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姐妹用玉牌在石門上反複試驗,毫無問題。


    此案最終被趙琳以陣法失效宣告結案,嫌疑人江山無罪釋放,補償大餐一頓。


    被搬上餐桌的有:


    靈酒八仙釀兩壺;靈茶碧葉青天兩壺;酥、酪、餑餑等各種點心共計十六盤;幹、香、酸、甜四類靈果各四盤;禽、獸、鱗、甲四類冷葷各一盤。


    隻有江山和溫真吃得很香,趙氏姐妹隻就著茶水各自咬了一口點心,連筷子都沒動。


    趙佩掩口笑道:“江公子,這隻是開胃小菜,還沒到正席呢!”


    “啊?”


    江山一愣,然後果斷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溫真還在抱著一塊獸首啃著。


    “咳咳!”


    “哥,怎麽了?”


    江山傳音道:“她們說還沒開席呢!”


    “不能吧?桌子都擺滿了,還不吃等著什麽呢?”


    正說著,趙佩輕輕擺手。偃甲侍女馬上走過來,將這些茶水點心撤去。


    然後兩個偃甲侍女提燈引路,後方一大串偃甲各自拖著一盤盤熱氣騰騰的菜肴陸續端上餐桌。


    每道菜的盤子邊上都準刻符文,注明此盤中菜肴的名字。看來是專菜專用。不止如此,上菜的順序也頗為講究。


    為避免出現菜品順序出現錯誤,每個盤子的形狀都不相同。必須要按照正確的順序擺放才能銜接得嚴絲合縫。


    不隻是擺盤講究,各種菜品也是色香味俱全。


    這桌飯菜是趙佩吩咐靈田閣內門飯堂的廚子按照正規酒席的路數做的。


    陣勢看起來挺唬人,可是一塊紅燒鹿蹄髈入口,江山就明顯感覺這廚師的手藝比溫真差得太遠。


    調味不夠香,火候也有些過了。肉質吃起來並不鮮嫩。


    不過,如果沒吃過溫真做的紅燒鹿蹄髈,也會對這道菜感覺無比驚豔。


    【好吃,但不完美。】江山對這一桌子菜做出點評。


    也沒用溫真動手,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說這菜做得不好。從頭到尾隻顧著悶頭吃東西。


    趙琳的筷子不動則已,一動起來就像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一手端碗,一手夾菜,一條炫飯流水線就這樣搭成了。


    今天趙佩卻非常斯文,小口微張,夾菜也是隻夾一點,細嚼慢咽的樣子真像個大家閨秀。她時不時瞥向江山,想到眼前人曠古絕今的妖孽天資,越發覺得這張本就帥氣的臉更加光彩照人。


    趙琳突然覺得趙佩有點怪怪的,忍不住問了一句:“趙佩,你今天怎麽吃得這麽……嗯嗯……”


    那個“慢”字還沒出口,就被趙佩夾起一大塊水晶肘子塞進她的嘴裏,醬汁塗了趙琳滿臉,活像隻小花貓。


    “姐姐,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吃東西的嗎?”


    趙琳想要說什麽,剛把肘子拔出來,一塊幹粉糕餅又被塞進嘴裏。這東西入口之後立刻化成香甜的麵粉,通俗點說,就是糊嘴。


    趙佩恐怕她說話,又連續塞了三塊進去。趙琳的小臉兩腮鼓鼓的,活像一條金魚。


    見她一時半會兒開不了口,趙佩優雅起身,夾起一塊賣相不錯的靈獸肉放在江山的碗裏。


    “江公子,嚐嚐這個。”


    “多謝二小姐,我自己能夾到。”


    趙佩就跟沒聽到江山說的什麽話一樣,又夾了一筷子素菜放進江山的碗裏。


    “江公子,再嚐嚐這個。”


    江山才吃了兩口,碗裏的菜已經摞起一尺高。趙佩還在給他添菜。


    趙佩自認為溫柔優雅的舉動把江山看得頭皮發麻。


    【靠,這菜裏該不會是有什麽東西吧?】江山不敢吃了,反正也不餓,索性把碗筷放下。


    “二小姐,夠了,吃不了了。”


    “江公子,多吃點。”


    “真的吃不下了!”


    趙琳猛灌一口湯才把嘴裏的糕餅咽下去,兩隻大眼睛看看趙佩,又看看江山。


    【有問題!】


    江山溫真兩個吃完飯各自迴了房間。


    趙佩忽然起身。“我去跟江公子請教一下製符之術。”


    “站住!”趙琳小臉一板,“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趙佩尷尬微笑:“有嗎?沒……沒有吧?”


    “不對!你肯定有事瞞著我!”趙琳的語氣十分篤定。


    “姐,你想多了。”


    趙琳背著手,老氣橫秋的圍著緊張至極的妹妹轉了兩圈,隻怪趙佩的演技太差,就連趙琳這種智商都看的出她沒說實話。


    “江公子,江公子?你不是一隻管他叫‘高手兄’嗎?怎麽突然換稱唿了?”


