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人性險惡


    “瞧一瞧,看一看了,三哥冰鋪推出外賣服務!”


    “不用排隊,不用等待,隻需坐在原地,便可以喝上一杯冰冰涼涼的果酒!”


    “推出第一天,運費全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公堂外,金剛拿著一摞訂單大聲宣傳著。


    這麽大的人流量,不宣傳一波外賣服務真的是可惜了。


    畢竟太子殿下說過,流量是王道,尤其在客流量多的地方,宣傳是最有效的。


    這不,他到挺會鑽空子,仗著楊旭侍衛的身份,大搖大擺在公堂外打廣告。


    官差都認識金剛,倒也不好意思趕。


    不過其他的小商小販嘛,真是不好意思了,棍棒伺候!


    確實有效,僅是一小會,金剛就收獲一百多份訂單,樂的他合不攏嘴,連連道:


    “好好好,稍等兩柱香的時間,冰飲立刻送達!”


    “都拿好小票,否則俺可兌現冰飲啊!”


    正咧嘴笑著,金剛忽然感覺自己背後汗毛乍起,扭頭一看竟是楊旭帶著吳總管一行人緩緩走來。


    尤其是楊旭,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老大,額,俺還忙,先撤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金剛可是學過孫子兵法的,並有深刻的研究。


    想要贏,得先當孫子,然後再當爺。


    可終究,他逃跑的速度趕不上楊旭的大腳,屁股上傳來一股巨力,金剛頓時來了個狗啃泥。


    可這玩意身上的一層肉不是白長的,愣是在地上彈了起來,一點事沒有,拍拍屁股便跑了。


    吳總管哭笑不得道:


    “這金剛,其他功夫到沒長多少,臉皮到是越來越厚了,人也越來越圓滑。”


    嗬嗬一笑,楊旭迴道:


    “人啊,開始賺錢後,就會便成另外一個樣子。”


    “走吧,去會會幾家鹽商。”


    看到楊旭到來,圍觀的路人趕忙讓出一條通道,所有人,包括公堂中早已等候已久的幾家鹽商和官員,全部行禮道:


    “我等拜見太子殿下!”


    跪伏著,或彎腰著,就連楊旭身後的隨行著亦是彎腰低頭。


    唯有楊旭一人,昂著頭,噙著笑,邁著四方步走向公堂中央。


    掀起衣袍,楊旭坐到首位,這才虛扶道:


    “諸位免禮!”


    “多謝殿下!”


    環視一周,楊旭望向眾人,直入正題道:


    “既然諸位聚集在此,想必自然清楚今日之事。”


    “廢話少說,投票人何在?”


    約莫一百五十人紛紛站起身來,恭敬道:


    “迴殿下,小人在!”


    掃了他們一眼,楊旭捏起茶杯,自顧自抿吹著茶水飄浮的熱氣,淡聲道:


    “都想好了嗎?”


    此刻,楊旭將不怒自威演繹的淋漓盡致。


    僅是一句話,卻讓一眾投票人心口如同被一柄大錘狠狠砸了一下,幾乎要站不住腳。


    其中大多數人臉色蒼白,額頭冷汗直流,惶恐的眼神不斷瞟向黃趙劉幾家家主的身上。


    “嗯?”


    “怎麽不說話。”


    倚靠在太師椅上,楊旭似笑非笑道。


    黃康咬著牙,率先迴答道:


    “迴殿下,已經想好了!”


    因為他知道,若是再不站出來,恐怕那些村民難以抵擋住楊旭威壓,搞不好就會臨時變卦。


    與此同時,他心中也有些疑惑。


    太子做起事情來,總給人一眾不切實際,不著調的感覺。


    可當你真正麵對他的時候,往往會感覺到極其恐怖的威壓,宛如太極宮金鑾殿麵見九五至尊般,腿肚子都在打顫。


    到是挺古怪。


    隨著黃康率先開口,其餘眾人才算是穩住心神,紛紛行禮道:


    “迴殿下,已經想好了。”


    點點頭,楊旭風輕雲淡道:


    “好,那現在便開始吧。”


    看向黃康,笑道:


    “便由黃老板率先開始吧。”


    眸子深處露出一抹自信之色,黃康站起身來,輕輕嗓子,朗聲道:


    “迴殿下,小人選擇……”


    “停!”


    不等黃康說完,楊旭便打斷他的話。


    看著後者一臉懵逼的表情,楊旭笑道:


    “黃老板不要著急說出你的選擇,本次投票會采取匿名的投票方式。”


    “???”


    “殿下,什麽是匿名投票。”


    “顧名思義,就是不暴露真實姓名參與投票,給你一張紙,隻需你寫出讚成或者反對即可,不需要寫出姓名。”


    笑容非常的“真誠”,楊旭笑著解釋道:


    “之所以匿名投票,便是防止有人暗中脅迫其他投票人,反正到最後你也不知道是誰投的讚成票!”


    “。。。”


    一陣風兒吹過,黃康的嘴角抽搐幾下。


    他的表情精彩極了!


    匿名投票!


    你他喵怎麽不早說!


    事到臨頭,你才搞出這一處!


    他娘的,明顯是針對!他不服,他要反對!


    圍觀的百姓更是麵麵相覷,交頭接耳間滿是詫異之色。


    他們很清楚一點,不論是在宗族的選舉還是廟堂的鬥爭,都是大家站隊投票!


