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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馨海聞聽大喜,朝黑暗之中招了招手,許洪等眾人便陸陸續續走出陰影來到章馨海麵前,一個個用敬佩的眼光望著章馨海,看得章馨海嗬嗬直笑。


    “怎麽?又多兩位兄弟你們不高興?”


    “高興,高興,”許洪興奮地走上前拍著廖偉和郭大的肩膀說道:“你們看看你們現在這個熊樣,穿得像要飯似的……”


    話沒說完就被郭大的笑聲所打斷,笑道:“哈哈哈,這位大個子,你身後的那些兄弟穿著還不如我們呢?”


    許洪迴頭一瞧,可不咋地,除了馬傑三營二十幾位兄弟穿戴稍微整齊外,其餘的膀柱子所率領著虎頭嶺那幫嘍囉還穿著叫花子衣衫,弄得許洪尷尬的不知如何解釋。


    章馨海趕緊替其解圍道:“我們獨立團一年好幾套服裝,這不出來做任務嗎?這些兄弟是臨時化裝成這樣,他們和你倆可不一樣,是不是兄弟們?”


    “是!”迴答倒是挺響亮,引得村裏的狗汪汪直叫,嚇得章馨海趕緊揮了揮手小聲說道:“大家小聲點,現在就跟著廖偉和郭大兩位兄弟進村!”


    於是大家躡手躡腳跟著廖偉和郭大潛進村裏,發現整個村子總共隻有百十來戶人家,大嘴指著靠東頭的最大的一個院落說道:“那家就是王寡婦家,前院是弟兄們居住的地方,西門強住在後院。”


    等眾人靠近王寡婦家,見其是個前後兩進的院落,四周都是用竹子圍成的柵欄,足有好幾畝,透過柵欄隱隱約約有一絲光線照射出來。


    廖偉和郭大輕車熟路來到門口,讓章馨海等人躲在兩旁便輕輕叩響了門環,過了半響便傳來打著哈欠的聲音。


    “大嘴嗎?你他娘的三更半夜讓不讓人睡覺了?左一趟右一趟的有完沒完?”說著門吱扭扭地從裏打開,廖偉搶先一步說道:“董壯是我,”說著迴頭朝章馨海說道:“章爺,讓大嘴在這裏陪著你們,我一個人進去跟他們說明白情況。”


    “你去吧,許壯士他們先到後院去捉拿西門強,等你跟他們說好了出來叫我一聲。”說完叫許洪帶著幾個兄弟朝後院走去……


    許洪幾人輕手輕腳繞到後院,還沒靠近堂門就聽到屋裏傳出***。


    許洪靠近窗戶,用手沾點吐沫捅破窗紙單眼吊線向屋內瞧看,雖然室內燭光暗淡,但還是看得一清二楚。隻見一位赤身露體男子站在床下背朝許洪,女的則光著雪白的屁股像狗似的跪趴在床上嘴裏還歡叫著。靠西牆放著一把火槍和腰刀,地上到處是淩亂的衣服。


    許洪收迴目光朝兩人打個手勢走到房門,用手輕輕拽了拽,發現門裏麵已經上了門插,便舉起開山斧把幾尺長的斧刃放入門縫當中輕輕一撬,隻聽“喀吧”一聲裏麵的插銷應聲折斷。


    許洪停頓片刻,發現屋裏的動靜不僅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大,大有一飛衝天的架勢,許洪趁機邁開大步走進屋內。


    當走到男人身後時兩人還渾然不覺,還在享受著巫山雲雨帶來的快樂,直到許洪的大手掐住男子的脖子舉到空中之時,女子還撅著屁股來迴晃動著嘲笑道:“西門爺,怎麽不行啦?你不說要大戰三百合嗎?咯咯咯……”


    還沒笑出幾聲被許洪一腳踹進床裏,嚇得女子“媽呀”一聲驚叫起來剛剛爬起,就見自己的“西門爺”被一名大漢掐住脖子舉在空中兩腳亂蹬,不由得花容失色,剛想喊叫,一把比自家門板還要大的斧頭伸到眼前,嚇得把想喊的話連同恐懼一起咽進肚裏,兩隻大大的眼睛不停地眨著,顯示著內心的極度恐慌,臉上的幾粒麻子都滲出汗來,噎得滿臉通紅。


    許洪用斧頭挑起地上的衣衫丟在女人身上,這才把空中的男子仍在地上,用一隻腳踩著赤裸裸的軀體問道:“你就是西門強?你們的火炮放在什麽地方?”


    趴在地上的“西門爺”喘了半天才緩過氣來,魂驚膽顫地說道:“好漢請饒命!我就是西門強,是李昭壽唐字營的兩司馬,主要負責全營的火器彈藥,前院還有我二十幾個兄弟,”說著用手指了指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的女子,“火炮都集中在王寡婦家後院裏。”


    此時一名獨立團士兵從牆角拿過來一把和黃孛所用的一模一樣的火槍遞到許洪跟前興奮地道:“許哥,這又有一把團主用的那種火槍?”


    許洪打眼一瞧就知道是黃孛當作寶貝的那種火槍,蹲下身子放緩口氣問道:“西門強,你們一共有多少這樣的火槍?”


