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最珍貴的寶貝
蘇紈腦袋發沉，迷迷糊糊地掛斷電話，就又倒頭睡了過去。
一直到晌午時分，太陽都曬屁股了，她才在藥效已經過勁的情況下再次醒來。
身側的床鋪依然整潔冰冷，看不出分毫有人睡過的痕跡。
想起昨晚的事，蘇紈迅速翻身下床。
簡單洗漱過後，她換了身衣服下樓。
裴影已經守在樓下，見她下來，畢恭畢敬地打招唿道。
“太太。”
蘇紈禮貌點頭，目光在客廳裏尋梭了一圈。
“陸庭言呢？還沒迴來嗎？”
裴影斟酌片刻，盡量挑能說的說。
“陸總昨晚臨時有事，讓我先送您迴來。夫人的私人醫生早上打電話過來，說夫人醒了，我想陸總這會兒應該還在小雅清苑。”
醒了就好。
蘇紈鬆下一口氣，抬腿就要往外走。
裴影被她這架勢弄得應激了一瞬，趕忙快步攔住她。
“您這是要去哪兒？”
蘇紈一臉莫名其妙，“當然是去小雅清苑。”
那可是陸庭言的母親，她目前法律意義上的婆婆，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一眼才像話吧。
“陸總特意交代，說讓您在家好好休息。”
裴影猶豫片刻，歎口氣。
“太太，您就別為難我了。”
見他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蘇紈隻得暫且作罷。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她能覺察得出來，陸庭言不想讓她接觸他的曾經。
童年，往事，母親。
他刻意封存了那段歲月，層層疊疊地加固上鎖。
喬姐從廚房出來，招唿他們先去吃早餐。
雞蛋煎得焦香四溢，百合銀耳粥軟糯香甜，一大桌美食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蘇紈卻難得沒什麽胃口，一邊胡亂吃著，一邊琢磨著昨晚的事情。
吃過早餐，蘇紈去廚房幫忙收拾。
她反正沒什麽大小姐架子，雖然拿的不是灰姑娘劇本，但也過的大差不差。
做飯這方麵毫無天賦，但碗筷還是洗的幹淨的。
喬姐拗不過她，又不想讓她親手沾水，於是往她手裏塞了一塊幹淨的抹布。
蘇紈擦著盤子，迴頭朝廚房門口看了一眼。
確認裴影沒有偷聽，她壓低聲音。
“喬姐，你是從陸庭言小時候就在家裏上班了嗎？”
“是啊，我跟著夫人那會兒還沒小陸總呢。”
這下找對人了！
蘇紈有點激動，趕忙道。
“那他小時候是個什麽樣的人？和現在一樣嗎？”
“小陸總小時候啊，那會兒……”
喬姐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
少奶奶主動問這個，說明她開始對枕邊人的從前感興趣了，感興趣不就是喜歡？喜歡不就是愛？
這是要早點讓夫人抱上孫子的節奏！
她心頭一喜，撂下收拾到一半的碗筷，拉著蘇紈上樓。
片刻後，找出一本相冊遞給她。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什麽話語都比不上圖像資料直觀。
蘇紈捧著那本厚重的相冊，詢問的眼神望向喬姐。
“這上麵是小陸總從小到大的所有照片。直到十八歲以前，夫人每隔三個月就要給他拍一次正式的照片，還有一些平時的生活照，你看。”
喬姐笑眯眯地翻開，全然不知蘇紈心頭的緊張。
不知為何，她有種即將要打開潘多拉魔盒般的怪異感。
相冊表麵是某種柔軟的皮質，四角包著散發著清香的實木，中央是一串燙金的英文——
my precious treasure。
我最珍貴的寶貝。
這個相冊是陸庭言的母親準備的嗎？
蘇紈想起昨晚那個氣質高貴、但模樣瘋癲的女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正如喬姐所說，照片都拍的很好看。
戴著黃色幼兒帽的小陸庭言，繃著一張小臉，站在一顆鬱鬱蔥蔥的梧桐樹下，懷中抱著一隻橘色小貓。
陽光灑下來，給他的頭發和小貓的皮毛都裹上一圈柔軟的金邊。
像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小王子。
