看看嗎?”


    把住持氣個半死,還想去藏經閣?


    老和尚感覺肺管子好像被點著了,火燒火燎的難受。努力把火氣往下壓一壓,剛要開口拒絕,江山又道:


    “既然聖君廟的傳承是白羅界的正統功法,我想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廣元頓覺胸膛發悶,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咬著牙道:“既然施主對經文感興趣,大通,你就帶這位施主去藏經閣裏看一看吧。這位施主若是對哪本經書感興趣,直接抄一份給他便是。”


    “弟子明白。”


    “江施主,老衲突然身體不適,少陪了。”


    江山恭敬抱拳行禮,“大師請便。”


    大通是個老實和尚,三腳踢不出一個屁的那種。見住持走了,引著江山二人走出正殿。


    “施主,這邊請。”


    “哦,多謝帶路。”


    藏經閣不在主殿,途經院裏那八尊雕像時江山又有了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神識向雕像內部掃去,這雕像的外表隻是刷著一層金漆,內部就是些石料。


    這種石頭雖然巨大,卻也不是什麽稀罕材料,在鳳凰市周邊的大山裏隨處可見,並沒有奇怪之處。


    快步離開主院,那股被窺探的感覺瞬間消失。【哎呀!這院子還真有些邪門啊!到底是誰在看我?】


    江山傳音道:“喂,你剛才在院子裏有沒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龍香兒迴道:“有,一進到那個院子就感覺好像被人盯上了。”


    “我也感覺好像有人一直在盯著我看,而且不止一個。可是我又看不到他。”


    “會不會是那幾尊石像?”


    “不是很確定。那些石像我用神識探查過,就是一些普通石頭,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那就怪了。”龍香兒頓覺毛骨悚然,“依我看,藏經閣我們還是別去了,趕緊溜吧!”


    “你這種膽量還怎麽幹大事?”江山說著一揮折扇,他探查過,這地方沒有陣法隔絕,萬一出現意外他絕對可以從容脫身。


    “我總覺得這個聖君廟有些不正常,去藏經閣沒準能有些發現也說不定。”


    “那廣元和尚是金丹修士,而且這寺廟裏的金丹氣息不止一股,少說還有五六個。你不要命了?”


    “命當然是要的,別緊張嘛!落霞宗的兩個金丹都沒追上你,你怕什麽?”


    “上次那是運氣好,那兩個呆逼都在後邊追我,若是前後包夾我肯定跑不掉。現在這六七個金丹分處我們四周,想跑都沒地方周旋,我能不怕嗎?”


    “哎呀,放心放心,都是金係的和尚,腿短得很。我們都是水係,隻要我們想溜,保證誰也追不上。”


    “你就是個瘋子!”


    江山搖著折扇忽然開口問道:“大通,我有點好奇,災民這麽多,你們聖君廟救得過來嗎?”


    大通駐足苦笑:“出家人慈悲為懷,能救一個便是一分功德。”


    “那你們一共救了多少人?”江山隨口問著。


    “額,粥棚裏有個簿子,每救一人都有記錄。若是小僧沒記錯的話,半個多月來一共救了三萬四千八百人了。”


    “功德無量啊!”


    “愧不敢當。”


    “那這些災民將來如何安置?需要我做點什麽嗎?”


    “江施主宅心仁厚。其實蔽寺早已有了妥善的計劃,等洪水退去就協助這些災民重建家園。若是江施主願意,到時候可以為災民們出一份力。”


    “我就住在抱犢寨,到時候小師傅可去那裏找我,江山必全力相助。”


    “多謝江施主。”


    雖然出於無心,可洪水畢竟是他搞來的。若隻是如此,他總覺得心中有愧。


    “你們連日施粥,不知廟中糧米可還足夠?”


    大通搖頭歎息,“實不相瞞,廟中糧米已經不多了。附近都在鬧災,能買到的糧食隻有這些。也不知道這洪水到什麽時候才能退去。難呐!”


    江山合上折扇一敲腦門,“瞧我這記性。據說這附近有個黑市,不知黑市上是否有靈米出售?”


    大通苦笑:“這場洪水讓方圓數百裏化作一片汪洋,導致靈氣紊亂,數年內都無法恢複。因此即便是靈米也價格飛漲。災民這麽多,施主若是想要用靈米賑災,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一斤凡米大約兩萬粒左右,一斤靈米卻隻有百粒。雖然一粒靈米可保凡人一天不餓,可是如今靈米的價格已經漲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往日一塊靈石能買一百斤靈米,如今在方圓數千裏內卻連一兩都買不到。價格被這些奸商炒得翻了一千多倍。


    不是大通瞧不起江山,這場災變波及到的百姓至少有上千萬。若是用靈米賑災,每日消耗的靈石就是個天文數字。


    就算把抱犢寨和神刀堂這種地頭蛇級別的勢力全都拆了賣錢,也是杯水車薪。


    “為什麽不能去遠一點的地方采買靈米呢?”江山說出心中疑問。


    “施主不是本地人,難怪會如此發問。實不相瞞,唿嘯山是玉沙寨治下,這裏的規矩與他處不同。與其說玉沙寨是個勢力,更不如說玉沙寨是個聯盟。”


    “聯盟?”


    “對。玉沙寨一共有七塊轄地,分屬七大豪族。七大豪族之間有盟約,屬地之內若無首領之間的許可,任何人不得私自通商。”


    “我頭一次聽說還有這種規定。”不過他稍微想了一下也就釋然了。


    這種規定其實說白了就是各大豪族自行操縱物價,散修不能去其他領地通商,那麽通商權和定價權就牢牢握在七大豪族手中。


    不用管人家多少錢進的貨,壟斷經營,想賣多少就賣多少。散修們的家底就是這樣被七大豪族吃幹抹淨的。


    難怪陳二蛋他們幾個混得這麽慘,四個築基連一件一階靈甲都湊不出來。攤上這麽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佬,不慘才怪了。


    “我們鳳凰市隻是唿嘯山的一隅之地,屬於司寇家的領地。沒有司寇一族族長許可,私自去外地采買靈米,一旦被發現,那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誰也吃罪不起。”


    江山有些事想不明白,“那司寇家為什麽不賑災呢?百姓死沒了,沒人種地畜牧,靈氣不是更難恢複嗎?”


    “賑災?他們怕是巴不得多死幾個百姓。”大通說完發現說的太多了,立刻把嘴閉上。無論江山怎麽問,他都不再多說一句。


    龍香兒傳音道:


    “唿嘯山原本是南域血衣門的勢力範圍。數十年前一場大戰,血衣門戰敗,唿嘯山就被劃入到司寇家。這幾十年來司寇家一直把唿嘯山當豬養,養肥了就來宰一刀。天災之下人人自危,不正是他們出手撈錢的好機會嗎?賑災?對於修士來說,凡人的命也叫命?你想多了!”


    “簡直沒有人性!”


    “人性?你以為你們落霞宗比司寇家好過多少?金雞嶺方圓數千裏化為焦土,落霞宗連問都懶得問一句。不就是因為那裏的百姓是我們南域的人嗎?南域的百姓就不是百姓,就該死嗎?”


    龍香兒好像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往事,情緒逐漸開始失控。


    “二位施主,藏經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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