    否則,朝廷也不會分為無數黨派,大家都是明著互相彈劾。


    沒人聽說過匿名投票!


    乃至於最開始聽到民意會投票時,他們下意識認為是大家舉手表決,誰投的反對票,誰投的讚成票,大家都一清二楚。


    現在整出匿名投票,使得不少投票人的麵色微微變了。


    黃康,趙安等人看到情況不對,趕忙道:


    “殿下,我等從未聽說過匿名投票,更是不知其流程,是否公允?不如還是舉手表決吧。”


    楊旭臉上的表情很燦爛,笑道:


    “怎麽?莫非黃老板脅迫了其他投票人?”


    “這樣的話,讓本宮找找他是誰?”


    說著,頗有一眾貓捉老鼠的感覺,楊旭笑吟吟的掃視一周,不少心虛的老百姓趕忙低著頭,顫顫巍巍的,根本不敢和楊旭對視。


    倒是有一人,神情滿是崇拜和恭敬的望著楊旭,身體站的筆直筆直的!


    投票人之中,楊旭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伸手指向他,笑道:


    “哪位小兄弟,你有什麽想和本宮說的嗎?”


    被楊旭點到名字的李二,瞬間感覺被驚喜衝昏了頭,喜悅的臉話都說不全了!


    “迴……迴殿下,小人見到…恩人,很…很高興!”


    幹脆不說話了,一切感情都在磕頭裏了!


    李二跪下就是一陣磕頭。


    周圍的百姓剛開始還有人覺得滑稽,笑出聲來,可笑著笑著,他們的笑容消隱了,露出動容之色!


    隻見,李二的額頭竟滲出鮮血,可好似還不夠表達他心中的感情,還在不停磕頭!


    楊旭給了李虎個眼神,後者趕忙扶起李虎,溫和道:


    “小兄弟,快快起來。”


    李二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打開,是一小撮晶瑩剔透如蜜糖的鹽。


    眼中閃爍著淚花,李二捧著鹽,哽咽道:


    “這些鹽,救了我們村子的命!”


    “也是第一次,我吃到了這麽細的鹽。”


    “昨天,曾有人找到我,說給我十兩銀子,隻要我投出反對太子殿下的票!”


    “若是我拒絕的話,他們就會奪我的田,拆我的房,害我的家人,讓我們滾出泰安府!”


    滿臉堅定之色,李二怒吼道:


    “可我們李家莊的人都知道,恩將仇報,是要一輩子被戳脊梁骨的!”


    “就算到了下麵,也要下十八層地獄!”


    “我們寧願得罪這些人,也不願害恩人!”


    這時,候在外麵的李家莊的百姓皆是怒視道:


    “說的對,我們李家莊雖然窮,但心不窮!”


    李二環視一周,高聲道:


    “我李二在此表態,不管匿名還是光明正大投票,我都支持太子殿下!”


    臉上露出欣慰之色,楊旭笑道:


    “李虎,賜座!”


    李虎亦是帶著一抹欣賞,親自搬來一個凳子。


    “多謝!”


    輕咳兩聲,楊旭揮揮手道:


    “廢話少說,民意會現在開始!”


    話音落下,吳總管拿來筆墨,分發給一眾投票人,宣布規則:


    “每人有一柱香的思考時間,時間到,咱家會收取你們的選票,若是空白,則視為作廢,最後由知府大人來唱票,宣布結果。”


    在黃,趙,劉幾家鹽商麵色極其難看的情況下,投票開始。


    現場一片安靜,氣氛好似實質化一般,壓的眾人喘不過來氣,沒有人說話,隻是眼睛死死盯著一眾投票人。


    畢竟,鹽市未來的命運全在他們手中。


    不過,很多老百姓都看好楊旭,首先這個匿名投票就使得不少投票人不用擔心被威脅,再者便是李二的一番話,更是將楊旭的政策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一切都是為了老百姓!


    因此,多是老百姓出身的一眾投票人憑什麽不選楊旭?


    唰唰唰的寫字聲是現場唯一的聲音,楊旭忖度著下巴,默默不語,黃,趙,劉等數家家主麵色鐵青,攥著拳頭亦是不語,投票人或早早選完,亦或者麵露猶豫,哆哆嗦嗦許久落不下筆。


    鐺~


    忽而,一道鍾聲響起,吳總管的聲音傳來:


    “一柱香時間已到!收選票!”


    在緊張中,時間過得飛快,很多投票人來不及選擇,硬著頭皮飛快寫下幾個字。


    選票收齊了。


    拿著一摞選票,有泰安知府李浩然唱票。


    眾目的注視下,李浩然開口道:


    “讚同!”


    接著,有道:


    “讚同。”


    眾人露出理所當然的笑容,楊旭亦是笑著點頭。


    但接下來,不知從何時出現!


    選票竟是清一色的反對!


    甚至接連數十張反對票後,才會摻雜著一張讚同票!


    楊旭眸子猛地眯起來,掃視著一眾投票人。


    後者多是低著頭,不敢直視楊旭的眼睛。


    百姓們瞪大眼睛,滿臉不敢相信麵前的這個結局。


    至於黃趙劉三家家主,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滿眼戲謔之色!


    顯然,這位太子殿下小覷了人性的險惡!


    為了錢,為了利!


    有些人,完全可以拋棄道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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