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監視
迴到客棧裏，金剛正要打算休息，卻被楊旭拉起來。
“這裏不安全了。”
猛地一愣，金剛疑惑道：
“殿下，怎麽不安全了？”
麵色凝重，楊旭透過窗戶紙，指向樓道處，沉聲道：
“樓梯口有個人，一直在盯著我們。”
“真的假的，你可別嚇唬俺。”
帶著詫異，金剛順著窗戶縫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果然，有個店小二打扮的人一直在樓梯口處徘徊。
肩膀上搭一條白毛巾，手裏拎著個茶壺，時不時對上下樓的客人點頭哈腰。
可，一雙眼睛卻始終放在他們住的房間上。
監視！
金剛腦子裏猛地蹦出這四個字。
不知何時，楊旭湊到他耳旁，冰冷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還有，每隔一壺茶的功夫，便會上來一個人，會專門從咱們的房間前經過。”
“下樓的時候，又會給樓梯口的店小二交待幾句話。”
瞪大眼睛，金剛滿臉詫異。
這些人，太子殿下都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下一秒，他的耳邊再次傳來楊旭的聲音。
“看！他來了！”
金剛趕忙定睛看去，果不其然，又是一個店小二走上來，端著托盤，走上樓梯，先是去了其他幾個房間，這才繞到楊旭和金剛所在的房間前，隱晦的看了眼屋子，好似在確認裏麵是否有人後，這才轉身離去。
和楊旭所說的一摸一樣，這個人走到樓梯口，對著另外一個店小二交待了幾句話後，這才離去。
從二人的舉止來看，好似樓梯口的店小二有些懼怕端著托盤的店小二。
看完這一切，金剛迴過神來，詫異道：
“老大，你真是神了啊，你是咋發現的？”
“碰巧注意到罷了。”楊旭隨便解釋了一下。
身為最頂級的臥底，警惕性是最基本。
其實從縣衙剛出來之時，他便發現一絲不對勁。
靜了，縣衙外靜了許多。
並且，多了一些生麵孔。
再者便是迴到客棧之後，楊旭最終確定自己絕對被監視了。
客棧雖然還是原來那個掌櫃的，但店小二已然悄然被換掉了，並且多了幾個幹活的陌生麵孔的夥計。
這些人看他的眼神都一樣。
冰冷，警惕！
眼神是騙不了人，更何況是大多數的眼神都一樣。
那便不用想，這群人絕對有問題。
因此，當你察覺到許多人看你的眼神一樣時，你便要做好心理準備。
你要出事了！
當然，也不排除是好事。
“老大，那我們下一步怎麽辦？還查不查這個縣令？”
“查！當然要查！”
“越是這樣，就說明越是有問題！”
楊旭毫不猶豫，繼續道：
“另外，我們還要光明正大的查！”
金剛若有所思點點頭，道：
“行，老大，俺聽你的。”
“讓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千萬不要著了陰招！”
“俺這就去告訴他們。”
推開門，金剛擺出一副去茅房的樣子，急衝衝的往後院奔去，在路過馬廄之時，將一張紙條藏在了一塊磚頭下。
......
坐在桌子上，楊旭眉頭緊皺。
今日和梅忠貞接觸中，很明顯可以感覺到後者撒謊了。
他專門學過微表情，一般撒謊的人都會眼部肌肉緊張，便會瞪大眼睛看著你，好從你的眼睛中看出你的下一步動作，從而更好的圓謊，或者就是突然甚至肩膀，從心理學上，這樣可以讓他看起來更加權威，從而更有信服力。
再或者，例如舔嘴唇，不自覺的拉衣角，舔嘴唇等等，
雖然不一定完全準確，但至少多一個心眼，若是有人在你麵前做出這樣的舉動，你便要考慮他是否在欺騙你。
而今日，梅忠貞便下意識有這些舉動。
並且還很多。
也就是說，他說謊的部分極有可能不止一處。
不多時，金剛迴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個人，正是今日前往李河家中探尋消息的親衛小隊長。
“進來的時候，沒有被注意到吧。”
將門關上，楊旭問道。
小隊長拱手道：
“殿下放心吧，屬下特意在那人視野看不到的地方趁機進來的。”
那人自然指的是樓梯口監視的店小二。
雖說是監視，但不過能監視些普通人罷了。
在武藝高超的親衛隊長麵前，他的監視毫無用處。
