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兩個少年男女登上巨船離開。


    除了他們兩個皇孫外,沒想到九阿哥,不對,現在應該是九貝子也跟著一起登上了船。


    目送哥哥妹妹走後,弘宴在府裏又待了幾日,後來才重新迴到了皇宮裏。


    在離開前,他仔細叮囑弟弟妹妹好好照顧額娘,若是發現有什麽不對,就立刻到宮裏和他說。


    璟妤看著絮絮叨叨的二哥,本來還在難過,後來見他越說越多,隻能打斷,還拉著盛歡的手朝他翻白眼:


    “二哥,額娘雖柔弱,卻並不脆弱,她很堅強的。”


    說著,她揚起頭看向盛歡,眼裏都是星星眼,畢竟額娘在她眼裏就是會發光的,不自覺就撒起了嬌:“額娘,女兒說得對不對呀?”


    “對呀,我們璟妤的話,額娘是真的受用呢。”盛歡笑著點著她的鼻子,離別的傷感倒是散了些許。


    胤禩在一旁見盛歡心情好了很多,也笑著點頭。


    弘宴見狀,心情挺好,他上前來,大力的揉弄著二妹的腦袋:“你說得沒錯,是二哥多慮了。”


    他們的額娘,確實很堅強,也很愛他們,自然了,也愛他們的阿瑪,想到這裏,弘宴突然有些慶幸,阿瑪也是愛額娘的,要不然,這個世界得多苦啊。


    “二哥,你把我頭發都給弄亂了。”


    璟妤年幼時一個好好的文靜淑女,因為幾個哥哥姐姐的原因,都變得活躍了很多。


    “好好好,二哥不弄了。”


    弘煜在一旁偷笑,見弘宴真的要走了,他上前,手握拳撞在了他胸口:“二哥放心吧,府裏有弟弟在呢,再不濟還有阿瑪,宮裏規矩多,大哥大姐走了,如今你一個人在宮裏,可得小心了。”


    至於良妃,良妃早在康熙五十年就走了,這一世走得很安詳,畢竟子孫滿堂,也算是滿足了。


    弘宴點頭:“我有分寸,不必擔心我。”


    他最後看向盛歡:“額娘阿瑪,兒子走了。”


    “去吧,缺什麽就和你阿瑪說,額娘讓你阿瑪給你捎去,額娘也會經常去宮裏看你。”


    良妃去後,盛歡進宮就不是那麽方便了,不過好在還有惠妃,惠妃在胤禩小時撫養過他,如今大阿哥被圈禁,盛歡也時不時進去陪她說說話,多的就算了。


    畢竟如今已經到了九龍奪嫡白熱化階段了,一點點的動作,可能都被放大了去,盛歡很謹慎。


    胤禩也朝弘宴開了個玩笑:“阿瑪雖忙,但見自己兒子的時間還是有的。”


    “阿瑪的話兒子記住了。”


    弘宴用力點頭,在上了馬車後,還是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家人。


    真好呢,這一世,他有了真正的為他著想的家人。


    在馬上離去後,胤禩捂住了盛歡有些涼的手,眉眼間劃過了抹憂色,用自己的大手包住女子的小手,並不避諱周圍的孩子:


    “走吧,我們迴府,你才剛出月子沒兩個月,太醫可說了得好好養著。”


    “好。”


    盛歡點頭,知道他擔心自己,於是,指尖動了動,胤禩就感覺到掌心被女子撓了撓。


    他一頓,輕笑了出來,他的幼卿怎麽這麽可愛,明明都那麽難過了,還安撫著他,讓他更心疼了。


    ……


    康熙五十七年六月,康熙巡幸塞外,除了帶上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外,還帶上了弘宴。


    塞外風光好,可誰都沒想到會遇到頭鐵的刺客,喊著反清複明就直砍康熙。


    “狗皇帝,拿命來!”


    彼時康熙正微服出巡,周圍的侍衛沒有幾個,他也已經年老,到底不比年輕時動作敏捷。


    “皇瑪法!”


    最後正好弘宴和幾個阿哥趕到,弘宴挨了刺客一劍救下了康熙,自己卻暈了過去。


    “弘宴!”


