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吐納神功?光看名字就很厲害的樣子!


    江山非常認真的聽著劉一碗的話,生怕漏掉任何一個字眼。因為這對他後半生的幸福生活非常重要。


    劉一碗難得的閉目盤膝打坐,江山也學著劉一碗的樣子閉上雙眼盤腿坐定。


    神棍撩開一隻眼皮,手已經緩緩摸向江山旁邊的酒壇子,嘴裏說道:“吸氣,氣沉丹田,然後……”


    “師父,丹田是什麽?”江山突然睜開眼睛問道。


    劉一碗的手閃電一般縮了迴去,裝作若無其事。


    “丹田就是臍下三寸處。”


    江山伸手在肚臍眼往下摸了摸,果然找到位置。


    “師父,繼續吧。”


    “氣沉丹田,有沒有感受到一股熱流?”


    江山照做,果然感覺到一股暖流自丹田中升騰而起。


    “感覺到了。”


    劉一碗已經把酒壇抱在懷裏,一邊用手摳著酒壇的泥封一邊說:“引氣遊遍全身,運氣一周天。”


    江山突然又睜開眼睛問道:“呃……師父,什麽叫一周天?”


    還好這神棍動作夠快,在江山睜眼之前把酒壇藏在身後,然後佯裝發怒道:“一周天就是一圈!笨死你算了!”


    【小子,不到煉氣一層是不可能運行一周天的。別看這隻是吐納術,沒有一兩個月休想入門。哎呦,這一個多月的酒錢有著落啦!】


    江山繼續閉目感受那股氣流,幾乎不需要他做什麽,這股氣流就非常自然的在他身體裏轉了一圈。這種奇妙的感覺就跟昨夜沐流漪教他念淨心真言的時候一模一樣。


    靈氣十分順暢的運轉了一周,江山沒有感覺到有絲毫滯澀之感,就像唿吸一樣自然。


    就這?如果這就是無極吐納神功的全部內容,那他早就會了呀!


    【我是不是上當了?】


    江山不敢確定,於是多了個心眼,問道:“師父,我已經按照你說的運氣一周天了。接下來怎麽做?”


    “噗!”劉一碗剛喝了一口的酒噴了江山滿臉,“什麽?你這就運行一周天了?”


    劉一碗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江山,一雙酗酒無度的昏黃眼球好像要在江山的身上找出金子來。


    “師父,你看我幹什麽?”


    劉一碗沒理會江山的話,還是不住的盯著江山看個沒完。江山昨夜在紅衣妖女的靈獸袋裏就已經成功引氣入體,達到了煉氣一層。


    身體雜質排出體外之後就連皮膚都泛著一層熒光,加上那種修煉碧水一心真經之人特有的氣質,此刻的江山看起來更有幾分離世絕俗之意。


    劉一碗看了半天,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雖然修為不高,但眼前之人是不是修士他還是能分辨的。江山此時的狀態明顯達到了煉氣一層。


    身為師父的劉一碗有點懵逼,這徒弟他還沒教就無師自通了。


    【不行,好不容易找到個長期酒票,不能就這麽丟了呀!】


    想到此處,劉一碗咳嗽一聲:“沒想到你的天賦還不算太差,才剛這麽幾個唿吸的功夫你就已經達到了煉氣一層。有為師當年百分之一的風采了。”


    煉氣一層!


    江山欣喜若狂。不管這煉氣一層到底是什麽境界,但起碼他知道自己已經入門了。既然能入門就好辦,遲早有一天他也能踩著飛劍飛起來。


    “師父,煉氣一層很厲害嗎?”


    “厲害個屁!”


    劉一碗說完將碗裏的陳年花雕一飲而盡,江山抱著酒壇殷勤服侍,又喝下一碗香醇的黃酒,劉一碗這才心滿意足道:


    “那周老三厲害吧?”


    【厲害個屁!被沐仙子嚇得屁滾尿流,那妖女隨便幾根絲線就給秒殺了。】江山心裏雖然如此想著,嘴上卻不能這麽說。


    “厲害,厲害呀!”


    “那周老三才煉氣四層,勉強算是煉氣中期吧!你現在已經有了他四分之一的實力。”劉一碗說完看著江山一陣傻笑。


    江山很識趣的又斟滿一碗,笑問:“師父,那您現在是什麽修為?”


    “我?”神棍一指自己的鼻子,“本大仙如今是聚氣二層境界。”


    煉氣二層江山能理解,這聚氣二層是什麽境界?


    “師父,那您是什麽境界?比築基期如何?”


    江山之所以如此發問,是因為昨夜他聽沐流漪幾人說她們就是築基期,也不知這築基期和聚齊二層到底誰厲害。


    “築基?”神棍搖頭不屑笑道,“小輩而已!煉氣之後是築基,築基圓滿結金丹。丹破嬰生,乃成元嬰。元嬰其後為化神,化神之後才可聚氣!懂嗎?”


