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全都低著頭。


    宋曉的臉都快笑僵了。


    文石說完那句話,便走進去了。


    留下製片人在喊:“下麵試鏡女二的部分。”


    宋曉愣住了,當初她的經紀人為了讓她和顧景和一起演戲,女主女二的試鏡她都報名了。


    還千叮嚀萬囑咐女一女二的劇本都要看,若是女一拿不到,還能拿個女二。


    可宋曉對女主是勢在必得,根本沒看女二的劇本。


    想到等會要進去在餘稚希顧景和麵前出醜,宋曉心裏一萬個不願意。


    可還能怎麽辦?難道直接逃了嗎?


    這個念頭剛出來,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經紀人。


    “宋曉,我已經知道女主定了餘稚希了,她走了什麽狗屎運都不管了。現在重要的,是你女二好好爭取知不知道?拿下女二也是很不錯的。”


    宋曉的手無力地垂下去,知道這場戲是逃不了了。


    她看著一個個進去又出來,坐立難安。


    她多希望時間慢一點,再慢一點。


    但還是輪到她了。


    “下一個,宋曉。”


    宋曉磨磨蹭蹭半天,還是走進去了。


    文石看到她,臉就冷下去了。


    餘稚希顧景和兩人如沒看到她一般繼續聊天。


    兩人之間透出的熟稔與顧景和眼中的寵溺如同巴掌一般扇在宋曉臉上,她恨恨地咬著牙。


    文石注意到她的表情,他是個聰明人,自然也猜到了她的那些想法。


    他的聲音都冷了幾分:“別看了,演舒雁菡幫宋嘉年擋槍的那段。”


    宋曉臉色一白,別的她說不定運氣好還能糊弄過去,可擋槍這段是舒雁菡最難的戲份。


    那麽複雜的感情,她怎麽能這麽快就準確演出來?


    導演看了她一眼:“快點準備吧。”


    轉頭看向餘稚希,眼中的冰一下就化了,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宋曉自然是看到了,也不得不忍著氣抓緊看一下詞。


    時間到了,宋曉站在中間。


    “開始。”


    她總共也就是剛拿到劇本時粗略掃了一眼和剛剛看的那幾分鍾,再加上她情緒不穩定,又緊張,剛剛好不容易記得的幾句詞又忘了,大腦一片空白。


    文石見她傻站在那,不動作也不說詞,皺著眉:“杵在那幹嘛呢?”


    宋曉努力搜刮剛剛記的詞,最後終於是磕磕絆絆說出來幾句。


    演得更是一塌糊塗,完全是在背詞。


    “宋曉,你這是完全沒看劇本,既然不想演,為什麽要過來浪費你我的時間?”


    見宋曉呆站在那,文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既然這麽瞧不起我文某,以後就不勞煩宋小姐來了。”


    聽到文石這不耐的一句話,宋曉的臉徹底白了。


    她知道,這是文石以後大概率都不會要她演他的電影了。


    宋曉急得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導演,我不是……”


    “行了行了,別說了,出去吧。”


    宋曉淚眼朦朧地看了看顧景和,顧景和根本就沒在看她,一直在看著餘稚希那個方向。


    餘稚希,都是餘稚希的錯!


    宋曉透過眼淚看向餘稚希,眼中劃過怨毒。


    她隻能轉身,失魂落魄地出去了。


    宋曉的助理看見她出來,連忙跑過去:“怎麽樣了曉姐。”


    宋曉忍著氣走出去迴到車上,她一把將助理推開:“滾開!”


    說著又生氣地擰著她的腿:“你是不是蠢蛋啊,當著那麽多人麵問我,是不是生怕我不夠丟人?”


    許星眼中很快就因劇痛泛起大滴淚珠,卻隻能咬著牙忍住,還得道歉:“對不起曉姐,我知道錯了。”


    宋曉不解氣,狠狠擰了好幾下才鬆開。


    許星忍著淚,輕輕摸著被宋曉掐的地方來緩解疼痛。


    穿著的短袖因為動作幅度微微揚起,露出了胳膊上大大小小的青紫。


    宋曉用力將她的袖口拽下來,皺著眉喊道:“能不能小心一點?被狗仔拍到怎麽解釋!以後不許穿短袖了!”


    許星隻能怯怯地點頭。


    她知道,如果她做出一點點反抗的舉動,宋曉就會千百倍的還迴來,更痛。


    宋曉總是這樣,一有任何的不順心就會想要報複在她身上。


    她的腰上,腿上,胳膊上全是青紫。


    她不是沒想過曝光,可在外人麵前,宋曉是個溫柔甜美的女神,她一個小助理的話,誰會信呢。


    許星也想過換工作,可她家裏還有弟弟要上學,弟弟還那麽小,以後需要用錢的地方那麽多,她又沒文化,實在找不到比這助理工資還高的工作。


    所以,她必須忍著,也隻能忍著。


    宋曉見許星一如既往的怯懦,心中的怒氣消散了些。


    她閉著眼睛靠在車上,心中默默盤算。


    就這樣放過餘稚希?不可能的,如果可以的話,宋曉希望餘稚希立馬去死,在這個世界消失。


    餘稚希看完了所有試鏡者的表演,她伸了個懶腰。


    “餘稚希啊,這段時間和顧景和多聯係聯係,好好培養下感情,你們是男女主,劇外感情好了劇內才能演出來。”


    餘稚希自然地點了點頭:“好的,導演。”


    看到顧景和也點頭,文石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文石剛出去,臉上沉穩的表情就立馬變得不正經。


    他打開手機按住語音條給姚衡發信息:“老姚,我跟你說,今天試鏡的時候餘稚希和顧景和聊了可久了,我真是從來沒見過那臭小子說這麽多話,這麽有耐心,平時找他聊天他就跟個悶葫蘆似的……”


    文石滔滔不絕說了一大段,剛說完就轉頭看見顧景和餘稚希站在他身後。


    三人對視一眼,都沉默了,尷尬的空氣都要凝固。


    文石連忙朝前走,剛走沒多遠,又按著語音條開始說:“哎呀媽呀,剛剛我說完才發現兩人就站我身後,也不知道他倆聽沒聽見,哎喲,要聽見了我這老臉往哪擱啊……”


    又是滔滔不絕說了一大段。


    餘稚希和顧景和就聽他說話看著他走遠。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還是餘稚希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是不是以為我們聾了?”


    顧景和啞然失笑,他朝餘稚希伸出手:“走吧,送你迴家,我的女主角。”


    餘稚希將手放在他的手心:“勉強同意,男主角。”


    “你應該說我的男主角。”


    “我不要,不說。”


    ……


    倆人宛如小學生說話,聲音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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