點點頭，楊旭將茶壺推到二人麵前，開口道：
“西湖龍井，潤潤嗓子吧。”
二人皆知楊旭性格，自然不客氣，搓著手就給自己倒了一杯。
然後，嗯，一股腦送入口中。
楊旭額頭青筋亂跳，這可是五百兩銀子一斤的龍井，一口下去就是五百文啊！
問題是，金剛這貨喝完後，還一副指指點點的模樣，道：
“嗯，茶不錯。”
“今年的新茶，嗯，挺香。”
潤完口，楊旭忍著將金剛一腳踢飛的衝動，扭頭看向小隊長，詢問道：
“李河家中有何發現？”
“迴殿下，發現很多，但同樣的是，疑點也有很多！”
“仔細說來聽聽。”
看楊旭和金剛皆是嚴肅起來，小隊長點點頭，一五一十道：
“今日屬下前往距離寧縣城外三裏的龍王村，假扮是李河共事的匠人，順利打聽到李河家的位置。”
“按照村民的指引，屬下敲開了李河的家門。”
“但，開門的並不是李河，而是李河的妻子劉氏。”
臉上閃過一抹追憶，小隊長眼神中帶著一絲羨慕，也有一絲不解道：
“不得不說一句，這李河豔福著實不淺，娶得老婆那叫一個俊俏。”
“屬下曾跟隨殿下在京城中待過不少時間，也見到過形形色色的女人，可容貌超過張氏者，不足兩手之數。”
金剛一巴掌拍在小隊長的頭上，罵道：
“讓你去查李河，你去看人家老婆！”
“你他娘的真給殿下張臉！”
眼神示意金剛閉嘴，楊旭沉聲問道：
“李河家境如何？”
“世代打魚為生，乃是地地道道的漁民，家境貧寒。”小隊長想了想，認真迴答。
楊旭沉聲道：
“你的意思的，家境貧寒之人一般娶不到如此貌美的妻子。”
“再加上李河的種種問題，這便有些不正常。”
小隊長愣了金剛一眼，點頭道：
“對啊，確實不正常！”
“一個小小的匠人，怎能娶得如此貌美的妻子？”
“再者，屬下察覺有問題之後，特意注意了張氏，發現她的穿著打扮和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和李河的家格格不入。”
揚起眉頭，楊旭問道：
“從何說來？”
小隊長想了想，迴道：
“屬下親眼看到，張氏擦手的，乃是一百兩一匹的蘇州上等絲綢！”
嘶~
金剛倒吸一口涼氣，詫異道：
“老陸，你確定沒看錯？”
小隊長信誓旦旦道：
“我半月前剛買過一匹一摸一樣的絲綢贈予賤內，足足花費了一百兩銀子，我摸了這匹絲綢不下十遍，自然是熟悉的不得了。”
“我完全可以肯定，張氏所用的絲綢，正是蘇州織的上等絲綢！”
聞言，楊旭眉頭皺起，喃喃道：
“看來，這個李河不簡單啊。”
“亦或者說，這個張氏不簡單。”
聽到李河二字，小隊長拱手道：
“對了，屬下還要說說這個李河，據張氏所言，半個月前李河確實迴來了，其目的正是和她成婚。”
“可剛成完婚，李河就突然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喝口茶水，楊旭沉聲道：
“和散播謠言的時間對的上嗎？”
搖搖頭，小隊長沉聲道：
“若是按照屬下的理解，是對不上的。”
“李河失蹤的日子是十天前左右，修建水力磨坊的賬冊被偷的時間亦是十天前。”
“而寧縣距離泰安有幾百裏遠，一趟來迴至少要五日，這個時間差是對不上的。”
說到這裏，小隊長拱拱手道：
“殿下，這便是屬下今日打聽到的所有消息。”
隱晦撇了眼窗外，她用僅能三人聽到的聲音道：
“隔牆有耳，屬下就先告退了。”
點點頭，楊旭道：
“去吧。”
對楊旭躬身行禮後，小隊長打開窗戶，小心翼翼看了眼外麵，隨即身影一晃，便消失在楊旭二人麵前。
起身，楊旭走過去，看了眼窗外。
今日是個多雲天，月亮是看不見的，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遠處依稀有幾點亮光，不過寧縣的夜晚是幽寂的，好似一張黑幕遮掩在上空。
小隊長的身影便隱匿在黑幕中，根本看不到他從那條路離去。
嘎嘰~
關上窗戶。
楊旭收迴目光，眸子帶著一抹若有所思，沉聲道：
“明日，隨我再去縣衙一趟。”
“好嘞。”
......
透過窗戶，依稀可以看到兩道身影坐在桌子旁，不知在交談些什麽。
直到過了子時，燭光才忽而熄滅。
樓梯口的店小二打個長長的哈欠，伸展一下筋骨，罵道：
“真他娘的能熬夜啊！害的老子也在這裏站到半夜！”
“迴去交差嘍！”
......
