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禮物
“陸庭言，你最近都很忙嗎，什麽時候有時間？”
懷中的人兒很瘦，肩膀頭的骨骼凸出。
陸庭言抱緊她，“怎麽了？”
“媽媽的忌日快到了，陸庭言，你陪我去看看媽媽吧。”
從前她隻有媽媽，可現在，她有了第二個可以依靠、願意對她好的人了。
陸庭言微怔，點頭。
“好。”
這時，桌子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陸庭言瞥了一眼來電顯示，輕輕在蘇紈身上拍了拍。
“你先去樓下等我，看看喬姐今天做了什麽好吃的，接完電話我就下去。”
蘇紈難得沒有作妖，乖巧點頭。
陸庭言拿起手機滑下接聽，湊到耳邊。
況塵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夾雜著嘩啦啦的紙張摩擦聲響。
“庭言，關於你之前的猜測，我覺得有點奇怪。”
陸庭言臉色微沉，起身走向陽台。
“怎麽說？”
“老爺子那邊我按你說的盯著呢，但也沒發現有什麽動靜，真要說的話，也就是最近有點要栽培陸豪的意思，內部消息說已經把風娛娛樂總經理的位子給他了，下周一空降過去直接上班。”
風娛娛樂？
陸庭言雙手撐在陽台的鐵藝欄杆上，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
他很淡地冷笑一聲。
“從不疼不癢的地方先下手，還真是我爸的一貫風格。”
況塵逸沉默片刻，皺起眉來。
“你是說，老爺子是有意要把你……”
話說到一半，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
況塵逸忍不住道，“應該不至於，再怎麽說，你們也是親父子。”
陸庭言淡淡地“嗯”了一聲。
如果不是他曾經偷偷拿著陸東遠和自己的頭發送去做dna檢測，他寧願相信自己其實不姓陸。
這樣的話，過去那些糟糕的日子才能有個合理的解釋。
但是很可惜，親緣關係顯示的結果不能作假。
他真的是陸東遠的兒子。
虛假的謊言，粉飾的太平，漂亮的相框裏圈著裏麵的提線木偶。
隻有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緣是無法割斷的。
往事從記憶深處冒出來，陸庭言垂眸，修長的手指摸出一根煙來，咬在唇間點燃了。
指尖繚繞起青白色的煙霧。
煙尾火點冒著紅光，像是蛇類猩紅色的細長瞳孔。
“我不按照他的意思做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耐心不多，經不起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消磨。所以他現在需要一個新的，聽話懂事的孩子。”
況塵逸有點驚詫，艱難地消化著這個事實。
“你說陸豪？”
“除了陸豪，他暫時沒別的選擇。不過我爸現在確實年紀大了，腦子也糊塗了，他就算再花上十幾年的時間，也不可能再養出第二個陸庭言來。”
陸庭言聲音很淡，光線擦著眉骨落下，在他英氣的眉宇間拉出一道陰影。
時間將他沉澱，讓他更加沉穩與威嚴。
他輕輕磕了磕煙灰，修長的手指搭在陽台的鐵藝欄杆上。
況塵逸猶豫幾秒，沉聲道。
“知道了，那風娛那邊要找人做點手腳嗎？”
“不用。”
陸庭言聲音很淡，沒什麽明顯情緒。
如果因為這種小打小鬧搞得打草驚蛇，就得不償失了。
“繼續盯著，有別的動向隨時告訴我。”
“好。”
掛斷電話，陸庭言在陽台上站了一會兒。
煙燃了大半，被他丟進桌上的水晶煙灰缸裏。
晚飯喬姐做的十分豐盛，考慮到蘇紈受傷，一桌子菜全都是大補的食材。
飯後，又堅持要榨一杯石榴汁，看著蘇紈喝下去才作罷。
蘇紈摸著渾圓的小肚子，有點惆悵。
“這樣下去我真的要被養成豬了。”
陸庭言眯起眼睛，半晌輕笑。
在城市裏養豬似乎也不錯。
夜色深沉，濃華如水。
蘇紈出門散步，陸庭言上樓迴房，打開書房的燈。
平板屏幕上，幾個經理已經西裝革履地坐好，齊齊地等待著會議開始。
陸庭言抿了一口咖啡，拉開椅子坐下。