下一張是小陸庭言上烹飪課，低著頭，專注地往曲奇餅幹上擠奶油裱花，臉蛋上塗著一道粉紅色的果醬。
蘇紈忍不住翹起唇角。
然而再翻過兩頁，照片的風格就陡然變了。
陸庭言上小學了，換上了幹淨的白色襯衫，對著鏡頭拍照的時候已經學會了控製好自己的表情。
不笑，也不做別的表情。
照片的背景是同一棵鬆樹，隻有他在漸漸長高。
畫麵的色調有些陰暗，鬆樹影子落在陸庭言身上，像一條瘦長的鬼影。
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已經很有幾分蘇紈熟識的冷峻模樣了。
下一張，是陸庭言站在一棵紫藤花樹下。
他胸前別著一朵小小的紅花，眼圈有點紅，身軀單薄而挺拔，像一棵昂首挺胸的小白楊。
不知為何，蘇紈忽然覺得這照片有些眼熟。
可她明明是第一次看到，怎麽會有這種熟悉的感覺？
見她盯著這張照片發呆，喬姐主動介紹起來。
“這是小陸總十歲那年拍的。”
“這朵紅花是他自己做的嗎？”
喬姐眼神暗了暗，歎口氣。
“那天，是董事長二婚婚禮的日子。”
“二婚？”
蘇紈一愣，尾音不禁上揚。
喬姐點點頭，臉色不大好看。
“董事長和夫人分開得早，外界都傳說夫人是去世了，但其實沒有。就在他們分開的第三年，董事長就娶了現在老宅的那位。”
“那個女人仗著自己有孩子，恃寵而驕，非吵著要小陸總當花童，他不願意。董事長罵了他幾句，他就跑了，最後找到他的時候，他躲在後院的紫藤花園裏，我為了哄他先迴去，就給他拍了這張照片，說要拿去給夫人看。”
說著說著，喬姐搖頭，再次重重地歎口氣。
“小陸總是多孝順的孩子啊，這麽一個好孩子，偏偏……”
話說到一半，喬姐又住了嘴。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了，再提起來，小陸總聽了要傷心的。”
現在老宅的那位……
蘇紈默默咂摸著這句話。
難怪陸庭言的母親不住在老宅。
“所以說陸豪的母親，其實不是陸庭言的親姐姐？”
她忍不住發問。
喬姐冷嗤一聲，十分不屑。
“當然不是，我們夫人就隻有小陸總這麽一個孩子！至於那個女人的女兒，隻不過是早早勾搭上董事長才生出來的。”
蘇紈腦袋發沉，迷迷糊糊地掛斷電話，就又倒頭睡了過去。
一直到晌午時分，太陽都曬屁股了，她才在藥效已經過勁的情況下再次醒來。
身側的床鋪依然整潔冰冷，看不出分毫有人睡過的痕跡。
想起昨晚的事，蘇紈迅速翻身下床。
簡單洗漱過後，她換了身衣服下樓。
裴影已經守在樓下，見她下來，畢恭畢敬地打招唿道。
“太太。”
蘇紈禮貌點頭，目光在客廳裏尋梭了一圈。
“陸庭言呢？還沒迴來嗎？”
裴影斟酌片刻，盡量挑能說的說。
“陸總昨晚臨時有事，讓我先送您迴來。夫人的私人醫生早上打電話過來，說夫人醒了，我想陸總這會兒應該還在小雅清苑。”
醒了就好。
蘇紈鬆下一口氣，抬腿就要往外走。
裴影被她這架勢弄得應激了一瞬，趕忙快步攔住她。
“您這是要去哪兒？”
蘇紈一臉莫名其妙，“當然是去小雅清苑。”
那可是陸庭言的母親，她目前法律意義上的婆婆，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一眼才像話吧。
“陸總特意交代，說讓您在家好好休息。”
裴影猶豫片刻，歎口氣。
“太太，您就別為難我了。”
見他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蘇紈隻得暫且作罷。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她能覺察得出來，陸庭言不想讓她接觸他的曾經。
童年，往事，母親。
他刻意封存了那段歲月，層層疊疊地加固上鎖。
喬姐從廚房出來，招唿他們先去吃早餐。
雞蛋煎得焦香四溢，百合銀耳粥軟糯香甜，一大桌美食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蘇紈卻難得沒什麽胃口，一邊胡亂吃著，一邊琢磨著昨晚的事情。
吃過早餐，蘇紈去廚房幫忙收拾。
她反正沒什麽大小姐架子，雖然拿的不是灰姑娘劇本，但也過的大差不差。
做飯這方麵毫無天賦，但碗筷還是洗的幹淨的。
喬姐拗不過她，又不想讓她親手沾水，於是往她手裏塞了一塊幹淨的抹布。
