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到產房,產房裏所有人都驚住了。


    雍正眼裏心裏都是盛歡,自然顧不上接生嬤嬤們的詫異慌亂,一進來,就看到了臉色慘白的女子,汗水幾乎打濕了她的秀發黏膩在臉上,嘴唇不知何時被咬破了皮沁出了血。


    女子眉眼間都是脆弱的疲憊,眼睛已經半垂著,似乎下一秒就會睡過去。


    雍正見此心裏一顫,大步上前握住了盛歡的手。


    其間,兩個剛出生的嬰兒發出了類似焦急的“啊啊”聲他都沒在意。


    自然了,兩個嬰兒此時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


    “幼卿,朕來了,朕來了……”


    雍正捧著女子柔軟的小手湊近嘴邊,另一隻手溫柔中卻有些顫抖的輕拭她額頭和臉上的秀發。


    小心翼翼,就像是在對著什麽舉世無雙的珍寶。


    累極了的女人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到來,眼皮微動,遙遙抬起。


    見到是他時,有些潰散的眸裏似乎劃過了抹恍惚,嗓音低啞:


    “皇上,您怎麽進來了……”


    雍正親了親她的手背,聲音溫柔:“幼卿需要朕,朕就來了。”


    “朕在,朕一直都在!幼卿我們不睡,不睡。”


    “不睡好不好……”


    雍正說著,眼睛酸澀得難受,鼻子也蒙上了一層酸意。


    盛歡看著他,似乎感覺到了他的難過,她微微彎起了眼睛,脆弱中帶著濃濃的破碎感,艱難的點頭:


    “好。”


    雍正握緊她的手,笑了一下,卻比哭還難看,他抬頭下令:


    “好好替貴妃接生!朕要貴妃好好的!若不然,你們就等著陪葬吧!”


    “是。”


    接生嬤嬤們聞言更是謹慎起來,不敢再猶豫,但她們看著盛歡就覺得,她如今的境況危險得很,這沒有力氣可怎麽生啊。


    而且孩子在肚子裏憋久了恐怕會窒息也不一定。


    可皇上在這裏,她們自然不敢提出異議,隻能盡力引導盛歡生產。


    “看見了看見了!娘娘用力,很快就看見小主子了!”


    “用力!”


    盛歡拽緊雍正的手,渾身用力得顫抖,下意識的又咬住了已然破皮的嘴唇。


    雍正看得心疼,連忙伸出手腕橫在了她嘴邊。


    “咬朕,幼卿,咬朕。”


    她疼得無力,已然管不得那麽多了咬在了男人的手腕上。


    雍正眉都沒皺一下,另一隻手甚至拿過手帕替她仔細的擦拭汗水。


    “娘娘,用力!”


    可到底身子孱弱,她力氣越來越小,咬在男人手腕上的力量也在減弱,最後更是鬆了口。


    雍正心裏一凝。


    接生嬤嬤們臉上帶上了焦急和恐慌。


    盛歡麵上看起來奄奄一息,可實際上卻在調整身體,她體質特殊,孩子在體內不會有事,更何況如今也沒過去多久,不過是情況緊急,大家都覺得度秒如年罷了。


    再來,鈕鈷祿貴人對她用厭勝之術的事蒲花已經告了她,既如此,她怎麽都不應該“辜負”鈕鈷祿貴人才對啊。


    “撐住,幼卿,撐住!”


    雍正見她力竭,瞳孔緊縮,嗓音變得艱澀,哪裏還有平日裏威嚴的樣子。


    “參片!再切一片過來,快!”


    他聲音變得緊急。


    盛歡看著他,眼裏氤氳上了一層水汽,氣若遊絲:“皇…上,我,我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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