沒處理完的工作還有很多。
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同時也刺激大腦清醒。
三個小時後，晚上九點半。
陸庭言揉揉發脹的額角，看了一眼時間，順手就去拉右手邊的抽屜。
隨即他皺起眉。
他記得那盒佐匹克隆片就放在這裏，此刻卻不見蹤影。
忽然，書房門被輕輕叩響。
他抬眼望過去，見蘇紈探進半個頭來。
“你忙完了嗎？”
陸庭言飛快地合上抽屜，麵色沒有一絲波動，嘴上“嗯”了一聲。
蘇紈走進來，瞥了一眼他辦公桌上剩下的一點咖啡。
已經涼透了，像一杯味苦性寒的中藥。
單單看一眼，她就忍不住苦的要皺眉。
她把手上的托盤放下，拿起牛奶杯遞過去。
“給你準備的。”
陸庭言有嚴格的健身計劃，從小就根深蒂固地形成了獨有的一套自律觀念。
雖然他天生骨架優越，但這身分外漂亮的肌肉輪廓也都是長期的自律所得來的。
晚上八點之後，他不吃任何東西，這麽多年來從未有過例外。
見他沉默，蘇紈又強調。
“晚上喝熱牛奶對睡眠好，這可是我親手熱的，長這麽大，我還從來沒有給別人熱過牛奶。”
末了，又搬出懷柔政策來，哄小孩似的。
“你要是把這個喝了，我就送你一份禮物。”
陸庭言揚眉，盯著那杯牛奶看了幾秒，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蘇紈在他身旁坐下，眼看著他把那杯罪惡的糖分和脂肪喝了個幹淨。
陸庭言放下杯子，英挺的眉頭挑高。
“我的禮物呢？”
蘇紈一愣，別在背後的手躊躇半天，莫名地有點緊張。
半晌，才終於磨磨蹭蹭地把手上的東西遞過去。
指尖在陸庭言掌心裏滑過，留下一張很薄的東西。
陸庭言垂眸，看到手裏多了一張銀行卡。
他揚起眉，望向蘇紈微紅的臉。
“這是什麽？”
“我的全部積蓄。”
陸庭言臉上的笑意忽然僵了僵，一向淡定從容的臉上露出罕見的茫然。
“裏麵是我從上班以來，除過正常生活開銷以外攢的所有錢，雖然不是很多，但也是我自己一點點省吃儉用攢的，就是想著有朝一日結婚，給自己當嫁妝用。”
“陸庭言，你最近都很忙嗎，什麽時候有時間？”
懷中的人兒很瘦，肩膀頭的骨骼凸出。
陸庭言抱緊她，“怎麽了？”
“媽媽的忌日快到了，陸庭言，你陪我去看看媽媽吧。”
從前她隻有媽媽，可現在，她有了第二個可以依靠、願意對她好的人了。
陸庭言微怔，點頭。
“好。”
這時，桌子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陸庭言瞥了一眼來電顯示，輕輕在蘇紈身上拍了拍。
“你先去樓下等我，看看喬姐今天做了什麽好吃的，接完電話我就下去。”
蘇紈難得沒有作妖，乖巧點頭。
陸庭言拿起手機滑下接聽，湊到耳邊。
況塵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夾雜著嘩啦啦的紙張摩擦聲響。
“庭言，關於你之前的猜測，我覺得有點奇怪。”
陸庭言臉色微沉，起身走向陽台。
“怎麽說？”
“老爺子那邊我按你說的盯著呢，但也沒發現有什麽動靜，真要說的話，也就是最近有點要栽培陸豪的意思，內部消息說已經把風娛娛樂總經理的位子給他了，下周一空降過去直接上班。”
風娛娛樂？
陸庭言雙手撐在陽台的鐵藝欄杆上，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
他很淡地冷笑一聲。
“從不疼不癢的地方先下手，還真是我爸的一貫風格。”
況塵逸沉默片刻，皺起眉來。
“你是說，老爺子是有意要把你……”
話說到一半，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
況塵逸忍不住道，“應該不至於，再怎麽說，你們也是親父子。”
陸庭言淡淡地“嗯”了一聲。
如果不是他曾經偷偷拿著陸東遠和自己的頭發送去做dna檢測，他寧願相信自己其實不姓陸。
這樣的話，過去那些糟糕的日子才能有個合理的解釋。
但是很可惜，親緣關係顯示的結果不能作假。
他真的是陸東遠的兒子。
虛假的謊言，粉飾的太平，漂亮的相框裏圈著裏麵的提線木偶。
