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懷駐足停下來:“買個加濕器,冬天太幹燥,你嗓子受不了。”,小巧玲瓏的加濕器靜靜的立在那裏等待主人的召喚。渺渺心裏湧過一股暖流,久違的感覺似乎都有些讓她受寵若驚,她用手觸摸加濕器裏徐徐吐出的水霧,清清涼涼的很舒服。這個人真是連生活中的小細節都不放過,依賴般的把手放在他的臂彎裏:“難為秦書記還記得這些,都聽你的。”


    導購小姐很熱情,帶他們去了家具的主場,渺渺不經意間看到一個兒童上下雙層床,立馬就忍不住的走過去了。她從小就喜歡這種可愛的兒童床,愛不釋手的摸了摸床沿,眼裏都是光,想爬上去滾兩圈。


    她搖著秦予懷的手,一根一根的手指,在他掌心裏撓了撓,睜著大眼睛眨啊眨的:“執書哥哥,我要這個。”


    秦予懷看著她的樣子心都快化了,一把抱住她,管他是什麽了,要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嘴裏說出的話也不經大腦,在她耳邊啞著聲兒道:“買,你要什麽我都給你買。”


    耳邊的熱氣吹進耳蝸裏,渺渺輕顫了顫,嬌嬌的笑著:“執書哥哥這可是你說的,那我以後就睡這裏了。”


    這句話有魔力一般點醒了秦予懷,什麽叫就睡這裏,他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床,頓時黑了臉,這小丫頭真會套他的話,可偏偏他就吃這一套。他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渺渺頓時紅了臉,狠狠的推開他道:“老不正經。”


    秦予懷低低的笑了,真當我沒有辦法治你了。他看了看兒童床,略微思量了一下,叫來導購:“把這個也記下來。”


    兒童床,自然應該給兒童睡不是?這兒童嘛,也總是會有的不是?他看著走遠的倩影,眼底都是柔情。


    買完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她在秦予懷結賬的時候看到了那個兒童上下床,不可置信的看著秦予懷,頓時想到了什麽。剛秦予懷在她耳邊說的話她還記得清楚:“我們倆睡這麽小的床,你是在暗示我什麽嗎?嗯?”,他還特意強調了我們倆這三個字。


    “你買它做什麽?”,渺渺低著頭問道。


    秦予懷很無辜的迴答:“不是你叫我買的嗎?”


    “……”,你贏了。


    秦予懷在她耳邊輕喃:“兒童床自然是給兒童睡的。”


    渺渺忍了忍:“秦書記真的這麽閑嗎?新官上任還從百忙之中抽空出來買家具?”


    秦予懷簽完字,帶渺渺走出去:“因為我想把我們錯過的時間都補迴來,更何況這裏也是你的家,自然要按照你的喜好來。”


    渺渺看了看眼前的行人,再看看這座城市,她曾經繁華過。但與從前的繁花相比,有點像遲暮的美人,白天已經掩飾不住皺紋,隻有到了晚上,才勉強振作精神,濃濃梳妝,然後走出一個徐娘來。


    “這裏是榕城,我們始終要迴到a城的。”


    秦予懷亮起車燈,光明鋪散了黑暗,帶來絲絲希望。


    秦予懷握著渺渺的手:“榕城也好,a城也好,你喜歡哪裏,哪裏就是你的家。”


    渺渺傾身抱住秦予懷:“好。”,她抬頭看了看,秦予懷還是那個天之驕子,他似乎什麽都是極好的。渺渺湊上前吻了吻近在咫尺的唇,軟軟的,她閉著眼睛,任由秦予懷抱著。


    秦予懷驚了驚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他向來對渺渺是毫無抵抗,被動變為主動,車內的光一下子熄滅了。他緊緊的抱著懷裏的人強勢的迴吻,手在腰間摩挲這薄薄的衣料,懷裏的人身體慢慢發生變化,變成軟軟的一團,眼眸輕閉,雙手無力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嬌嬌軟軟的溢出聲音:“嗯,執書哥哥。”,懷中之人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大的誘惑力,秦予懷更加不想放開他,真是個小妖精。


    她在懷中輕喘,眼眸半闔,露出迷茫的水霧,嬌豔的紅唇上晶晶亮亮的。秦予懷身上的氣息讓她愈發依戀,車內的曖昧氣息也久久不散去。


    懷中香香軟軟的身體讓他愛不釋手,他在她耳邊輕喃:“迴去繼續?嗯?”