當樓梯口的店小二剛剛離去後。
忽而。
燈又亮了起來！
迴到客棧裏，金剛正要打算休息，卻被楊旭拉起來。
“這裏不安全了。”
猛地一愣，金剛疑惑道：
“殿下，怎麽不安全了？”
麵色凝重，楊旭透過窗戶紙，指向樓道處，沉聲道：
“樓梯口有個人，一直在盯著我們。”
“真的假的，你可別嚇唬俺。”
帶著詫異，金剛順著窗戶縫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果然，有個店小二打扮的人一直在樓梯口處徘徊。
肩膀上搭一條白毛巾，手裏拎著個茶壺，時不時對上下樓的客人點頭哈腰。
可，一雙眼睛卻始終放在他們住的房間上。
監視！
金剛腦子裏猛地蹦出這四個字。
不知何時，楊旭湊到他耳旁，冰冷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還有，每隔一壺茶的功夫，便會上來一個人，會專門從咱們的房間前經過。”
“下樓的時候，又會給樓梯口的店小二交待幾句話。”
瞪大眼睛，金剛滿臉詫異。
這些人，太子殿下都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下一秒，他的耳邊再次傳來楊旭的聲音。
“看！他來了！”
金剛趕忙定睛看去，果不其然，又是一個店小二走上來，端著托盤，走上樓梯，先是去了其他幾個房間，這才繞到楊旭和金剛所在的房間前，隱晦的看了眼屋子，好似在確認裏麵是否有人後，這才轉身離去。
和楊旭所說的一摸一樣，這個人走到樓梯口，對著另外一個店小二交待了幾句話後，這才離去。
從二人的舉止來看，好似樓梯口的店小二有些懼怕端著托盤的店小二。
看完這一切，金剛迴過神來，詫異道：
“老大，你真是神了啊，你是咋發現的？”
“碰巧注意到罷了。”楊旭隨便解釋了一下。
身為最頂級的臥底，警惕性是最基本。
其實從縣衙剛出來之時，他便發現一絲不對勁。
靜了，縣衙外靜了許多。
並且，多了一些生麵孔。
再者便是迴到客棧之後，楊旭最終確定自己絕對被監視了。
客棧雖然還是原來那個掌櫃的，但店小二已然悄然被換掉了，並且多了幾個幹活的陌生麵孔的夥計。
這些人看他的眼神都一樣。
冰冷，警惕！
眼神是騙不了人，更何況是大多數的眼神都一樣。
那便不用想，這群人絕對有問題。
因此，當你察覺到許多人看你的眼神一樣時，你便要做好心理準備。
你要出事了！
當然，也不排除是好事。
“老大，那我們下一步怎麽辦？還查不查這個縣令？”
“查！當然要查！”
“越是這樣，就說明越是有問題！”
楊旭毫不猶豫，繼續道：
“另外，我們還要光明正大的查！”
金剛若有所思點點頭，道：
“行，老大，俺聽你的。”
“讓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千萬不要著了陰招！”
“俺這就去告訴他們。”
推開門，金剛擺出一副去茅房的樣子，急衝衝的往後院奔去，在路過馬廄之時，將一張紙條藏在了一塊磚頭下。
......
坐在桌子上，楊旭眉頭緊皺。
今日和梅忠貞接觸中，很明顯可以感覺到後者撒謊了。
他專門學過微表情，一般撒謊的人都會眼部肌肉緊張，便會瞪大眼睛看著你，好從你的眼睛中看出你的下一步動作，從而更好的圓謊，或者就是突然甚至肩膀，從心理學上，這樣可以讓他看起來更加權威，從而更有信服力。
再或者，例如舔嘴唇，不自覺的拉衣角，舔嘴唇等等，
雖然不一定完全準確，但至少多一個心眼，若是有人在你麵前做出這樣的舉動，你便要考慮他是否在欺騙你。
而今日，梅忠貞便下意識有這些舉動。
並且還很多。
也就是說，他說謊的部分極有可能不止一處。
不多時，金剛迴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個人，正是今日前往李河家中探尋消息的親衛小隊長。
“進來的時候，沒有被注意到吧。”
將門關上，楊旭問道。
小隊長拱手道：
“殿下放心吧，屬下特意在那人視野看不到的地方趁機進來的。”
那人自然指的是樓梯口監視的店小二。
雖說是監視，但不過能監視些普通人罷了。
在武藝高超的親衛隊長麵前，他的監視毫無用處。
點點頭，楊旭將茶壺推到二人麵前，開口道：
“西湖龍井，潤潤嗓子吧。”