    修行的幾個境界江山算是搞清楚了。沒看出來眼前這個酒鬼居然真是個高手。


    “師父,您光這麽說我還是不太清楚。以您目前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劉一碗端著酒碗斜眼笑道:“有多強?我的乖徒兒,落霞宗和棲霞宗在金瓶洲並列第一,其最強者也不過才化身後期而已。為師隻要一根手指頭輕輕一劃,就能把落霞、棲霞二山從金瓶洲上抹掉。”


    江山倒吸一口冷氣,不過他馬上就覺得眼前這酒鬼的話裏好像有水分,而且比例還不少。


    “師父,牛皮吹得有點過吧?當心被落霞宗的人聽到。”


    也不知是劉一碗酒勁上頭還是真的有這個本事,聽到江山如此說,卻把聲音更提高了幾分:


    “他們聽到又能怎樣?小小一個落霞宗本大仙還不放在眼裏!”說著打了個酒嗝,然後眼睛一翻便倒地睡去。


    江山無奈,把爛泥一樣的劉一碗拖到床上蓋好被子。不管這神棍說的靠不靠譜,至少他是父母的恩人,也是他江山的恩人。


    沒有劉一碗為江父、江母招魂,他都不敢想象自己這十年要如何度過。


    看著床上唿唿大睡的劉一碗,江山把剩下的半壇酒藏在櫃子裏鎖好。


    “師父,喝酒傷身,以後少喝一點。”


    江山還是毫無困意,每每想到剛才溫真展示出來的神妙手段他就心癢難耐。師父說他已經到了煉氣一層,也算是踏入了修行的門檻。趁這股精氣神還在,何不試試?


    來到後院,學著溫真的模樣掐訣念咒,用手一指,說道:“小舒雨訣!”


    不出意外,毫無反應。


    江山不信邪,又將剛剛偷學來的五行遁術挨個試了一遍,完全沒有任何效果。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此時劉一碗又在睡覺,他也不好打擾。溫真剛迴家跟胖嬸母子團聚,這時候去打擾人家好像也不太禮貌。


    即便沒有這個原因,偷學人家的法術還有臉去上門請教,江山自覺他還沒有無恥到這個程度。


    自己一個人在後院胡思亂想,不時突然靈機一動掐訣念咒,叫一聲:“小舒雨訣!”


    他幻想萬一自己哪一下蒙對了,那不就無師自通了?江山不怕嚐試,以他多年自學成才的經驗來判斷,隻要能蒙對幾次就能反推出施法過程。


    他最開始隻是想隨便試試,成不成功都是隨緣。沒想到心中念起便一發不可收拾,從中午一隻練到日落西山,他還是一次都沒有成功。


    獵狗小白餓得眼冒金星,衝著江山可憐兮兮的汪汪叫著。江山這才發現天已經快黑了。


    剛給小白弄了頓晚飯就聽街上一陣吵鬧聲。聲音很熟,江山心中壞笑,沒敢開門。


    他爬上牆頭偷偷向外瞄了一眼,就見土木匠兩口子拎著斧子正堵在王鐵匠家門口,兩家人隔空對罵,周圍街坊圍了一大群。


    土木匠媳婦叉著腰站在門口,吐沫星子橫飛:


    “賤人,再敢到處嚼舌根,老娘撕爛你的嘴!”


    王鐵匠的媳婦也不是省油的燈,論罵人,在整個雞鳴驛也就胖嬸能跟她過過招。一張嘴就能看出來,王家媳婦是老陰陽人了。


    “怎麽著?許你家姑娘偷漢子,還不許老娘說了?”


    “你說誰偷漢子?”


    “你家姑娘的肚子少說也有六個多月了,誰偷漢子不是明擺著的嗎?”王家媳婦話裏不帶任何火氣,看似雲淡風輕卻句句誅心。


    土木匠媳婦氣急,一揮手道:“老頭子,打死她!”


    土木匠手裏拿著斧子,哆哆嗦嗦舉了幾次也沒敢舉起來。他這小胳膊小腿跟王鐵匠那一身腱子實在沒有任何可比性。


    “我看誰敢?”


    正說著,王鐵匠從煉鋼爐裏抽出一根燒紅的鐵棒,足有五尺多長。熱氣烤得人眼前發暈,木匠兩口子頓時蔫了,也不敢再繼續罵下去,立刻灰溜溜鑽進巷子。


    兩口子迴去之後打包行李,將房子托給保正代賣,老兩口帶著姑娘連夜搬出雞鳴驛。


    江山趴牆頭看著,雞鳴驛並不大,他眼睜睜看著木匠一家三口搬出村子。這是他昨天很想看到的一幕,那時候他以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自己會很開心。可真正當這一刻到來的時候他卻開心不起來。


    土木匠在附近村鎮肯定是住不下去了,像他這種窮苦人舍棄房產和田地遠走他鄉,又豈會有安生的日子?


    “我隻是不想被人利用,不要怪我。”江山默默縮迴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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