    趙佩眼珠轉動。“啊,叫高手兄不是顯得生分嗎?”


    “不對!”趙琳眼神詭異,“有奸情!”


    趙佩被問個措手不及,不過立刻鎮定下來,反問道:“趙琳,該不會是你看上他了吧?”


    “不要岔開話題!”趙琳清了清嗓子,學著其父的口吻道,“佩兒呀,你喜歡誰為父都支持你。但你作為趙氏女郎一定要潔身自好,若是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情,我們飛花趙氏可就再也抬不起頭了呀!”


    “胡說什麽?我不就是給江公子夾了點菜嗎?怎麽就不要臉了?”


    “我胡說?剛剛高手兄走的時候你要跟過去幹什麽?要不是我攔著你,隻怕這時候你已經要投懷送抱了吧?”


    “好哇!你血口噴人,我撕爛你的嘴!”


    “惱羞成怒?”


    “是憤憤不平!”


    “隨你怎麽說,但請你別忘了姑姑。”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趙佩卻忽然怔住,她明白趙琳想要說什麽。


    二十年前,飛花趙氏嫡女趙淩嬋與虎丘陳家少主陳闊言訂下婚約。


    大家族的子女幾乎都沒有自主選擇婚配對象的權利,隻要資質、人品沒有太大的問題,幾乎都是以家族聯姻的方式選擇配偶。


    可是在一次曆練中,趙淩嬋偶然結識了血衣門少主邱不同。邱不同雖然出身邪派,但卻出淤泥而不染,一身正氣絲毫不遜色於名門正派的弟子。


    邱不同是南域第一美男,一身精深的修為在年輕一輩中更是鳳毛麟角。趙淩嬋被尊為落霞三秀之一,無論天賦還是容貌都是上上之姿。


    兩人在南域一見傾心,衝動之下便做出過火之事。雙方的身份都無法被宗門和家族認可,最終決定遠走天涯。


    本是一對璧人為情私奔的狗血大戲,為此飛花趙氏和虎丘陳氏結下梁子,兩家互相鬥了二十年,當然免不了再添血債。如今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少說也有百十條人命的官司。


    少主被落霞宗的女弟子勾走,血衣門覺得遭受奇恥大辱。門主邱文煥為平息眾怒,隻能派出大批殺手追殺二人,準備大義滅親。


    追蹤數年都沒有音訊,不料數年之後居然真的將二人找到。圍殺之下,夫妻兩個雙雙殞命,隻留下一個繈褓中的嬰兒。


    血衣門主邱文煥將此嬰兒帶迴血衣門,取名邱然。他本想悉心調教,將邱然打造成第二個邱不同,不料這個孩子不但靈根不全不能修煉,而且天生八指無法握刀。


    血衣門之所以被稱為邪派,就是因為其門規規定,弟子長老之間可以互相挑戰,生死各安天命。勝者可得到對方的權利和財產。


    邱文煥考慮到這個因素,於是在邱然七歲時將其趕出血衣門。


    邱然從此流落江湖不知去向。


    趙琳和趙佩的父親趙懷仁是趙淩嬋的親哥哥,幾次派人南下尋找邱然都音空信渺。趙懷仁思念妹妹時常落淚,由於妻子早亡,他隻能與兩個女兒講這些事情。


    故此趙琳和趙佩雖然和這位已故的淩嬋姑姑沒見過麵,卻對她所有的習慣和喜好都清清楚楚。更加知道她們還有個表哥,名叫邱然。


    “趙佩,我們飛花趙氏已經有過一次家醜,決不能再有第二次!”


    趙佩無所謂的白了她一眼。“我又沒定親!”


    話一出口,她忽然意識到說漏了嘴。再如何解釋都成了掩飾,於是羞得麵頰緋紅默默不語,囂張氣焰頓時熄滅。


    “你還是承認了。”


    “我有分寸。”


    趙琳掏出一本裝訂精美的話本放在桌上,那上邊赫然寫著《深閨寶典》。


    “這上邊寫得很清楚。分寸有個屁用?這種事很容易上頭的,到時候郎情妾意幹柴烈火,隻怕就由不得你了。”


    趙佩臉上火辣辣的,對這話本上的說法嗤之以鼻。“胡編亂造的話本而已,你還真那它當功法練呀?”


    “好歹我也是看過話本的人,按這上邊總結的經驗來看,如果他是男主,你最多算個路人女配。他不喜歡你!”


    這句話可謂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啊!


    趙佩眼珠翻了翻,心中暗道:【他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呀?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形象?】


    望著江山房間中的燈火,趙佩默默攥緊了拳頭。她也清楚趙琳說的是實話。江山一直在躲著她,這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不過她猶自狡辯著:


    “每個人表達喜歡的方式是不同的。”


    “唉!自作多情!”


    趙琳甩下四個字,老氣橫秋的搖頭離席。


    “你……”剛出口一個字,她眼睛立刻瞟到桌上的那本話本,拿在手裏飛快翻動幾下,眼中頓時閃出一道智慧之光。


    【有了這本秘籍,就不信還搞不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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