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外麵涼,進裏麵去。”


    雍正說著,握住了她的手,帶著人進了內室,雖告誡自己沒有別的心思,卻總覺得,手下的溫度有些燙人。


    進了內室,兩人在軟榻坐下,也許是晚上,和他往日過來的時間不同,雍正能明顯感覺到她在緊張。


    他眸光微動,心裏充斥的矛盾糾結緊張一瞬間散了些,原來不隻是他緊張,麵上也帶了笑,看向她,詢問:


    “朕聽說你今日用的飯不多,可是胃口不好?”


    盛歡搖頭,兩人靠得太近,她耳垂有些發熱,雍正注意到了,指尖控製不住動了一下。


    他拉過盛歡的手:


    “天晚了,歇息吧。”


    盛歡順著他的力道走到了床上。


    直到躺在床上,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人有進一步動作。


    同處一床,剛陷入被子裏,雍正鼻尖就全是女人的香味,兩人近在咫尺,他更加不自在了,心髒在這一刻跳動得厲害。


    可卻始終沒有伸出手,他今日來本就是給她安全感的,何必多做動作,雖這麽想,心髒卻依舊在狂跳。


    過了不知道多久,感覺到一旁的人也沒了動靜,他心裏在想,是不是睡著了。


    盛歡沒睡著,她覺得雍正真的很磨嘰,感覺到他情緒明顯是想的,但半天不動手,但她也能猜到他的心理。


    無外乎是覺得對不起胤禩吧,身份變化,如今還得做親密事,自然得糾結一下。


    但是,盛歡不可能讓兩人的情況一直這麽下去,如果一直不邁出那一步,誰知道他能糾結到什麽時候,更何況他留宿卻不讓她侍寢,外麵知道了不利她的地位。


    ……


    夜色深沉,半夜蟬鳴。


    “嗚……”


    在後半夜時,心裏還在糾結矛盾沒有睡意的雍正就聽到了身側傳來了壓抑的哭聲。


    斷斷續續的,似乎害怕讓人聽到,壓得很低,雍正的心卻是一瞬間失衡。


    “幼卿,是不是做噩夢了,朕在,別怕……”


    他立刻靠過來,安撫的拍了拍她。


    然後,他就感覺到她身子僵住了,似乎沒想到他竟醒了。


    床幔外微微透進來的光,讓靠過來的男人看到了女子紅腫中沒有睡意的眼睛,裏麵此時帶著不安、自我厭棄和濃濃的倦意。


    雍正心頭一震:“你,你一直沒睡……”


    盛歡無聲的流著淚看他,眼裏卻帶著一抹倔強的脆弱,極力克製自己:


    “皇上不喜歡妾身,妾身明白,以後,妾身都不會如此,讓皇上見笑了。”


    說著說著,眼淚又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雍正覺得她誤會了什麽,心頭難得一慌,連忙解釋:


    “幼卿,朕沒有不喜歡你。”


    盛歡卻咬著下唇搖頭,心如死灰一般:“妾身知道妾身身份低微,又是那種身份,手上又有疤痕,皇上不喜歡不碰妾身是正常的,皇上說的欠妾身,想來是因為對前廉親王的事對妾身愧疚,才讓妾身進宮……”


    她眉眼間死誌更重,身子有些發抖:“就連妾身自己看著自己的手都害怕,更何況皇上。”


    “不是這樣的!”


    雍正見她越發紅的眼睛和漱漱的眼淚,又見她死氣沉沉的樣子,心下慌亂,抓住了她的手。


    “朕並未那麽想。”


    她此時卻已然別過臉,咬住下唇,眼裏萬念俱滅,了無生趣。


    雍正見她這樣,哪裏還會想什麽,心裏所有糾結矛盾全都拋去,不想讓她誤會自己,手上比腦子更快的。


    他絲毫沒有猶豫的親上了女子手腕上的傷疤。


    女子瞬間就僵住了,半響,才沙啞著嗓音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皇上,不必做出如此犧牲。”


    男人卻扶正了她的臉,看進了她的眼裏,神情是說不出的認真。


    “不是犧牲。”


    “幼卿,朕沒有不喜歡你,讓你進宮不是因為老八,就隻是因為是你。”


    “朕沒有嫌棄你,剛才沒有動作,是因為朕自己都在緊張,是朕自己過不去你曾經是胤禩的人的坎,讓朕自己覺得矛盾對不起胤禩,不是嫌棄你的身份,是朕的問題,不是你。”


    雍正說得有些語無倫次,感覺到越解釋越亂。


    她聞言,卻並未說話,咽濕的眼尾染上水光,杏眸裏帶著自己都不自知的委屈。


    雍正見狀,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疼,他控製不住的,吻了吻她的眼睛。


    “是朕的錯。”


    男人強勢的俯身下來,證明自己的心意。


    “是朕不好,幼卿那麽美那麽好,沒有人會不喜歡……”


    ……


    清晨,直到快上早朝,屋裏動靜才消。


    “……皇上,快寅時了,該上朝了。”


    屋外,從後半夜就聽著動靜直到如今的蘇培盛人都驚麻了,可絲毫不敢耽誤早朝的時間,硬著頭皮提醒。


    “等會兒。”


    屋裏,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


    雍正垂眸,看著床上已經累得睡著的女子,尤其是她身上的痕跡時,自己都愣住了,昨夜無疑很瘋狂。


    他溫柔的熱情,最後也得到了迴應。


    這讓他之後激動得無以複加。


    他知道,她在一點一點放下過去。


    想到女子的遭遇,雍正忍不住又心疼起來,輕柔的摸了摸女子的秀發,這才起身,放下床簾。


    “皇上……”


    門外,又傳來了蘇培盛的聲音。


    “進來。”


    蘇培盛和幾個宮人進來,大家都很規矩,絲毫不敢往床榻上看,幾個早值的宮女連頭都不敢太抬,顯然是也聽到了動靜。


    “今日之事,閉緊你們的嘴,朕不想在外麵聽到任何風聲。”


    “是。”所有宮人連忙跪下。


    在雍正離開時,他道:“賢妃身子弱,就不必去請安了,讓她好好休息,你們好生伺候著。”


    聞言,承乾宮的幾個宮女麵上皆露出了喜意。


    ……


    今日上朝,朝臣明顯感覺到雍正心情很好。


    麵色紅潤,紅光滿麵,也不知是有什麽喜事。


    下了朝,迴到養心殿,怡親王胤祥處理完手中的政事,見雍正也停下了筆,再也忍不住了,調侃:


    “皇兄這是有什麽喜事,竟這麽開心?”


    雍正聞言,微有些失神,半晌眸裏帶上了笑意:“那麽明顯?”


    怡親王點頭,手指點點自己的唇:“皇兄這裏,都快翹起來了。”


    雍正失笑。


    怡親王見雍正心情不錯,好奇詢問起之前的事:“前不久聽聞皇兄得了一佳人,還是……八哥府裏的,皇兄此舉,朝臣都猜意在安撫?”


    這話怡親王是不信的,但到底好奇。


    雍正搖頭:“朕沒想那麽多。”


    怡親王一愣,不過雍正不說,他也沒問具體是為什麽,卻覺得提起這個人時,自家四哥眉眼間的神色都輕鬆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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