    從剛進村繳獲廖偉和郭大的兩把到這個叫西門強的一把,統共遇見三人就碰見了三隻先進的火槍,許洪對此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這種槍我們一共有十五把,其餘的都是鳥銃和抬槍,”西門強見形式有緩低聲求饒道:“英雄爺,我們幹這活就是混碗飯吃,你就饒了我們吧!你讓我們幹什麽都可以!”


    “你們這些人為什麽都使用火器?”許洪沒理他接著問道。


    “以前我們都是太平軍火器營的,總共有五百來人,自從分到李昭壽這裏後就全部打散了。”


    “噢,那像這種火槍你們以前的火器營有多少支?”


    “也不多,一半吧,”西門強見眼前的大漢對自己的火槍很感興趣,撅著屁股翻個身討好道:“這位好漢爺,這種槍雖然比鳥銃好使,但是彈藥卻是難買,打一槍就少一顆彈藥,等彈藥用完了就變成燒火棍啦!”


    許洪見其一身可憐相,剛才還威風八麵賽過叫驢的龐然大物這一瞬間變成軟不溜丟的蚯蚓不由得笑了,抬起腳說道:“趕快穿上衣服領我們到後院看看火炮。”


    西門強趕緊從地上爬起抓起衣服胡亂地套在身上,伸手向躲在被窩裏的寡婦說道:“冬梅,把鑰匙給我,我帶他們去後院,稍後我就迴來,這位好漢不會傷害我們的,別害怕。”


    過了半響,叫冬梅的寡婦掀開被角說道:“鑰匙就掛在喂馬的柱子上。”說完眼神一閃一閃地打量著許洪,看得許洪嘖嘖稱奇。


    這女子的膽量不小啊!剛才還惶恐不安,這一眨眼功夫就泰然自若,虧得沒把大熊帶來,否則眼前的一幕非得把大熊嚇出病來!


    許洪不由得多看寡婦兩眼,眼前的女子雖然臉上有幾顆麻子,但是渾身那股女人味連自己都怦然心動,趕緊收斂雜念,丟下不可捉摸的寡婦帶著西門強走出堂屋。


    西門強先在灶房點燃一隻火把,然後帶著幾人轉過柴禾垛來到後院的倉廩。


    倉廩分上下兩層,上麵裝著穀物糧食,底層是喂牲口的牲口棚,靠近石槽有三匹正在吃草的馬。


    西門強走到馬槽旁,從一根梁柱上摘下鑰匙來到後院大門,打開橫開鎖帶著許洪幾人進入後院。院子當中停放著三輛卸了套的馬車,其中兩輛馬車裝著火炮,一輛裝滿幾個大木箱子。


    為了看清楚,許洪從西門強手裏要過火把仔細瞧看,發現這兩門火炮正是和獨立團一模一樣的火炮,看到這許洪高興地拍了拍西門強的肩膀高興道:“好,西門強,你這條命暫時先寄存在你那裏,到底如何處置還要問問我們的軍師先生。”


    聽說自己的命保住了,西門強也慢慢恢複了精神頭,點頭哈腰問道:“好漢爺,不知你們是……”


    “我們是黃家大院獨立團的,剛剛消滅了你們的唐字營,你們就這兩門火炮嗎?”


    “是好漢爺,另外三門小炮都被唐和尚帶走了,”西門強帶著略有激動的嗓音問道:“好漢爺,你剛才說你們已經消滅了唐和尚?”


    “是啊,怎麽你不相信嗎?”為了降服西門強,許洪現學現賣,把章馨海那套搬了出來,說道:“要是不信的話稍後我領你去戰場看看?”


    西門強兩眼直勾勾地望著許洪,望得許洪剛想發火西門強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響頭,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嚎啕大哭,哭得許洪莫名其妙,趕緊將西門強從地上扶起,問道:“你哭什麽?我沒說你這條命暫時寄存在你那裏嗎?”


    西門強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英雄爺,聽你說唐和尚死了我太高興了,我真得好好感謝你們!”說完又要跪下磕頭,被許洪攔下問道:“他死了你高興什麽?再說我也沒說唐和尚死了啊?”


    “啊?”西門強聞聽一臉疑惑,問道:“你剛才不是說唐和尚被消滅了嗎?”


    “是啊,他的兩千多人馬是被消滅了,可是他本人還沒死,他率領三百來人的殘兵敗將逃走了。”


    西門強聽許洪這麽一解釋明白了,轉眼間又破涕為笑。


    “噢,就剩下那麽點人馬啦,那跟死了差不多了,我真得謝謝你們這些英雄,要不你讓你的弟兄們都進屋坐坐?我讓冬梅給你們燒茶做飯?”


    許洪望著西門強百思不得其解,聽說自己的頂頭上司死了不悲傷不說還挺幸災樂禍,估計這裏有些故事。


    “茶先不用喝了,你還是先見見我們的章先生再說吧。”


    說完領著西門強朝前院走去,等到了前院,大院裏已站滿了人,有自己的兄弟還有一些陌生麵孔,估計是廖偉他們勸降的那些叛軍。


    許洪走到章馨海跟前說道:“章先生,火炮就在後院,不多不少兩門,還有三輛拉炮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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