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歡這邊,她迴到屋裏,摩挲起靈石來。


    裏麵,是洶湧的靈力。


    想到剛才祁越看她的眼神,盛歡拋起靈石來玩。


    靈石上拋到空中,反射出了晶瑩剔透的顏色。


    盛歡輕笑,祁越這人,確實秀色可餐。


    離得更近點,又何妨。


    ——


    村東頭,老王家。


    王滿福提著糕點從村外匆匆趕進家裏。


    “娘!”他迫不及待跑到自家老娘麵前:“孫嬸那裏有信了嗎?”


    孫嬸,就是王滿福母親派去當媒人的柱子娘。


    王母板起個臉,不高興了:“你這才剛迴來,也不和為娘的多說幾句話,盡想著要媳婦。”


    王滿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白胖的臉皺在一起:“娘,我都十九了,是該娶媳婦了。”


    王母不稀罕看到兒子這沒出息的樣子,擺擺手:“這才幾天,你急什麽,我兒條件那麽好,風家會答應的。按時間來算,是應還是不應,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王滿福頓時紅光滿麵,拿起一個盒子轉身就跑:“娘,我出去一趟。”


    ——


    與此同時。


    風家。


    祁越兩指曲起,敲門,打斷了屋裏婆媳的對話。


    “誰啊?”


    屋裏,風奶奶出聲。


    “是我,祁越。”祁越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和往日並未有什麽不同,隻不過僵硬的十指,卻暴露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吱呀”一聲,門很快就被打開,林氏和風奶奶作為凡人,對修仙之人保持著無與倫比的敬畏,如今麵對麵,更是如此,很是拘謹又尊敬:“仙人,您,您可是有事找我們?”


    “你們叫我祁越就是,不必稱唿仙人。”


    風奶奶和林氏聞言,卻怎麽也喊不出口,總感覺一旦喊出來,就是對仙人的不敬。


    她們平頭百姓,可不能得罪仙人。


    祁越見此,到底沒有強人所難,他負手而立,說出他過來的原因:“風姑娘可塑性很強,有修仙的資質……”


    祁越話還沒說完,風奶奶婆媳倆就瞪大了眼睛。


    “修仙?!”


    風奶奶握緊林氏的手,指甲激動得都快掐進肉裏了,顫抖得都快暈過去:“我們笙丫頭,能,能……”她唿吸急促:“能成為仙人!”


    “是。”祁越點頭:“所以,我想帶她走。”


    ——


    祁越和風家人攤牌後,就想要去找盛歡。


    沒想到盛歡此時竟已經不在風家了。


    風大伯站在那裏,不敢直視仙人,規規矩矩道:“笙丫頭說,沒多久就是她奶奶生辰了,她出去找些東西。”


    祁越得了信,也就出了門。


    他走後,風家其他人終於可以大喘氣了。


    風奶奶十分誇張的雙手合十對著宗祠方向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們風家要有仙人了,太好了!”


    “祖墳冒青煙,一定是祖墳冒青煙!老大,快,你快去準備些紙錢,我們去給祖宗燒下去!還有啊,我們快去告訴你小弟和你弟媳,他們泉下有知,一定會安息的!”


    林氏也跟著笑,激動得流眼淚:“娘,我就說了,笙丫頭是有福的!她從小到大長得就像個神仙娃娃,以後,也能當個神仙了!”