蘇紈擦著盤子，迴頭朝廚房門口看了一眼。
確認裴影沒有偷聽，她壓低聲音。
“喬姐，你是從陸庭言小時候就在家裏上班了嗎？”
“是啊，我跟著夫人那會兒還沒小陸總呢。”
這下找對人了！
蘇紈有點激動，趕忙道。
“那他小時候是個什麽樣的人？和現在一樣嗎？”
“小陸總小時候啊，那會兒……”
喬姐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
少奶奶主動問這個，說明她開始對枕邊人的從前感興趣了，感興趣不就是喜歡？喜歡不就是愛？
這是要早點讓夫人抱上孫子的節奏！
她心頭一喜，撂下收拾到一半的碗筷，拉著蘇紈上樓。
片刻後，找出一本相冊遞給她。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什麽話語都比不上圖像資料直觀。
蘇紈捧著那本厚重的相冊，詢問的眼神望向喬姐。
“這上麵是小陸總從小到大的所有照片。直到十八歲以前，夫人每隔三個月就要給他拍一次正式的照片，還有一些平時的生活照，你看。”
喬姐笑眯眯地翻開，全然不知蘇紈心頭的緊張。
不知為何，她有種即將要打開潘多拉魔盒般的怪異感。
相冊表麵是某種柔軟的皮質，四角包著散發著清香的實木，中央是一串燙金的英文——
my precious treasure。
我最珍貴的寶貝。
這個相冊是陸庭言的母親準備的嗎？
蘇紈想起昨晚那個氣質高貴、但模樣瘋癲的女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正如喬姐所說，照片都拍的很好看。
戴著黃色幼兒帽的小陸庭言，繃著一張小臉，站在一顆鬱鬱蔥蔥的梧桐樹下，懷中抱著一隻橘色小貓。
陽光灑下來，給他的頭發和小貓的皮毛都裹上一圈柔軟的金邊。
像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小王子。
下一張是小陸庭言上烹飪課，低著頭，專注地往曲奇餅幹上擠奶油裱花，臉蛋上塗著一道粉紅色的果醬。
蘇紈忍不住翹起唇角。
然而再翻過兩頁，照片的風格就陡然變了。
陸庭言上小學了，換上了幹淨的白色襯衫，對著鏡頭拍照的時候已經學會了控製好自己的表情。
不笑，也不做別的表情。
照片的背景是同一棵鬆樹，隻有他在漸漸長高。
畫麵的色調有些陰暗，鬆樹影子落在陸庭言身上，像一條瘦長的鬼影。
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已經很有幾分蘇紈熟識的冷峻模樣了。
下一張，是陸庭言站在一棵紫藤花樹下。
他胸前別著一朵小小的紅花，眼圈有點紅，身軀單薄而挺拔，像一棵昂首挺胸的小白楊。
不知為何，蘇紈忽然覺得這照片有些眼熟。
可她明明是第一次看到，怎麽會有這種熟悉的感覺？
見她盯著這張照片發呆，喬姐主動介紹起來。
“這是小陸總十歲那年拍的。”
“這朵紅花是他自己做的嗎？”
喬姐眼神暗了暗，歎口氣。
“那天，是董事長二婚婚禮的日子。”
“二婚？”
蘇紈一愣，尾音不禁上揚。
喬姐點點頭，臉色不大好看。
“董事長和夫人分開得早，外界都傳說夫人是去世了，但其實沒有。就在他們分開的第三年，董事長就娶了現在老宅的那位。”
“那個女人仗著自己有孩子，恃寵而驕，非吵著要小陸總當花童，他不願意。董事長罵了他幾句，他就跑了，最後找到他的時候，他躲在後院的紫藤花園裏，我為了哄他先迴去，就給他拍了這張照片，說要拿去給夫人看。”
說著說著，喬姐搖頭，再次重重地歎口氣。
“小陸總是多孝順的孩子啊，這麽一個好孩子，偏偏……”
話說到一半，喬姐又住了嘴。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了，再提起來，小陸總聽了要傷心的。”
現在老宅的那位……
蘇紈默默咂摸著這句話。
難怪陸庭言的母親不住在老宅。
“所以說陸豪的母親，其實不是陸庭言的親姐姐？”
她忍不住發問。
喬姐冷嗤一聲，十分不屑。
“當然不是，我們夫人就隻有小陸總這麽一個孩子！至於那個女人的女兒，隻不過是早早勾搭上董事長才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