隻有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緣是無法割斷的。
往事從記憶深處冒出來，陸庭言垂眸，修長的手指摸出一根煙來，咬在唇間點燃了。
指尖繚繞起青白色的煙霧。
煙尾火點冒著紅光，像是蛇類猩紅色的細長瞳孔。
“我不按照他的意思做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耐心不多，經不起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消磨。所以他現在需要一個新的，聽話懂事的孩子。”
況塵逸有點驚詫，艱難地消化著這個事實。
“你說陸豪？”
“除了陸豪，他暫時沒別的選擇。不過我爸現在確實年紀大了，腦子也糊塗了，他就算再花上十幾年的時間，也不可能再養出第二個陸庭言來。”
陸庭言聲音很淡，光線擦著眉骨落下，在他英氣的眉宇間拉出一道陰影。
時間將他沉澱，讓他更加沉穩與威嚴。
他輕輕磕了磕煙灰，修長的手指搭在陽台的鐵藝欄杆上。
況塵逸猶豫幾秒，沉聲道。
“知道了，那風娛那邊要找人做點手腳嗎？”
“不用。”
陸庭言聲音很淡，沒什麽明顯情緒。
如果因為這種小打小鬧搞得打草驚蛇，就得不償失了。
“繼續盯著，有別的動向隨時告訴我。”
“好。”
掛斷電話，陸庭言在陽台上站了一會兒。
煙燃了大半，被他丟進桌上的水晶煙灰缸裏。
晚飯喬姐做的十分豐盛，考慮到蘇紈受傷，一桌子菜全都是大補的食材。
飯後，又堅持要榨一杯石榴汁，看著蘇紈喝下去才作罷。
蘇紈摸著渾圓的小肚子，有點惆悵。
“這樣下去我真的要被養成豬了。”
陸庭言眯起眼睛，半晌輕笑。
在城市裏養豬似乎也不錯。
夜色深沉，濃華如水。
蘇紈出門散步，陸庭言上樓迴房，打開書房的燈。
平板屏幕上，幾個經理已經西裝革履地坐好，齊齊地等待著會議開始。
陸庭言抿了一口咖啡，拉開椅子坐下。
沒處理完的工作還有很多。
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同時也刺激大腦清醒。
三個小時後，晚上九點半。
陸庭言揉揉發脹的額角，看了一眼時間，順手就去拉右手邊的抽屜。
隨即他皺起眉。
他記得那盒佐匹克隆片就放在這裏，此刻卻不見蹤影。
忽然，書房門被輕輕叩響。
他抬眼望過去，見蘇紈探進半個頭來。
“你忙完了嗎？”
陸庭言飛快地合上抽屜，麵色沒有一絲波動，嘴上“嗯”了一聲。
蘇紈走進來，瞥了一眼他辦公桌上剩下的一點咖啡。
已經涼透了，像一杯味苦性寒的中藥。
單單看一眼，她就忍不住苦的要皺眉。
她把手上的托盤放下，拿起牛奶杯遞過去。
“給你準備的。”
陸庭言有嚴格的健身計劃，從小就根深蒂固地形成了獨有的一套自律觀念。
雖然他天生骨架優越，但這身分外漂亮的肌肉輪廓也都是長期的自律所得來的。
晚上八點之後，他不吃任何東西，這麽多年來從未有過例外。
見他沉默，蘇紈又強調。
“晚上喝熱牛奶對睡眠好，這可是我親手熱的，長這麽大，我還從來沒有給別人熱過牛奶。”
末了，又搬出懷柔政策來，哄小孩似的。
“你要是把這個喝了，我就送你一份禮物。”
陸庭言揚眉，盯著那杯牛奶看了幾秒，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蘇紈在他身旁坐下，眼看著他把那杯罪惡的糖分和脂肪喝了個幹淨。
陸庭言放下杯子，英挺的眉頭挑高。
“我的禮物呢？”
蘇紈一愣，別在背後的手躊躇半天，莫名地有點緊張。
半晌，才終於磨磨蹭蹭地把手上的東西遞過去。
指尖在陸庭言掌心裏滑過，留下一張很薄的東西。
陸庭言垂眸，看到手裏多了一張銀行卡。
他揚起眉，望向蘇紈微紅的臉。
“這是什麽？”
“我的全部積蓄。”
陸庭言臉上的笑意忽然僵了僵，一向淡定從容的臉上露出罕見的茫然。
“裏麵是我從上班以來，除過正常生活開銷以外攢的所有錢，雖然不是很多，但也是我自己一點點省吃儉用攢的，就是想著有朝一日結婚，給自己當嫁妝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