二人皆知楊旭性格，自然不客氣，搓著手就給自己倒了一杯。
然後，嗯，一股腦送入口中。
楊旭額頭青筋亂跳，這可是五百兩銀子一斤的龍井，一口下去就是五百文啊！
問題是，金剛這貨喝完後，還一副指指點點的模樣，道：
“嗯，茶不錯。”
“今年的新茶，嗯，挺香。”
潤完口，楊旭忍著將金剛一腳踢飛的衝動，扭頭看向小隊長，詢問道：
“李河家中有何發現？”
“迴殿下，發現很多，但同樣的是，疑點也有很多！”
“仔細說來聽聽。”
看楊旭和金剛皆是嚴肅起來，小隊長點點頭，一五一十道：
“今日屬下前往距離寧縣城外三裏的龍王村，假扮是李河共事的匠人，順利打聽到李河家的位置。”
“按照村民的指引，屬下敲開了李河的家門。”
“但，開門的並不是李河，而是李河的妻子劉氏。”
臉上閃過一抹追憶，小隊長眼神中帶著一絲羨慕，也有一絲不解道：
“不得不說一句，這李河豔福著實不淺，娶得老婆那叫一個俊俏。”
“屬下曾跟隨殿下在京城中待過不少時間，也見到過形形色色的女人，可容貌超過張氏者，不足兩手之數。”
金剛一巴掌拍在小隊長的頭上，罵道：
“讓你去查李河，你去看人家老婆！”
“你他娘的真給殿下張臉！”
眼神示意金剛閉嘴，楊旭沉聲問道：
“李河家境如何？”
“世代打魚為生，乃是地地道道的漁民，家境貧寒。”小隊長想了想，認真迴答。
楊旭沉聲道：
“你的意思的，家境貧寒之人一般娶不到如此貌美的妻子。”
“再加上李河的種種問題，這便有些不正常。”
小隊長愣了金剛一眼，點頭道：
“對啊，確實不正常！”
“一個小小的匠人，怎能娶得如此貌美的妻子？”
“再者，屬下察覺有問題之後，特意注意了張氏，發現她的穿著打扮和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和李河的家格格不入。”
揚起眉頭，楊旭問道：
“從何說來？”
小隊長想了想，迴道：
“屬下親眼看到，張氏擦手的，乃是一百兩一匹的蘇州上等絲綢！”
嘶~
金剛倒吸一口涼氣，詫異道：
“老陸，你確定沒看錯？”
小隊長信誓旦旦道：
“我半月前剛買過一匹一摸一樣的絲綢贈予賤內，足足花費了一百兩銀子，我摸了這匹絲綢不下十遍，自然是熟悉的不得了。”
“我完全可以肯定，張氏所用的絲綢，正是蘇州織的上等絲綢！”
聞言，楊旭眉頭皺起，喃喃道：
“看來，這個李河不簡單啊。”
“亦或者說，這個張氏不簡單。”
聽到李河二字，小隊長拱手道：
“對了，屬下還要說說這個李河，據張氏所言，半個月前李河確實迴來了，其目的正是和她成婚。”
“可剛成完婚，李河就突然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喝口茶水，楊旭沉聲道：
“和散播謠言的時間對的上嗎？”
搖搖頭，小隊長沉聲道：
“若是按照屬下的理解，是對不上的。”
“李河失蹤的日子是十天前左右，修建水力磨坊的賬冊被偷的時間亦是十天前。”
“而寧縣距離泰安有幾百裏遠，一趟來迴至少要五日，這個時間差是對不上的。”
說到這裏，小隊長拱拱手道：
“殿下，這便是屬下今日打聽到的所有消息。”
隱晦撇了眼窗外，她用僅能三人聽到的聲音道：
“隔牆有耳，屬下就先告退了。”
點點頭，楊旭道：
“去吧。”
對楊旭躬身行禮後，小隊長打開窗戶，小心翼翼看了眼外麵，隨即身影一晃，便消失在楊旭二人麵前。
起身，楊旭走過去，看了眼窗外。
今日是個多雲天，月亮是看不見的，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遠處依稀有幾點亮光，不過寧縣的夜晚是幽寂的，好似一張黑幕遮掩在上空。
小隊長的身影便隱匿在黑幕中，根本看不到他從那條路離去。
嘎嘰~
關上窗戶。
楊旭收迴目光，眸子帶著一抹若有所思，沉聲道：
“明日，隨我再去縣衙一趟。”
“好嘞。”
......
透過窗戶，依稀可以看到兩道身影坐在桌子旁，不知在交談些什麽。
直到過了子時，燭光才忽而熄滅。
樓梯口的店小二打個長長的哈欠，伸展一下筋骨，罵道：
“真他娘的能熬夜啊！害的老子也在這裏站到半夜！”
“迴去交差嘍！”
......
當樓梯口的店小二剛剛離去後。
忽而。
燈又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