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匹馬上,幾人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沉重。


    其中一匹黑色的馬背上,一名尖嘴猴腮的少年,不斷的迴頭望著什麽,神色憂鬱,


    “唉,子明啊,是我害了你呀!”


    “不用迴頭看了,妖獸兇殘,這麽長時間了,這種情況,恐怕連全屍都留不下來。”老二前三望著身邊的林魂說道:


    林大奎看起來也有些內疚,雖然沒什麽感情,但畢竟是他的隊員。


    第一次出任務,在自己二品刀客身邊,毫無痕跡的殉職,也確實憋屈的很。


    老五曹淵耷拉著腦袋說道:“隊長,這次我們三十六小隊可是丟大人了,不僅沒有完成任務不說,還丟個人。”


    獨眼夏侯一手控著馬韁,一手扶著扛在肩上的大刀:“唉,他娘的,這小子是不是犯衝?命也太薄了吧!”


    “這下好了,二兩銀子也沒了,肉也白吃了,唉,我還是迴去把窖裏的蘿卜弄出來吧,這次失敗,下次再有任務,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老三孫鵬紮吧了兩下嘴,似乎是在懷念昨日之晚宴。


    一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門關也近在咫尺。


    ......


    另一邊的方默。


    隻覺得嗖的一下,自己便迴到了山腰叢林之間。


    與上次不一樣的是,屁股有些疼。


    “嘶,啊~,管他呢,出來便好,哎呀,這任務也完成了”。


    “晚上迴去得跟老三說說,最起碼加點肉補補,對於功臣,自己這要求應該很合理吧!”


    把蟲草收好,一邊兒揉著屁股,一邊向四周張望:謔,還是自己消失的地方,那小東西辦事挺講究啊!。


    隻是,不見任何動靜與聲音:


    呃,也許是隊長他們找不見自己,往四周找去了,等一會兒吧!。


    遲遲不見動靜的方默,眼看天色已然不早了,心裏開始有些慌張。


    主要這荒郊野嶺的,天要是黑了下去,那還真有點滲人。


    喊吧,又不敢,怕引來妖獸,那自己一個人不是白給嗎?


    思來想去,便決定先下山再說,隊長他們要是找不見自己,晚上也一定會下去的,到時候自然可以見麵。


    上山容易,下山難。


    在加上本身不太熟悉路況,方默隻能憑借上山時的記憶與下山的本能方向感,穿過一片片灌木叢。


    緊趕慢趕,終於在天徹底黑前,衣衫被掛的破破爛爛的方默,出現了山腳下。


    雖然位置與上山時有些偏差,但方默已經能看見遠處那幾個崗哨了。


    那名叫雷伯人的房間,似乎已經燃起了些光亮。


    “唿,終於特麽的下來了。”


    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向著雷伯的停馬場走去。


    心想就算隊長他們還沒下來,最起碼可以找雷伯混個臉熟,再好一點的話,說不定可以蹭口吃的~


    距離崗亭越來越近,先是欣慰,想著終於要到了。


    緊接著,隨著距離再次拉近,臉色也越來越古怪。


    直到,趴在圈馬的木柵欄上,望著空空如也,一匹也不剩的馬圈。


    一聲國粹,脫口而出:“臥槽!!老子馬呢????”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現在隻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隊長他們早就下來了,然後,還特麽的把自己馬騎走了。


    他不理解,為什麽他們沒有等自己呢?說好的保護呢?


    方默低頭看了看自己破爛的衣衫,緩緩抬頭望著已然完全黑暗,月明星稀的夜空。


    緩緩的拿出被自己一直保護很好的蟲草,一把摔倒地上,狂踩兩腳吼道:mmp,老子要你何用!!


    發泄過後,方默在原地怔了一會兒,又彎腰撿起了那幾根蟲草,先是用力吹了吹,又拿破爛的衣衫擦掉了泥土,再次揣了起來。


    不遠處。


    雷伯通過窗戶的縫隙,觀察著剛剛方默的反應,哼笑一聲:“這小子,有點意思。”


    “喂,你小子擱那兒瞎喊叫什麽呢?不怕把妖獸喊下來?快過來吧,晚上溫度可降的厲害。”


    ......


    房間內,一張老舊的木桌邊,方默捧著一碗熱湯,麵無表情,時不時吸溜一下。


    雷伯坐在對麵,煙杆子在嘴裏一口一口嘬著。


    “你小子命挺大呀!被妖獸擄走還能活著迴來?古往今來,你也是第一人了。”


    方默一怔,望著嘬著煙杆的雷伯:“前輩怎麽知道?”


    “林隊長走的時候跟老朽說的,被妖獸擄走,除了被撕碎吃掉,再無其他可能。”


    “所以,都不再搶救一下的嗎?連等等都...咳,吸溜~”方默沒有說完,而是端起碗再次喝了口熱湯。


    雷伯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瞪大眼睛望著方默:“你真的是被妖獸擄走的?然後活著出來了?”


    兩句話說完,立刻抬腿圍繞著發蒙的方默轉了兩圈:“看見你迴來,老夫以為是林隊長誤判了形勢,以為你是掉在某個山澗裏然後自己爬了出來,但你剛才沒有解釋,對嗎?”


    方默:......


    “你現在不用解釋了,怪哉,老夫在山腳下二十年了,從未見有人被擄走後活著迴來的。那個妖獸,是什麽種類?”


    “呃,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妖獸。”


    “這個山裏除了人,其他任何物種,全都是妖獸,包括鳥。”


    “哦!”


    然後方默把自己莫名其妙進入那裏,又莫名其妙的拿著蟲草出現在外麵的事情與雷伯講了一遍。


    倒不是方默沒有心眼,隻是覺得現在自己的腦子一片漿糊,急需旁人幫自己解惑。


    而這雷伯又明顯不像是歹惡之人,又學識淵博的樣子,便隱去了與那妖獸溝通的事情,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進去,得蟲草,出來。


    一方麵,期盼著這個老人能給自己一些解答,另一方麵,他也確實想知道那到底是怎麽迴事。


    聽完他的敘述,雷伯如遭雷擊。


    右手的煙杆子停滯在半空中,用沙啞的聲音顫抖著問道:“你是說,你被一個妖獸用未知手段卷進了洞裏,然後它給了你幾根你們任務目標的陰蟲陽草,再然後又給你送了出來?”


    方默點了點頭:“啊!”


    ......


    方默隻看見雷伯的嘴角抽了兩下,然後看了看屋頂,緊接著皺眉,一動不動,怔在原地。


    他右手的煙杆子,再也沒有往嘴裏遞過。


    見遲遲沒有動靜,方默忍不住輕聲喊道:“雷伯,雷伯?”


    “啊!”雷伯像是剛剛睡醒,機械式的應道。


    然後把右手的煙杆子放在嘴裏,深深的吸了一口,目光深邃。


    “嗬嗬,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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