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


    一間不大的房間內,隻有兩人。


    方默與方寒相視而坐,


    方寒不斷上下打量著方默,那雙眼眸,似乎想要將一切看穿。


    方默低頭不語,似乎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與這位陌生的姐姐說些什麽,甚至家裏的事,該不該讓她知道?


    緩了片刻。


    方寒率先開口。


    “我記得,那年我離開時,你才十二歲。”


    方默緩緩抬頭:“呃,姐,是啊,時間過的好快。”


    方寒搖了搖頭:“可當時的你,並無修煉資質,現在的你,若是我沒有看錯,已經六品了,對嗎?”


    方默一愣,沒有想到她問的是這個,咽了咽唾沫後,尬笑道:


    “對,姐姐慧眼如炬,剛剛六品。”


    方寒緩緩起身,他背著雙手,繞著方默轉了兩圈:“短短十三年,你從一個毫無武道資質的普通人,變成了六品高手!”


    “你是怎麽做到的?這些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麽?”


    “這......”方默再次猶豫了。


    自己是妖這件事,他還不想讓方寒知道。


    總不能說自己是妖,覺醒了妖神血脈吧。


    “姐,此事說來話長啊!”


    方寒也不再追問:“好,那你又是怎麽認識的聖女?”


    “據我所知,聖女好像並未出世多久吧?”


    方默有些無奈,似乎這個姐姐的關注點,與他心中所想並不相同。


    他不僅沒有因為長時間沒見,而表現出格外的親切,甚至連基本的問候都沒有說。


    反而一直對於方默的遭遇異常的感興趣。


    “姐,這...也說來話長啊!”


    方寒眉頭一挑:“好,那你說說,什麽事兒說來話不長?”


    方默低頭沉思,他輕歎一聲問道:“姐,你打算迴上京嗎?”


    “迴上京?家都沒了,我迴去幹嘛?”


    方默一怔,詫異的問道:“你都知道了?”


    “當然知道,父親與二姨娘三姨娘以及弟弟妹妹都在稷下,我為什麽不知道?”


    方寒平淡的說道。


    “什麽?”這句話,讓方默坐不住,他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他們,他們沒有死?”


    方寒望著他詫異的表情,:“不是,你不知道?父親大人不是往靈州寄了好幾次信了?”


    方默呆呆的愣在了那裏,他現在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是激動,是喜悅,還有一點點,欣慰。


    自己收不到信是因為那時自己早就離開了靈州,去了潛龍院,自然無法收到信箋。


    但現在,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還活著,那就很知足了,雖然現在的自己已經不能算是他們的兒子,可畢竟,這個世界的記憶中,有二十年 ,是他們一直陪伴著長大的。


    這種感情,是抹不掉的。


    如今能再次聽到他們的消息,方默很滿足。


    他長長舒了口氣,說道:“那個,我還真沒有收到。”


    方默沒有去問他們是如何去往的稷下,也沒有去問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些對於他來說,已經絲毫沒有任何的意義。


    猶豫了片刻方默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姐!我其實...”


    “我明白了!你其實一直沒有在勇武軍對不對?”


    方默有些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是不是有高人收你為徒了?”


    這次方默搖了搖頭,但片刻之後,他又點了點頭,在不暴露自己是妖神的情況下,好像有這麽一個師傅,是非常合理的事。


    “我就說嘛!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在十幾年內修煉至六品!若是有高人相助,加上機緣,那就不奇怪了!”


    “......”方默就這麽望著姐姐自言自語,他不想去解釋什麽,也無法解釋。


    “他是誰?”方寒問道。


    “姐,他不讓我吐露其姓名。”


    “果然是高人!好,不過你既然已經六品,等姐姐我忙完,便帶你迴稷下。”


    方默沒有拒絕,但同時,也沒有明確的答應。


    他隻是沉默著。


    “對了,接下來我跟你說的事,非常重要!”方寒似乎想到了什麽,盯著方默一字一句道。


    方默眉頭緊皺,微微欠身:“姐,什麽事?”


    方寒深深唿吸,小聲說道:“方默!我不知道你跟聖女是怎麽認識的, 但是,你最好離她遠一點,她要做的事,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六品可以承受的,明白嗎?”


    方默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輕微的顫抖。


    多少年了,她終於感受到了家人的關心。


    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很舒適。


    他望著認真的方寒,那雙眼眸,深邃淩厲,似乎在對他表露著事情的嚴重性。


    他淡淡一笑:“姐,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天下有變!聖女大人或可扭轉乾坤!”


    方寒呆住了,他死死的盯著方默詫異問道:“她告訴你的?”


    猶豫了片刻,方默點了點頭。


    方寒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幾分鍾後,她突然起身:“這件事,我去跟聖女說,以後,你就不要插手了,以你的境界,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方默望著正要出門的方寒立刻拉住了她:“姐! ”


    “這事兒,是我主動要求的!”


    “你傻了?”


    “我很清醒。”


    “你知道要麵對的是什麽嗎?”


    “九品巔峰的槍仙黎川!和宗親王。”


    方寒怔住了,這具體的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上下打量著方默,似乎這個弟弟讓他感覺到陌生:“她,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是我們一起查出來的。”


    “你.....”


    “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況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方默把她重新拉迴桌前坐下,鄭重的說道。


    “姐,關於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方寒望著他輕歎一聲搖搖頭道:“你真的長大了。”


    “我們其實知道的並不多,夫子給出的建議,隻讓我們找到聖女或者妖神,並且明確指出,隻有他們兩個,或可改變結局。”


    “至於找到以後做什麽,那一切就要看聖女的安排了!”


    正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師姐,二皇子府來人了,說是請我等與聖女大人一起府上一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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