    “對對。”風奶奶樂嗬嗬的:“老大媳婦,你快去迴了柱子娘,既然不考慮了婚事了,就去說清楚。”


    “娘放心,我這就去。”


    “笙丫頭有仙緣的事先別聲張,這種好事,可別聲張得給嚇走了。”


    “是是是,娘說得是。”


    風家全家都跟著高興,畢竟這可是仙緣,她們之前想都不敢想。


    ——


    祁越走在村裏,擔心村民看到他拘謹,幹脆隱沒了身形。


    小風村因為一場大雨,徹底大變,在春風中,早已有小草嫩芽破土而出,曾經因為幹旱荒漠的地界,已然煥發出生機。


    “風姑娘,這個是我在鎮上買的糕點,很好吃,你嚐嚐。”


    走在路上,祁越很快就發現了坡下的盛歡,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一個白胖的男人滿臉通紅的跑了過來,一股腦的就把盒子塞進了女子懷裏。


    祁越,祁越見此眸色一暗,他看著那小胖子,覺得分外礙眼,臉上的笑容瞬間一收,周身便彌漫出冷肅的氣場來。


    “我不要。”盛歡這邊,愣了一下後,直接就把盒子推迴去,轉身就走。


    “風姑娘!”王滿福急了,跑上來就要抓住她的胳膊,沒想到下一秒,就見麵前顯現出一個人形。


    “仙,仙人。”王滿福懦懦不敢動,垂頭,手也立刻收了迴來。


    “她既不要,你就迴去吧。”


    祁越說著,拉著盛歡就走。


    王滿福在身後,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才敢抬頭,隻不過看到前方男人握著女子的手時,卻難掩錯愕。


    這邊,盛歡和祁越走了許久,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祁越大腦很亂,他不得不承認,剛才看到王滿福對風姑娘獻殷勤時,他很不高興,甚至,還有種害怕,害怕她會接過。


    他看向盛歡,這才發現她好像很緊張,麵頰酡紅,垂著眸,目光正一眨不眨的看向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祁越的心猛地一顫,這才發現,自己竟牽著她走了一路。


    而她沒有吱聲,也沒有甩開,是不是……


    “風姑娘。”祁越沒有鬆手,他停了下來:“我和風奶奶她們說了,不日,我就會帶你走。”


    “嗯。”她點頭,見他目光看向兩人的手,她更不好意思了,迅速掙脫開來,手心的柔軟消失,祁越的心尖,瞬間也變得空落落的。


    她垂頭,說:“祁公子,七天後就是我奶奶的生辰了,我想,陪奶奶過完最後一個生辰再走。”


    她好像有些緊張,抬頭看他:“可,可以嗎?”


    “可以。”


    他毫不猶豫。


    她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眼裏好似有淚:“多謝你,祁公子。”


    “這個給你。”她不知從哪拿來的一株黃花,遞到他麵前。


    隱隱的,好像有些緊張。


    祁越瞬間接住,他唇角勾起,那雙深黑的眼睛裏,好似閃過了抹金光,他笑起來:“很好看。”


    她見他接過黃花後又聽到這聲誇讚,好似有胭脂直接染紅了耳垂:“我,我先去練劍了。”


    她不敢看他,跑得飛快,這幾日的練劍,跑步速度都有了成果。


    祁越並沒有加快步伐追上,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她,手中一支黃花隨風飄舞,好似主人一般,愜意悠閑,心情明媚。


    走了沒一會兒,路上遇到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小男孩見到祁越,好奇的正盯著他看。確切的來說,是他手中的黃花。


    祁越看過去,男孩咧嘴一笑,瘦得跟個猴似的:“仙人,你要娶媳婦了嗎?”


    男孩看起來很天真,年紀還小到他,並不知道仙人的重量。


    祁越步子停下,甚至微微彎下腰看他:“何以見得?”


    男孩指著他手中的黃花:“這是風信花,我們小風村獨有的,我兄長說了,這是隻能送給喜歡的人,不能送給別人。上次我兄長就送給了小翠姐,我娘說了,今年八月,小翠姐就要嫁到我家來了。”


    祁越一怔,握緊黃花枝幹,他抬眸,看向前方的女子,好似有笑意從唇角泄出。


    “風信花啊,真好聽。”


    風姑娘是小風村本地人,她一定知道送出這花是什麽含義。


    她是在向他求愛嗎?祁越心髒再也控製不住,跳得劇烈,再也……壓製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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