    暈過去的弘宴並不擔心,畢竟,他算無遺策,早早服用了解毒丸,就算不用,他遺傳了盛歡體質也不會有事。


    弘宴本就是康熙疼愛的孫輩,如今又有舍己之義,在康熙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


    ……


    春去冬來,誰都沒想到,弘旭和姝華這一去,就去了四年,十六個春夏秋冬。


    中途甚至什麽消息都沒有,盛歡並不是很擔心,畢竟大洋彼岸也到處都是蒲花,一問之下,就知道了他們很安全,甚至成就很卓越。


    直到康熙六十一年九月二十三日這天,終於有了他們的消息,不僅有了,還滿載而歸,帶迴來了很多大清沒有的植物和發明。


    甚至,還有領土。


    乾清宮


    康熙如今已垂垂老矣,他靠著龍椅,閉著眼睛,聽著少年清亮又不失穩重的讀著奏折。


    “弘宴。”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少年停了下來,清亮的眸子看向他,一如既往的風朗月清,矜貴天成。


    “怎麽了,皇瑪法?”


    “你大哥很不錯,有勇有謀打下那麽多領土。”他一頓,不解中又釋然:“姝華和你、弘旭同胎而生,自然也不是凡人,她一個小小女兒家,能有那麽大的勇氣出海就罷了,竟帶著五百侍衛,融入了土著,在這個地方稱王了。”


    康熙說到這裏,拿出了地圖指了指一個地方,地雖小,但姝華的魄力不小,而她占的是外麵的地,揚的是大清的國威,康熙倒不覺得她是威脅,或許,也和他已經太老了有關。


    他淡淡的,似乎是漫不經心:“你說,我大清之後該如何?”


    見少年麵露猶豫,康熙道:“但說無妨。”


    一旁的梁九功弓著腰,對於弘宴阿哥的受寵程度,已經見怪不怪,萬歲爺防著所有兒子,讓所有兒子鬥起來,現在依舊沒有立太子,倒是不防這個為了他差點丟了性命的孫子。


    弘宴聞言,也不再猶豫,大大方方,不卑不亢的道:“我覺得……”


    弘宴每說一個字,康熙的表情就越亮,看著他時,欣慰又驕傲,一瞬間甚至有些恍惚,以為看到了年少時的太子。


    想到太子,想到如今他被圈禁在鹹安宮裏,想到因為奪嫡,父子反目,兄弟反目,如今朝堂也因為下一任帝王的事鬧得糟心。


    康熙心裏本就早有決策,如今見少年胸有丘壑井井有條,更因為自己的教導,處理奏折也是遊刃有餘。


    康熙突然出聲:“弘宴,你和你幾個伯伯叔叔都很好,想必以後,也會對他們好?”


    弘宴點頭:“自然,他們對弘宴很好,隻要不是原則問題,弘宴都會對他們好。”


    康熙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弘宴,你很好。”


    弘宴麵上帶了疑惑,心裏卻並不意外,畢竟他的前世,先帝也是那麽看好他。


    “皇瑪法?”


    “廉親王府世子已經是弘旭了,弘宴若是地位太低,朕唯恐委屈了你。”


    弘宴聞言卻笑著搖頭:“皇瑪法,何來委屈一說,我出生就是皇族子弟,得到的已經遠超很多人,以後,也自會做出一番事業來。”


    康熙聞言大笑出聲:“不愧是朕教出來的好孫子,有魄力。”


    ——


    康熙六十一年,康熙帝病重床榻,已是無力迴天。


    眾人跪在床邊哭泣著,聽著梁九功宣讀傳位詔書。


    “廉親王府皇二子弘宴,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製,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在場跪著的眾人都被劈懵了,萬歲爺竟傳位弘宴!可轉而深想,又不覺得意外。


    跪在下首的幾個王爺更是對視了一眼,弘宴若登基,對大家似乎都挺好。


    “皇瑪法!”


    弘宴聽完聖旨,撲到了床前,眼眶紅腫,落下淚來。


    “弘宴……”康熙睜著渾濁的眼睛:“朕的江山,就…就交給你了。”


    弘宴用力點頭:“皇瑪法放心,孫兒定會好好發揚大清。”


    “好…”


    康熙點頭,氣息越來越弱,最後,徹底的斷了氣。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帝,崩。


    元啟帝繼位。


    ——


    ps:這個世界結束了,應該有幾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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