    渺渺第一次親吻,秦予懷以前愛護她,18歲以前都沒有親密接觸。剛剛也是不知怎麽,可能是受美色誘惑,主動湊了上去,現在迴味過來還是有點害羞的。她掙脫著要下去,小聲說道:“我要迴家。”


    秦予懷自然不會勉強她,在她額頭點了點:“好,送你迴家。”


    一路上渺渺都沒說話,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到了以後,渺渺晚安都沒說就下車了,秦予懷笑了笑,目送她迴家。


    渺渺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臉,蘇渺渺啊蘇渺渺,你可真行啊,怎麽不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秦予懷這邊倒是很安靜,桌子上散落這榕城的資料,旁邊的手機震了一下,來電顯示一串手機號碼。秦予懷手機裏基本是沒有朋友的備注,有的也隻是工作上的一些電話,來人是慕南,秦予懷發小。慕家大公子,慕家是榕城三大家族之一,慕家還有一個小兒子名叫慕緹。


    “喂。”


    慕南特有的不正經的聲音:“這夜深人靜的幹嘛呢?”


    “我掛了”


    “別,算我服,跟你這種沒有情調的人講話就是累。我跟你說啊那邊又有動靜了,你秦大公子真是在輿論的中心點啊,你這剛一走有些人就耐不住寂寞了。”


    秦予懷走之前特意讓慕南注意著那邊的動靜:“那邊現在還翻出去多大的浪來,有大動作了再告訴我。”


    “我說這別人都是千裏尋夫,怎麽到你這兒來就是千裏尋媳婦兒呢。怎麽樣,你那小媳婦兒到手沒?”


    秦予懷手指叩擊著桌麵:“好著呢,不用慕大公子費心。有這閑心思還是多看看你身邊那位吧。”


    慕南攤攤手:“得,算我沒說。”


    市政廳會議上,一群人正圍著榕城未來發展規劃爭論的麵紅耳赤。


    “書記,您認為這個方案可行嗎?”


    另一邊的人馬上站起來反駁:“書記,榕城之前就是因為保守不很近時代而漸漸變得落後起來,這樣的方案如何能使榕城更好的發展?”


    ……


    秦予懷端坐在那裏,也不表態,麵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大半個下午的時間過去了,一群人還是沒有一個結果出來。


    秦予懷最後不耐煩了:“行了。”,會議廳漸漸安靜下來。


    秦予懷麵無表情的說道:“看來榕城為什麽會落後其他城市你們沒有捫心自問過,你們什麽時候得出結果再什麽時候來開會吧。”


    這種上位者的姿態仿佛天生就有,已經與這個人緊密的契合在了一起。半生戎馬,號軍百萬的人終究還是他,將軍的命令皇子的貴氣。他輕扭袖口,起身,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離開會議廳。


    “老劉,接下來該怎麽辦?”剛剛還在爭吵的麵紅耳赤的人已經對對立方投出了詢問的信號。


    那人看了老劉一眼:“還能怎麽辦,看來這位新官不容小覷,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其他人也都默不作聲各自思量著接下來應該如何走好下一步。


    蘇靜琦出來正好遇見秦予懷,她還沒做好準備心裏又驚又喜的跑過去:“予懷哥哥,剛開完會嗎?”


    蘇靜琦靠家裏關係被調來上任榕城市政府秘書處,她今天負責這場會議的協調辦理工作。


    秦予懷踏進電梯:“蘇秘書。”


    蘇靜琦心裏微微失落:“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嗎?”


    秦予懷看著跳動的數字心裏有點煩躁:“蘇秘書還是不要叫的這麽親近才好,被有心人聽去了不好?”


    蘇靜琦點點頭:“好的,書記。”,出電梯之後蘇靜琦想到什麽:“予,書記,我們下班之後去三叔家裏拜訪一下吧,好久沒看到渺渺了。”


    “不了,我還有事。蘇秘書還有事嗎?”已經到了他的辦公室了。


    “沒,沒事了。”他還想問問他和蘇渺渺的關係怎麽樣了現在看來是問不出什麽了。


    秦予懷坐在辦公桌前,捏捏眉心,想起外人對他的評價,年紀輕輕就身處高位,前途不可限量。以他的資曆和年齡坐在這樣一個位置上確實會讓很多人質疑,今天那群人算是探探他的底看他的能耐有多大,按以前他還會和那些人慢慢周旋,可今天著實有些煩躁直接撂挑子走人了。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他在北秦的那段時間也不是白待的,沒有那些經曆就算他背景再強大他也還是需要從頭再來。


    他閉了閉眼,今天是周末,她今天應該沒課。


    “我說,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還是一個要準備高考的高三學子?怎麽突然就要我和你去歸元寺了?”


    秦予懷信佛,當初這個秦公子的名號有一部分的原因還是他是一個信佛的人。


    當初她問過:“你為什麽信佛?”


    他迴答說:“每一個人都有他的信仰。”


    她懵懂的點點頭:“那你為什麽不像有些人一樣帶一串佛珠呢?”


    他目光篤定虔誠聲音溫和的說道:“佛就在我心中。”


    秦予懷與佛始終有一根剪不斷的線,就像一個人大半生都在為一個信仰而奮鬥,就當他要成功之時,他的生命裏突然出現了一樣讓他猝不及防的東西,值得讓他放棄他為之追逐的信仰。而現在它已經深深的紮根在了你腦海裏。


    他笑笑說道:“正好你要高考了,帶你去見一見佛祖,讓它看看你。”,後半句他在心裏小聲道。


    渺渺開玩笑道:“萬一,我考不上呢?”


    秦予懷看她一眼:“考不上啊,我每天三頓飯,一個家,還是供得起的。”


    她眨眨眼睛,他還真做的出來:“秦公子,今天遇到什麽讓你感到煩躁的事兒了?”


    秦予懷有個習慣每次靜不下心的時候就喜歡去那些香火旺盛之地,這個習慣知道的人不多,但包括她一個。


    歸元寺不像其他的寺廟一樣在山上僻靜之處,而是在一條林蔭道上,兩旁的景似乎都受到了寺廟的影響,有著濃濃的香火之氣。


    遠遠的就聽到了餘音綿綿的撞鍾的聲音,渺渺不是一個信佛的人,但是聽到這種鍾聲似乎穿透了人的胸膛敲擊在人的心上,咚,咚,咚……


    她不由自主的想去尋找這種聲音,木製的雕花門,大雄寶殿就在這裏,它的外形不管是原有的還是後來翻修的都算做是保留了它原有的特色。


    明黃的佛像在正中,秦予懷慢慢跪在軟墊上,目光虔誠似一位信徒,渺渺也在他身旁跪下。他一點一點的滲透在了她的生活中,他喜歡的,她也喜歡,他信仰的,她也會信仰。


    不知為何,看到這尊佛像時,她的心裏突然慌起來,想抓住什麽卻又抓不住,“信女願每日信奉佛祖,願能再見他一麵。”遙遠的聲音在她耳邊迴響,整個人感覺輕飄飄的,像浮在雲端上一樣,最後失去了意識。


    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隻身一人跪在佛像前,身邊隻有微弱的燭火。他手裏拿著一串佛珠,像一個和尚一般,但又不像,因為這人有頭發。他著一襲錦袍,筆直的跪在軟墊上,看不清臉,隻是覺得氣質有些熟悉。


    她想走進再看看那人卻一下子被拉走了一般,她來到她曾經夢見過的那個高台,還是那個人跪在那裏,突然一隻流箭直穿過他的身體。渺渺不知怎麽心突然被扯了一下,很疼的樣子,不由自主的想走上去把他拉走,可接下來又有幾隻箭羽穿在他身上,渺渺看見他流了好多血,他卻是一聲不吭。渺渺想去見他可嗓子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她感覺整個人都在顫抖,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她摸一摸臉上是濕冷,是流淚了嗎?


    她看到一個跟他同樣穿著的女孩跑去他身邊,哭喊著叫他,她似乎聽到了那個女孩在叫執書。她整個人都被定住了無法動彈,心裏像是被重重的撞擊了,是了,這個人的氣質和執書太像了。


    她又看見了天邊出現了金光閃閃的佛像,“放棄你的一身修為,禁錮千年,不後悔?”,佛像是對著男子說的。他釋然一般躺在他身旁的女子懷裏,渺渺看不清他的臉,卻聽得見他的聲音,他的聲音像是很滿足的說:“值得。”


    渺渺很想大聲的哭出來,但又哭不出來,巨大的悲傷籠罩著她,像一個密不透風的網一樣把她牢牢的套在裏麵,不給她一絲空氣。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了北秦王朝,夢見了平西王府小郡主,夢見了九皇子。


    北秦王朝,有一異性王府平西王府,平西王有一獨女世人稱為平西小郡主,郡主年15,體弱多病,養在深閨15年,卻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冰雪聰敏。有人說養在佛祖身旁便可得佛祖庇佑,去病消災,平西王妃忍痛將小郡主送往普生寺。


    皇帝有九子,獨寵第九子,世人評價九皇子北秦的守護神,有一日,皇帝薨,太子即位,九皇子帶發修行於普生寺。


    “先生讓我五子?”


    那人不答,用折扇輕敲姑娘的頭。


    “先生先生,你看漂亮嗎。”


    男子不語,隻是看著姑娘。


    姑娘虛弱的聲音說道:“先生,我無事,已經習慣了。”


    男子隱忍著憐惜:“快把藥喝了,我就在你身邊,放心。”


    姑娘故作歡快實則忐忑的說道:“先生,我喜歡你可不可以啊。”


    男子雙手緊握這拳說道:“不可。”


    次年,九皇子帶兵關外,出征歸朝卻被誣陷通敵叛國,這是對一個將軍最大的侮辱。


    月餘後,九皇子處斬,小郡主油盡燈枯。


    ------題外話------


    啊毛快陣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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